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個十八歲的男生，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她有些羨慕:老師經常誇他有天賦，因而時常的被表揚，成為大家的榜樣，而他本人也很努力的樣子，雖然人有點嚴肅，但大部分人都聽他，所以成為班長吧。
祈善努力的不打擾任何人，努力的為他們做事，努力的讓每一個人都能夠喜歡她。
她用盡理由，才從他們那裏爭取來打掃課室的機會。
她打掃得很認真，希望課室乾乾淨淨的，讓老師同學看了會開心，所以她不單會掃地，還會把每個人的桌子椅子都擦乾淨，如果時間允許，她甚至把窗戶都擦一遍。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第二個星期，不止她一個人留下來打掃，她看見了班長，還有兩個女生。
祈善努力的表示，她一個人可以做好。
可是兩女生笑笑，其中一個還搭着她的肩膀說：怎麼敢勞煩你呢，這本來是我們的工作。
而且，班長都和我們一起呢。
祈善下意識看去，那個身影正彎着腰在打掃，高高的人，拿着掃帚的樣子有點……莫名的可愛。
她嘴角掀了掀，目光不敢停留，盡量多干點活。
兩個女生拿着抹布，邊擦桌子邊聊天。
聊着聊着，其中一個女生使了個眼色。
另一個被稱為“班花”的女生頓了頓，然後走向男生。
祈善看見女生停在男生旁邊的桌子，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雖然手還拿着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桌子。
“阿宇，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玩？”
他們似乎是很好的朋友呢。
祈善不敢看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聽，想了想，藉著換水的緣故，去到了角落裏面。
“有事。”
男生的聲音不輕不重，或許是離得遠，祈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空氣似乎一瞬那凝固住了，感覺在一剎那整個課室都讓人不敢呼吸一樣。
後來兩個女生借故去廁所，可是到打掃完，她們都沒再回來。
祈善想要開口說句話，可是男生正好看了她一眼，彷彿是“警告”她別多事一般。她咽了咽口水，沒敢再說話。
後來，去的次數多了，祈善才發現，那個女生，是大家認為跟班長最配的人，時不時還有男生開一些小玩笑，班裏的男生只有八個，但有21個女生，她每次去的時候，聽到的大多是女生的聲音，也有的時候是幾個女生圍着一個男生在說話。
只有他們的班長，似乎並不太合群般，大多數都是一個人。
祈善很少見他笑，快一個月了，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明明跟她一樣才十幾歲，可是卻跟很多老師一樣總是一臉嚴肅。
連她都可以經常笑，難道他比自己還要艱苦嗎？
可是看他的穿着，還有他的車，過得不會比她差呀？
後來，她發覺自己的目光總是隨着他轉，進課室的第一眼，一定是找他。彷彿他在，一天都是美好的。
祈善想起自己那時的傻樣，揚了揚唇，大概這就是年輕時的萌動吧。
只不過，那時的自己不知道，也不會承認罷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她才站起身來。
到站，下車。
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五年前，她家的老房子拆遷，便把家移到了現在的安居苑。
許多人說她是幸運的，年紀輕輕便有了房。
可是當她們知道這房是怎麼來的，卻沒有人願意有這樣的經歷。
祈善看看眼前的居所，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她現在過得蠻好的，雖然當初分得的屋子空空蕩蕩，可是現在，已經像模像樣了，雖然還是很空。
“小祈，喜喜說看見你回來了。”
鄰居來敲門，一開門就看見老人家帶着她的孫女站在門口，手上還拿着個盤子，裏面是兩個番署。
“吳奶奶，快進來坐。”
祈善望着老人家，心裏一陣暖意。
“中午煮的，還熱着呢，吃過飯沒？”吳奶奶遞上手中的盤子，然後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完好無損后，突然就抹了淚：“你奶奶當初托我們照顧你……”
祈善眼眶一熱，竟然也有想哭的衝動：今天是怎麼了，突然如此敏感？
“奶奶，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她努力的笑了笑，然後止住了想要溢眶而出的淚。
“嗯，好，好……”
吳奶奶似乎也不好意思，使勁的擦着眼角的淚花。
“祈善姐姐，我看見你回來了。”五歲的喜喜伸手就要她抱抱。
“喜喜真乖。”祈善把她抱在腿上，然後拿出包里的棒棒糖。
“謝謝姐姐！”
小傢伙眼都發了光。
“小心駐牙，小祈不要總是給她買東西！你自己留着點，一個姑娘家……”
聽着吳奶奶的念叨，雖然念了好多年，可每次聽都始終帶着微笑：有人記掛的感覺是那麼的好。
“奶奶，我現在都工作了。”有工資，就買得起棒棒糖。
“你會把她寵壞了，每次看你回來跑得比誰都快！”吳奶奶嗔了一眼喜喜，喜喜對她做鬼臉，惹得老人家又無奈又寵溺。
祈善摸摸小傢伙的頭，在小的時候能拿着棒棒糖無憂無慮的舔，曾是她某段時間的夢想之一。
這大概也是她包里時時刻刻都會有糖的原因。
“奶奶，阿姨他們有回來嗎？”她的鄰居也不是有錢人，把孩子留給老母親，然後夫妻都出去打工去了。
“沒呢，說下個月有假期回來兩天。”老人的目光暗了暗，七十多歲的人照顧活蹦亂跳的五歲娃，應該是吃力的，這個她最有體會，畢竟她現在的工作就是幼兒園裏的保育師。
“辛苦您了。”
“老來盼兒孫福，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他們過得好就心安了。倒是你，小祈，怎麼樣，有着落了嗎？”老人的目光又對準了她。
祈善想扶額，為什麼每次都避不過這個問題……
吳奶奶，咱們聊點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