第12章 臭蟑螂
她認定了，這事兒就是林軒乾的。
這小子蔫壞蔫壞的，窮人都一個德性。張佩不是有錢人，不過一個城市小市民，但她骨子裏就是瞧不起鄉下人，瞧不起窮人。
“你趕緊承認！你要不認賬，我可報警了，我叫巡捕來！”張佩嚷嚷着說自己什麼好朋友的小姨子的大姑舅的二女婿是什麼派出所的所長，她後面有人的。
看着前丈母娘那一張油膩的胖臉，林軒的好心情全沒了。如果沒有徐母從中作梗，區區一個張豪，不一定能動搖得了他和徐婉芳的婚姻！
林軒火了，他的好覺被打擾了不說，一開門，就被徐母誤解，弄得一身的起床氣！林軒順勢抄起一個東西往地下狠狠一扔：“你去叫呀！去叫呀！”
“你以為我不敢啊！”
“現在就去！”
林軒拿手機遞給她，讓她現在就打電話。
徐母真的打了。
“喂喂，是巡捕同志嗎？我是……”二十分鐘后，真的有兩個轄區的派出所巡捕進醫館了，林軒的頭更疼了。
兩個巡捕進來后，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徐母情緒非常激動，指着林軒罵罵咧咧，說什麼不長進，沒錢，女兒氣得和他離了婚，現在他故意報復，弄了蟑螂老鼠地嚇唬她。“巡捕同志啊，你們不把他抓進牢房，我不安生啊。今天是蟑螂，明天就是毒蛇，哎喲喲，早晚我被他嚇死的！”
徐母誇大其詞，博取同情，她口才好，一張嘴還真的將那兩個小年輕巡捕唬弄住了。兩個巡捕對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道：“要看證據的，走，你帶去去你家看一下，我們要調查實際情況。”
徐佩聽了，一把拽着林軒就走，可巧拽住了林軒受傷的胳膊，林軒疼得呲牙咧嘴地叫了一聲。徐母就罵：“你好意思嗎？虧你還是個男人，我就拉了你一下，你就故意唧唧歪歪，呵呵，阿彌陀佛，幸虧我女兒離開你了……”
林軒穿上了外衣，受傷的胳膊穿在長長的衣袖裏，徐婉芳看不見。
巡捕叫林軒快走，配合調查。
林軒撫着胳膊，搖着頭，情緒也很激烈：“我不去，我什麼都沒幹，為什麼要去？”
“配合調查嘛！是不是你乾的，去了就知道！”
“根本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好好地在醫館睡覺，醒來后，就看見這潑婦在我門前大罵，我還要報警呢！”
兩個巡捕又對看一眼。
“程序上走一趟的啦！”
“她要證明是我乾的，那拿出證據來啊，就憑她一面之詞，我就要去？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林軒的話也有道理。
徐母聽林軒竟然罵她潑婦，氣得恨不得跳起腳來，她看着醫館門前有一根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棍子就揍林軒的腦袋。
林軒一躲，棍子就一頭打在一個巡捕的肩膀上。
巡捕不高興了：“大媽，打人是犯法的！”
徐母還是叉着腰：“巡捕同志，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就是不服氣！這小子在我家，當我家上門女婿那幾年，吃好的穿好的，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地伺候他。他可是一毛不拔。現在被我攆走了，還想着用卑鄙齷蹉的手段整我害我，你說我心裏怎麼人忍得下這口氣嘛！”
林軒氣得簡直無話可說。
徐母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她完全就在歪曲事實好不好！
“有本事，你叫婉芳過來，當面對質，看看我到底花了你們徐家多少錢？”
“好啊！”
話音剛落，就見醫館外面飛速進來一人，正是小琴。她一手拎着包，一手提着小籠包的便當盒子。小琴今天上班，她沒有在家吃早飯的習慣，順路買了幾隻小籠包，想想，又多買了幾隻，送給姐夫當早飯吃。
她沒記錯，姐夫也愛吃甜甜的多汁的小籠包。
可沒想到，還沒進來，就看見媽媽站在醫館的門口大叫大嚷，不明就裏的，還不知怎麼了呢？小琴再一聽，媽媽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嘛！
一時之間，小琴也顧不得了，她只知道，姐夫是好姐夫，不能讓姐夫受委屈。不管他和姐姐是真離了，還是假離了，他永遠都是自己的親姐夫。
她衝著徐母大聲說道：“媽，你胡說什麼呢？你什麼時候給姐夫當牛做馬，都是姐夫給你當牛做馬！告訴你，昨天你問我去哪兒了，我被人綁架了，因為我欠了網貸，他們綁架了我，要我還十萬！我哪兒有那麼錢，他們就要賣了我！都是姐夫，姐夫拿出十萬塊，幫我把事情擺平了！”
徐母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真的嗎？
這死丫頭真的借了十萬塊的高利貸？還是林軒替她還了？
徐母就過來揪小琴的耳朵，惡狠狠地罵道：“你個小賤人！你到底幹什麼去了要花那麼多的錢？”
小琴自然反抗。從小到大，徐母可沒揍她，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都說了，那是網貸！我就借了五千……”
“死丫頭，你還嘴犟，還嘴犟，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徐母真的要來撕嘴了。
兩個巡捕攔住了她。
他們關心小琴的事兒，到底這姑娘說的真的假的？如果是真，她最該做的事就是報警！巡捕不管徐母說的碎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他們將小琴叫到一邊，細細詢問情況。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我可以發誓！都是我姐夫，都虧了我姐夫！”
這些話在徐母耳里聽了就快爆炸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林軒就是一個窮小子，離了婚，就算拿了十萬塊，可他又不知死活地開了這麼個破醫館，聽人說，被人騙了不少錢，又在銀行借了不少貸款，他哪裏還有錢嘛？”
既然巡捕問了，那小琴說的也是真的了。
徐母不想再很揍女兒一頓，她覺得丟了面子，大大地丟了面子了。她懊喪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醫館裏的一張沙發上。
巡捕又過來問：“老同志，你還報案嗎？”
徐母張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話不說。
小琴又大聲說道：“媽，你對姐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根本不是姐夫！是你經常打麻將得罪了人，我上班的時候，就看見李伯扛了一個麻袋正朝我們家的樓道上，我還和他打了一個招呼，他鬼鬼祟祟的，還假裝看不見我，一定是李伯，巡捕大哥，你們去找找那個姓李的！”
徐母一愣，馬上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她心裏有鬼，但不能對女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