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有牛名小王
(求收藏!)
荒野,某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牛大王在其父親離世后,就一直躲在這個還算寬闊的洞府中,小心翼翼的過着平淡如水的日子。洞府深埋地底,據牛大王的父親說,曾是某位高人的閉關之地,只是高人道隕后,因洞府極為隱蔽也就慢慢的荒廢了下來。至於牛大王的父親是怎麼樣發現這裏的,卻是到死也不曾跟牛大王提起過。依着牛大王懶散的性子,對於洞府之事即使有想過也很快就忘記了。
雖然荒野極為廣闊,周圍又多青峰山麓,卻也時常會有一些修道高人約戰於此。
身為一頭小小的牛妖,不思進取的牛大王只好白天睡睡覺,晚上出來晒晒月亮,日子除了太過於平淡,倒也還算充實。
就在昨天晚上,牛大王吃飽喝足后,準備外出到荒野上轉轉,也好消消食。
洞府門前,牛大王望着頭頂陰沉沉的天空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一朵雪花飄落鼻尖融化成一滴水滴,牛大王這才猛然驚醒,這天是要下雪了。想起洞府幾裡外枯枝老乾上的那幾隻枯鴉,早就厭倦了寂寞的牛大王,禁不住開始擔心起來。不知道那幾隻與自己一樣黑乎乎的枯鴉,要怎樣熬過這個冬天。於是牛大王踏着積雪,貓着腰,小心翼翼來到老樹下,卻剛好看到因多種因素暈厥的莫邪……
四歲的莫邪,在一連幾天的奔波后,終於得到一絲空隙,於是伴着呼呼呼的鼻音,莫邪做了一個很真很真的夢。
夢境裏似是自己的某一次輪迴。
在很久前江湖的某一天。
秋的夜,夜涼如水,玄青色的月華透過稀疏的枝葉打在荒廢的街道上,映襯了一地斑駁。
十八歲的莫邪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單手成爪,在頭頂亂糟糟的短髮上狠狠捋過。之後的月光下,短髮雖然依舊糟亂,人卻精神了許多。
圓月當空,玄青色的月華下,周圍一片迷濛。莫邪仰着脖子,目光遠翹,遠遠地遙望着朗月後的那幾顆倔強星斗。就這樣,仿若時間凝固,莫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忽然微風輕撫,一陣莫名的感動涌至心頭,眼眶上的幾滴淚水經過一番徘徊后,終還是半推半就的流淌下來。
狠狠的揉了揉頭頂遭亂如舊的短髮,此時站在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星空下,莫邪卻慘兮兮的搞不懂這是自己的第幾場輪迴。
少年名叫莫邪,這一年冬剛滿十八。
按照莫邪自己的理解,邪是邪魔歪道的邪,而莫或許是寂寞的寞吧。諧音,雖不同字,但卻有着同樣的釋義。
十八歲的少年,亦如佛家的禪意那般,如同一朵隨風飄零的柳絮,不知來處,亦不知歸處。
據說早年莫家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也還稱得上是一門望族,只是這些已成隔年往事,與你我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
就而今而言,這個早已與少年形同陌路的鋼鐵混泥土搭建而成的城市中,有誰還會記起這個粗狂卻不失野蠻的糟蹋少年?
莫邪的父親聽說是位小有成就的商人,可惜那人到死都沒能與莫邪見上一面。莫邪是個遺腹子。至於莫邪母親,也早在他五歲那年,因丈夫的突然離世而傷心過度,早早的去了天堂。
從五歲那年起,那些所謂的莫家親朋長輩,漸漸的淡出莫邪的視線以及世界。
五歲到十二歲之間,莫邪跟着一位靠收破爛過活的大爺,度過了一段對莫邪而言稱得上是幸福的日子。
幸福,有時真的會如同小學生用鉛筆在書本上歪歪斜斜寫下的那般,簡單明了,卻足以溫暖一顆被孤獨侵蝕的七零八落的心。
可惜在莫邪十二歲那年,老人終沒能挺過那個寒風冷冽的冬天。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與莫邪見了最後一面。
在這個物質泛濫的都市化城市,即使是十二歲,看起來還很年幼的孩子,活下去似乎也成了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
一把短小生鏽的匕首,一塊淺褐色的蒙面布,漸漸開始成為少年的夥伴。
沒錯,莫邪是個面龐看起來還頗有幾分稚氣的小混混。
其實,早在莫邪八歲那年,他就用那把短小的匕首捅過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
那年冬天,老人的病情開始惡化,因為沒有錢,醫院拒絕接收病人。走廊里,老人躺在救死扶傷的匾牌下默默不語。之後,雖然莫邪翻遍了那個與老人一起生活了整整三年的窩棚,卻也只找到幾張皺皺巴巴,中間夾雜了幾個鋼鏰的票子。
因為之前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經歷,莫邪懂得一些同齡人還未接觸過的事情。
北風呼嘯的那個雪夜,莫邪的腋下夾着那把不知哪一天,又是被誰丟到牆角的匕首,披上老人的破皮襖,在一家小有名氣的夜總會的後門等了半個晚上。
只知道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姓童,似乎是某個部門的科長。或許是因為不屑於個子矮小、看起來又頗為瘦弱的莫邪,那位童科長面對莫邪的恐嚇表露出強烈的不滿。而面對他極富侵略性的肢體語言,莫邪也只好表達了自己不畏暴力,不懼強權,自力更生等等同齡人所欠缺的優秀品質。
或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在言語上更具有說服力。之後,莫邪懷揣着童科長剛剛從二十四小時取款機里取出的幾萬塊錢,回到醫院,而老人終於住進了醫院的病房……
冷冽的北風中,剛剛離開唇角的熱氣,幾厘米外便已魂飛湮滅,莫邪舉頭望着那輪孤懸夜空下的明月,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社會終究不會允許一個逃離規則之外的傢伙,哪怕他是個功夫高明,擁有夜能視物、飛檐走壁以及善變狡猾、惡毒無恥等人類陰暗性格集合體的傢伙。
十八層高的高樓上,莫邪騰空翻轉享受了短短几秒的飛翔,便如同那些高空墜落的孤鳥那般,帶着一臉的堅決,狠狠得向地面撞去……
洞府中的青石床上,不知是誰在上面蓋了一層厚厚的皮毛,而莫邪已經躺在上面睡了一個晝夜。此時莫邪輕輕翻了一個身,睡夢中喃喃低語道:“是夢嗎?仰或是又一場輪迴?”這時,莫邪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猛然睜開眼睛,帶着一臉迷茫看着眼前毛絨絨,眼珠卻有拳頭大小的大臉,心中禁不住嘀咕道:“夢嗎?”
或許是條件反射,莫邪心中想着,抬手便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