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瘋狂的女人
楊舒舒是一頭懵的時候被左靳恆給撲倒的,可是同時她也聽到了剛才喊“趴下”的那個聲音。
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之前跟在她身後的保鏢,難道牧時蒼讓他們跟着她來以花城了?
還不等她想明白,便聽到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沖了進來,而窗戶那邊突然碎裂,傳出刺耳的聲音,她皺了下眉頭:這是不甘心,還想殺了她?
左靳恆緊緊地抱着她,把她護在身體下面,在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時,他看過去,然後剛要鬆一口氣,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後被什麼東西頂住,然後一個怪腔怪調的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
“呀,真可惜,居然躲開了。”
接着,她有長狙的頭敲了敲左靳恆的後背:“哎,帥哥,她可是人妻呢,你這麼拚命幹嘛呢?”
說完,她拿着槍蹲到了兩人面前:“嘖嘖,我真好奇,到底長什麼樣子呢?竟然結了婚還能讓別的男人為她連命都不要。”
說著,她的手就抓起了左靳恆的肩膀,要把他掀起來,而這時黑衣的保鏢們已經衝進來,其中一個居然手裏也拿着槍:“離他們遠點,不然我開槍了。”
穿着黑色短皮衣,同色同款超短皮初的金髮美女看着保鏢,有些驚訝地笑了起來:“呀,蒼對這個女人可真夠重視的,保鏢居然還帶着這玩意呢,真是讓人驚訝而又……生氣。”
最生兩個字,她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說話的同時,一隻手居然就把左靳恆硬生生地拽了起來,但左靳恆還是沒有鬆手,而左靳恆在起的身瞬間,突然把手往旁一推,他在起身的時候,直接拉起了楊舒舒,然後把她推向了那些保鏢。
楊舒舒剛才被左靳恆護在身上,眼睛看不到,但耳朵都聽到了,她在被左靳恆推出來的瞬間,便迅速轉身,一眼與那張碧藍色的眼睛對上。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的西式美女,身材高挑,深眉挺鼻,一頭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生渾,微厚的紅辰微微地嘟起,性感而又可愛,只是她的眼神太過可怕。
楊舒舒原來的世界大家都是普通人,真正的壞心眼也沒有多少,然後認識了牧時蒼之後,倒也見識過惡意,但那些惡意,與眼前的殺意,卻不能相提並論。
這個女人想殺了她!
因為牧時蒼?
楊舒舒被保鏢扶住,麗塔因為沒有逮到楊舒舒而有些生氣,她的手掐在左靳恆的脖子上,面帶笑容,卻陰冷無比。
此時此刻她這樣子,倒有幾分像是牧時蒼生氣的時候。
楊舒舒往前邁了一步,卻一把被保僄拉到了身後:“老闆娘,老闆馬上就到,你不要過去。”
楊舒舒愣了一下,牧時蒼馬上就到?他什麼時候來的花城?
而這時,麗塔掐着左靳恆的脖子,性感的紅唇湊到了他的頰邊,曖昧地對着他吐氣:“帥哥,她有什麼好的呢?你怎麼連命都不要了呀?本以為是什麼天香國色,結果就是一隻醜小鴨呀。”
她說話的腔調很奇怪,可就是因為這種奇怪的腔調讓人聽起來反而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保鏢不讓楊舒舒到前面,她只能隔着保鏢喊:“你是要找我吧?和他無關,你先放了他。”
女人身邊的那隻長狙讓人看着實在發毛,雖然這個距離她動起手來未必有手槍快,可是左靳恆在她手裏啊。
“好呀,那你過來吧。”麗塔勾起手指,朝着她勾了勾,像在森林深處迷惑人的妖精。
楊舒舒往前邁了一步:“行,只要你……”
“老闆娘,不行,你不能過去。”身邊的保鏢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把一隻電話放到了她的耳朵,裏面立刻傳來了牧時蒼的聲音:“舒舒,你聽着,千萬不要過去,我馬上就到,你別衝動。”
聽到他的聲音,楊舒舒的心莫名的安了下來,可是麗塔在這時突然加入手力,同時揚高了聲音:“你要是不過來,他的脖子可就馬上斷了。”
楊舒舒抬頭,左靳恆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他的雙手舉起抓着麗塔的手腕,指甲都摳進了她手腕的肉里,可是她像是沒感覺似的,手指上的力道還在加深,左靳恆的眼睛都翻了白。
楊舒舒再顧不得其他,她只說了一句:“沒時間了。”
便把電話塞回了保鏢的手裏,一把推開保鏢,衝到了前面:“我過來,你快放開他。”
看到楊舒舒走到跟前了一點,麗塔倒是真的把手鬆開了一點,有空氣進入胸腔,左靳恆終於可以緩過來一點,他艱難地把眼睛轉向一點點過來的楊舒舒,拚命地想要搖頭,可是脖子被人掐着根本動不了,他只能用眼神告訴她,不要過來。
但楊舒舒像是沒看到他眼睛似的,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麗塔的手因為她的接近,而越發地放鬆,但離她最近的左靳恆看到她的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把匕首,他的瞳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抓着麗塔的掐着他的手腕,用力地往下扯,而麗塔這個時候全副心神都在慢慢走近的楊舒舒的身上,竟然真的被他掙脫了一點。
那手稍一離開脖子,左靳恆顧不得其他,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往麗塔身上猛烈一撞,麗塔因為沒想到他都快要沒氣了,這個時候還這麼有力氣,直接被他撞退了兩步,心下頓時殺念一起,抬起匕首就要抹向他的脖子。
而這時,已經很接近他們的楊舒舒,突然抓起剛才掉到地上的抱枕,朝着麗塔丟了過去。
麗塔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抬手去擋,就在這時,一聲消了音的槍響壓滅了這裏所有的聲音,填滿棉絮的抱枕被打感覺,一片花白白的綿絮從半空中飛散開來,麗塔原本掐着左靳恆的脖子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連人帶槍退了幾步,即使是黑色的皮衣,但還是能看到從那個被打穿的孔洞中有汩汩地血液流出。
可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受了傷的她居然看起來很興奮,碧藍色的眼睛就像是在蔚藍大海中燃起的一團火苗,她看着楊舒舒的背後,笑得恣意瘋狂:“蒼,終於又見面了,這麼多年了,你的槍法還是這麼的好,真讓人驚喜。”
楊舒舒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處的牧時蒼,他舉着槍的手還沒有放下,眼裏的冰冷沉鬱還鬆開,直到楊舒舒的眼睛望向他,他才驀然一笑,如春風一夜忽來,梨花綻放。
“舒舒,到我這邊來。”他看她微笑道。
楊舒舒猶豫地看向地上的左靳恆,剛才被掐得夠嗆,到現在還沒喘上來氣。
牧時蒼眯了眯眼睛,顯出不悅,但還是朝着保鏢揚了揚下巴,讓保鏢把人扶過來。
楊舒舒這才放心小跑到他身邊,小聲問他:“這女的人是誰?是你在外面的風流債?”
左靳恆無奈地看她一眼:“乖,別說話。”
完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手槍卻始終指着麗塔,在楊舒舒看不到的一面,他衝著麗塔微笑,聲音溫和:“麗塔,之前我警告過你,別讓我不高興的。”
在別人聽來這聲音沒什麼,就像是好朋友的勸告似的,可是在麗塔這一邊,她卻彷彿看到了一個魔鬼的身影從一片屍山血海中緩緩走向她,俊美無倜的容顏,邪狂無雙的笑容,這一幕幾年前她看到他時的第一眼重合。
那時是他最後一次任務,他並不是去殺人,而是去救人,在一片被火海湮沒的大樓中,他在最後一刻背着同伴走出來,在他出來的瞬間,大樓倒塌,火舌與石灰就像是一群瘋狂而卷的惡鬼一般朝着他猛撲而來。
可他背着同伴的腳步卻雖然突然加快奔跑的速度,可是那速度卻從容的像是只是在躲避一場急來的雨,他甚至還在笑着和背後的同伴說著什麼。
那時的他穿着米彩的長褲,黑色的背心,頭髮短雨,甚至嘴裏還叼着一根煙,笑得肆意張狂,與此時西裝革履分明不一樣,可就是莫名的重疊到了一塊兒。
麗塔就是在那一幕,瘋狂地迷上了牧時蒼,這時她再看到這樣的情況,她的瘋狂可想而知,即使肩膀受了血,血流不止,她依然痴迷地看着他:“Cang,Youaresobeautiful!”
說著,她朝着牧時蒼走了過去,牧時蒼面帶笑容,聲音冰冷:“停下的你的腳步。”
可她並沒有半分停滯,依然堅定地往前走:“蒼,你知道嗎?當時你的簡直太漂亮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受了傷居然比完整還要美的人,呵呵呵……”
牧時蒼終於皺起了眉頭:“麗塔·魯羅夫,我不想殺了你。”
麗塔歪頭笑着,風情萬種,腳步卻不停:“沒關係,蒼,我們可以互相殺了對方,你沾着我的血,我粘着你的血,用你們中國的話說,便是血濃於水,再也分不開……”
麗塔的聲音嘎然而止,牧時蒼愣了一下,微轉眼,和看到楊舒舒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多了根棒球棒,從麗塔身上一棒子削到了她的後頸上,麗塔的全副精神都被牧時蒼給吸引了,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後面暗渡陳倉,這一下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楊舒舒一腳踢開她身邊的長狙,又奪下了她手裏的匕首,這還不夠,又上下下下摸了一記,又摸出了兩把管制刀具,這才罷手,然後順便踢了一腳:“去你妹的血濃於水,我老公和不出你這樣的閨女。把她綁起來,報警。”
綁人報警的話堅保鏢說的,但保鏢只綁了人,卻沒有報警。
牧時蒼到這時才回過神來,當時他心裏就只有一個疑問:他的老婆還能彪悍到什麼地步?連國際雇傭軍中聞名的瘋蠍都敢偷襲還有什麼她不敢做的?
這個時候左靳恆也有些懵,這外國女人一看就不簡單,從她和牧時蒼簡單的對話中,他也猜出對方可能是什麼身份,就普通人而言,就算是個身手不錯的男人,也不敢輕易去揍一個雇傭兵吧?
可別人不敢的事,楊舒舒幹了,而且做得乾淨利索,有條不紊,看那搜身的動作,簡直是專業極的。
後面那句綁上報警,最有靈魂。
他就想說,她就不能像個一般的女孩兒,嚇得躲到一邊嗎?非得這麼考驗大傢伙的心臟承受力嗎?
第一次,牧時蒼和左靳恆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楊舒舒不知道兩人什麼想法,見保鏢把人綁起來了,她拍拍手,走到牧時蒼面前,用大拇指往後指了一下:“你是從哪裏認識的這些瘋批,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呃,這個長得還行,比上一次好看點。”
牧時蒼:“……”比起瘋批,你好像更像,我該拿什麼找回我老婆軟妹子的形象。
這時左靳恆走到她身後,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覺得你比她更瘋,你就不怕她突然發現你嗎?”
楊舒舒回頭看他一眼,然後看牧時蒼:“人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女人吧,也是個好色的物種,美色當前,估計她注意不到我。”
牧時蒼這時突然眯起了眼睛,手裏的消音袖珍手槍突然指向左靳恆,另一隻手則把楊舒舒給拉到了身邊。
楊舒舒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把他的手槍給壓下來:“你幹嘛呢?你藏這玩意犯法不是知道嗎?還用來指人?”
“我不只指人,我還開了槍,要是我坐牢了,你是要改嫁,還是要等我?”
楊舒舒沒回答他,突然一把就搶走他手裏的槍,然後回身就塞到了一個保鏢手裏:“你才沒藏,更沒開,他開的。”
保鏢:“……”
牧時蒼呆了呆,最後眉宇間的陰雲一掃而空,看向左靳恆,難掩得意:“看來你沒機會了。”
左靳恆笑了笑,沒說話,對於牧時蒼他始終內心有愧,而他也做不出奪人所愛之事,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心動,卻是這樣的結果,難免不甘心。
如果——如果她——
他看向楊舒舒,後者正好看向他,被他複雜的目光看得一愣,還沒等反應,就被牧時蒼隔開了兩人的的視線。
“把人放到車上。”牧時蒼吩咐保鏢。
楊舒舒愣:“不報警嗎?”
牧時蒼摸摸她的頭:“要是警方問她的槍傷哪裏來的,你要怎麼說?”
楊舒舒語塞,但是——
“那她要是好了之後再來呢?”
“我把她交給一個人,那人地看住她的。”
楊舒舒抿直了嘴唇,似乎不太認同他的做法,牧時蒼無奈:“她哥哥曾經救過我的命,我欠這個人情,不能不還。”
“我不是說這個,就是覺得這樣好像犯了法一樣,心裏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