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粉紅+第十二章 喪鐘

第十一章粉紅時間：公元2012年9月13日地點：美國，紐約市琳達坐在吧枱邊，不時地抬頭看着牆上的掛鐘。看着面前的第三杯蘇打水，她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塞車了，奧馬爾從不遲到的。”

“嗨！火能借我用一下嗎？”一個穿着考究的男人坐到了她的旁邊。琳達將手邊的火機推了過去，“老土的搭訕。”她用餘光觀察着那個男人，想着。

看到自己的接近並沒有被拒絕，那個男人更大膽了，把身體往琳達身邊挪了挪，問道：“顯然，你要等的人還沒來。如果不介意的話……”

“不，她介意。”一個聲音說道。

被人打斷並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所以那個男人幾乎是惡狠狠的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當他看到奧馬爾時，他就開始後悔自己的眼神過於囂張——像北極熊一樣壯碩的奧馬爾正冷冰冰的低頭看着他。

奧馬爾拉起琳達，走出了酒吧。

琳達解釋道：“他只是想向我借火機。”

奧馬爾攬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知道他想要借什麼，但我不借給他。”說著咧嘴一笑，繼續朝車走去。

打開車門，奧馬爾忽然發現後座上有人，他迅速而熟練地伸手去掏搶。

塞伊德笑着說：“日子過得不錯啊。兄弟。”

奧馬爾認出了是阿里和塞伊德，放鬆了下來，嘿嘿笑道：“嗨！你們還活着！”說著伸出了拳頭和塞伊德的互碰了一下。

“美國政府在懸賞通緝我們，給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阿里說道。

“沒問題！”奧馬爾邊說邊踩下了油門。

******************************************************而此時的華盛頓，為了防止阿里的襲擊中摻雜有生化武器，大衛?格雷邀了楊部長一起到醫院做全身的檢查。

因為襲擊的原因，防備力量有着明顯加強，醫院的走廊里站滿了來自各個部門的探員、警察、保鏢、黑衣人，戒備森嚴到了搞笑的地步。

大衛和楊部長正在獨立觀察室內和院長談話。

院長對大衛說道：“先生，正如我們預料的，你們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只要等驗血結果出來，就可以完成檢查了。”

經過了一天的恢復，大衛已經平靜了許多，他點了點頭。他和楊部長閑聊着當年的往事，來消磨等待的時間。就他個人而言，他是非常害怕來醫院的，因為在這裏要比其他地方更多的面對疾病和死亡。

忽然警鈴聲大作。

大衛聽得一皺眉，“山嶺”已經推門進來彙報：“先生，一樓有個護士被殺了，我們認為這是為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為了您的安全，請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有了前車之鑒，“山嶺”彙報完直接就留在了觀察室內，而雷強也隨後進來，站到了楊部長身後，以防萬一。

持續響着的警鈴聲，使得觀察室內的氣氛格外得凝重。

此時，只見院長的面色變得慘白，額頭上出現了無數的汗珠，嘴唇不停地顫抖，右手緊緊按着心臟的位置，癱坐在了椅子上左手拚命向褲子的口袋裏翻着。

大衛走過去問道：“你還好嗎？”

院長斷斷續續地道：“心臟……葯……葯……”

大衛在他的口袋裏翻出了藥瓶，見院長用手指比劃了個“3”，便倒出了三粒藥丸，給他塞到了嘴裏。

半分鐘后，院長的呼吸逐漸得平穩，大家也都舒了口氣。

大衛和院長打趣道：“您如果在自己的醫院內死於心臟病突發，還真是諷刺呢。”

院長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感激地看着大衛，卻發現大衛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顫抖地問：“怎……么……了？”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臉呈現出了一種不自然的粉紅色，大衛見過這種粉紅色——就在昨天，那個小姑娘爆裂之前的臉上。

“山嶺”最先做出反應，他一把抓起院長，以橄欖球達陣的速度沖向窗戶，然後用盡全力將院長摔了上去。可是玻璃阻擋了大部分的衝力，院長微胖的身軀撞碎窗戶后，僅僅飛出了五米，就後繼乏力了。這時，雷強也衝到了窗邊，對着空處，猛揮一拳，“嘭！”的一聲巨響，院長的身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猛地加速前飛了十多米，才爆炸開去。

爆炸產生的熾熱氣浪從破碎的窗戶衝擊而入，山嶺用龐大的身體檔住了窗戶，以防止大衛和楊部長受到傷害。

第十二章喪鐘時間：公元2012年9月14日地點：美國，紐約市塞伊德像影子一樣緊跟着阿里?卡尼，阿里的精神看上去相當得不錯，塞伊德很佩服甚至有點崇拜阿里這種過於旺盛的精力。大衛?格雷懸賞的兩千萬花紅，從某種程度上說是對阿里的一種肯定。所以他不僅沒有急着逃離美國，反而還將阿里匪幫內近半數的殺手調動了起來，大有在美國本土上興刀兵之亂的架勢。

阿里不斷地將鑰匙拋到半空中再接住，他的臉上呈現着一種異樣的笑容，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美國將要吃一個大虧。因為只有他知道，美國的思路完全錯了。他只不過是個引誘驢子走路的胡蘿蔔，無論驢子怎麼奮力的追趕，也不可能吃到的胡蘿蔔。而且，阿里?卡尼匪幫的成員中有三成不是伊斯蘭教徒，這些都是無人知曉的。15年前，阿里從美國人那裏學會了這招數——金錢萬能。現在，到了美國還債的時候了。並不僅僅是為了伊斯蘭世界，也為了……

阿里的思路在拿鑰匙開院門的一刻被打斷了，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冷。塞伊德很熟悉他這種表情，知道有事情即將發生，精神為之一振——他並不能向阿里那樣保持始終旺盛的精力，只有血和殺戮才能讓他興奮起來。

阿里低聲說：“你繞到後門，屋裏一共有7個人，通知其他人無論屋裏發生什麼，都不要理會，以免暴露。”他頓了下，強調道：“另外，不要開槍。”

塞伊德轉身離開后，阿里開門走了進去。

他一進入客廳，就見兩座“肉山”正在桌子邊狼吞虎咽着。從散落的大量包裝袋來看，這兩個胖子應該吃了有段時間了。雖然如此，他們的進食速度依然迅猛——這點不難從那嘈雜的咀嚼聲中聽出來。奧馬爾看來要重新為他們準備一周的食物了，阿里想着。

和那兩個胖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個眉目算得上俊朗的黃種人正坐在沙發上仔細地閱讀着阿里消磨時間的那本《喪鐘為誰而鳴》，看到阿里進來，他合上了書，以一種極其平和的聲音道：“沒有人是孤島，或完全的自我；每個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海洋的一片；如果泥土被大海沖走，歐羅巴總能留住；如同一個海岬，如同他們的朋友，任何人的死亡都消磨着我，因為我如此關注眾生；因此別讓人去問喪鐘為誰而嗚，它正是為你敲響。”

他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對阿里說著。

阿里?卡尼隨手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真是諷刺，海明威歌頌人道主義力量的作品，竟然被東伊運份子（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的簡稱，“東突”恐怖勢力之一）用來做開場白。”

那人用食指梳弄着唇上的小鬍子，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介於你剛剛襲擊了中國的外交部長，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算作是朋友吧？”

阿里笑了。

看到阿里笑了，“小鬍子”也滿意地笑了。

阿里道：“請原諒我的坦率，我無意和喜歡童話故事的人成為朋友。你們的存在是伊斯蘭世界的悲哀。”（註：東伊運的宗旨是：通過恐怖手段分裂中國，在新疆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國”……充滿童真的想法呢。--！）

“小鬍子”也不動怒，仍然微笑着道：“關於你的狂妄，我是早有耳聞的，所以跟你合作我一直也持反對意見。”然後笑容轉冷“但兩千萬美金的經費還是很有誘惑力的。”話音剛落，那兩個大胖子霍用站起身來，朝阿里走了過來。

阿里坐着並沒有動，甚至連笑容都沒有變過，只是問道：“聽到了嗎？”

阿里的從容給“小鬍子”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他雖然表面上鎮定，其實一直在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阿里說的問話並沒聽清楚，順嘴反問道：“什麼？”

忽然一根鐵棍從廚房那一側的門口飛了進來，“噗”的一聲串進了一個胖子的太陽穴，猛烈的衝力使得那個鐵棍有一小部分從另一邊的太陽穴透出。

在“小鬍子”和“活胖子”驚悚的一瞬間，塞伊德猛撲進來，他左手橫掃將“小鬍子”推翻在地，然後整個人撞上了“活胖子”。由於體重差異懸殊，“活胖子”並沒有像塞伊德預想的那樣被撞倒在地，他只是上身一晃便站穩了，右手一攬就抱住了塞伊德，他朝着塞伊德嘿嘿一笑，只要兩秒鐘，他就能拗斷塞伊德的脖子。但他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右手抱住塞伊德的一瞬間，塞伊德右手的螺絲刀已經在他的腹部和胸口連捅了數下。

“小鬍子”掙扎着坐起來，努力地甩了甩頭，想儘快恢復清醒。抬頭看到阿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跟前，正輕蔑的低頭看着他，而阿裏手裏正握着那根飛死第一個胖子的鐵棍，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髓正在從鐵棍上滴落。

阿裏面無表情地答道：“喪鐘的聲音。”

說罷，緩緩地舉起了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