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任北音

第17章 任北音

第十七章任北音

許昭昭應邀上了麗妃的馬車,不等她開口解釋,麗妃先責怪起她來,“我知道王府里待着煩悶,可下次逃出來玩好歹也帶上兩個護衛才是,雖然是在天子腳下,但也難免有照不到的角落,要是遇險了怎麼辦?”

許昭昭聽着麗妃不帶半分責備的語氣,心裏頭軟了一截,“我與麗妃娘娘非親非故……”

非親非故四字一出來麗妃就立馬蹙起了眉頭,責怪的打斷她要說的話,而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再怎麼你也要記得,你是皇室中人,你的母親是公主,你也是公主。”

許昭昭想,若是原主聽過這話定然感動,卻可惜,有的人總是要晚上那麼些時候才出現,有的人註定等不到光,死在黑暗裏。

麗妃看着許昭昭緘默,以為是自己方才那話說的過頭讓她什麼傷心的往事了,於是忙轉移話題說:“我這下是要去端王府中的,妹妹不如同我一起。”

端王?

一提到端王許昭昭就想到了被陳啟煜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林姑姑,身上頓時竄上一層雞皮疙瘩。

在皇帝的諸多皇子中端王在朝中的羽翼可以說是最為豐滿,以後太子登基他大可做個攝政王。不像陳啟煜這個清閑王爺,每月拿着朝中的俸祿,拿着皇帝私下給的零花錢,驕奢淫逸,也不為國家做點什麼貢獻,一點奉獻都沒有。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現在誰對她的命把握權更大許昭昭心裏還是清楚,這樣斷然去了端王府,陳啟煜那邊她要怎麼交代才好?

“妹妹,妹妹?”麗妃的呼喚聲把她從沉思中拉回神來,許昭昭尷尬的笑了一下而後道:“我只是在想,麗妃娘娘身為妃子,去端王府作甚?”

許昭昭直言直語聽得外面的老奴暗嘆她是個無禮之人,但麗妃卻並未因此生氣,柔聲回道:“我自然是替陛下辦事,太子久病不愈,而端王爺府中有一醫師,因行動不便不願走動,只願在端王府煎藥,故而每次都由本宮去往端王府取葯。”

許昭昭聽完后又聞:“太子得的是什麼病?”

麗妃略遲疑片刻,嘶了一聲而後才無奈的笑着回道:“好似是什麼梅寒什麼……嗐,本宮不懂醫術記不了全名,每日只管照看太子就是了。”

“如此,是昭昭冒犯王妃了。”許昭昭沉思一下,畢竟身份有別,她也就沒再逼着繼續追問。

麗妃對此像是毫不在意,說:“你我本是自家人,大可不必客氣。”她頓了一下,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過初次見面,皇奶奶說你像戚家小姐,可真真是嚇到我們了。”

“想來是皇奶奶思念戚小姐至極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許昭昭苦澀的勾了勾唇角。

若硬要拿戚盈餘和許昭昭做比較,那戚盈餘就是夏日裏明烈的驕陽,許昭昭卻是冬夜裏寂寥的寒星。

一個在白晝閃耀,一個在冬夜寂寥。

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

許昭昭嘆了口氣,麗妃也跟着嘆了口氣,“戚家小姐少年天姿,有不輸男子之勇,且又容貌迤邐,怎麼會有心疾。”

許昭昭不知說什麼好,一堆話哽在喉頭說不出來,只能附和着一邊嘆氣一邊附和,“是啊,是啊。”

就兩人攀談閑聊的功夫馬車就已經到了端王府府門。

許昭昭立在端王府前,要說翊王府的門是紙醉金迷的奢豪,那端王府就是內斂沉穩的端莊。

麗妃從馬車上取下一個食盒,再問:“妹妹要不要同我一同進去坐坐?”

許昭昭連忙拒絕道:“多謝娘娘好意,只是昭昭突然到訪怕是不合禮數,下回,下回同翊王殿下一起。”

麗妃聽她這麼說,面色卻凝重了起來,她將食盒遞給身後的丫鬟,微微蹙着眉頭將許昭昭拉到一邊去,語氣中不掩有些擔憂,她說:“你我年紀相仿,你的痛處我大抵是懂些的,你在皇奶奶面前提和離,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楚才敢有如此行為,啟煜這孩子的心性我們都是知道的,指不定什麼時候便將在外受的怒火發到你身上了。”

麗妃說著頓了頓滿眼憂心的看着她,“我想我們都是命不由己之人,故而才多嘴這幾句,想來你也知道,啟煜的母親是西域之人,西域奇術甚多,有的甚至謀了人性命都不會讓仵作查出來,妹妹切莫全然依靠於他。”

許昭昭聽麗妃說完,抬手對她深深行了個禮,“麗妃娘娘之言,昭昭謹記於心,娘娘的恩德我也會一直記得的。”

“你自己注意便好。”麗妃輕輕的拍了她的手背,轉身提過食盒進端王府去了。

許昭昭站在門外,注視着一行人都進去后才回身往後面走去。

她細細回味的着麗妃說的話,卻始終覺得她方才說那話時的神情有些不對,像是話裏有話。

“有的甚至謀了人性命都不會讓仵作查出來……”

“戚家小姐……怎麼會有心疾?”

這兩句話陡然從她腦子裏冒出來,許昭昭頓時身形一僵定在了原地。

她的意思,莫非是陳啟煜用西域奇術害死了戚盈餘?那根銀針!

一股涼意從她心底升起。

真的是陳啟煜嗎?陳啟煜到底是為什麼要殺了她?戚家和翊王府向無過節,他到底是為什麼?還有,他為什麼要殺對他毫無威脅的許昭昭?而且他又怎麼會知道戚盈餘墓穴中哪條通道沒有機關?那如果不是他動的手他怎麼會知道戚盈餘身體裏有銀針?

以往不被許昭昭注視的諸多細節此刻如同洪水一般席捲她的大腦。

許昭昭戰在原地僵了許久才邁開步伐,她稍微有些晃神,忽然一隻手從巷子裏伸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

她一激靈,下意識的踹了一腳。

“唔!”

這隻手的主人發出一聲悶哼,許昭昭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少年。

這少年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一張白嫩無暇的臉上長了一對玉羽眉,而他本來清秀又充滿少年氣的臉上居然有一雙微挑狐狸眼,烏瞳似杏仁鴉睫上掛着一點血漬,左眼下有一顆烏棕淚痣。

雖然每天都能看着陳啟煜這樣的絕世美顏,但此刻許昭昭還是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少年好看。

陳啟煜像是一塊玉,美則美矣,卻沒有溫度不染人間煙火氣,沒有這樣的少年氣。

少年雖然被她踹了一下,卻沒有鬆手,兩人靜默的對視了幾秒,空氣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你扒拉我幹嘛。”最後還是許昭昭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

“啞巴?”許昭昭又問。

“……”

許昭昭繼續跟他對視着扯了扯自己的腳。

“救我。”乾淨清脆的少年音傳來,許昭昭在心裏說了句絕了,但面上還是和他一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憑啥?”

“有個路過的道士說你會救我。”少年面無表情卻說得很認真。

又是道士,這道士沒完沒了了是吧。

許昭昭靜默了兩秒,忽然從端王府側面的巷子裏跑出來一眾府丁。

“那邊找找!”

她看向他閃着希望光芒的雙眼……好吧,她這個死顏狗輸了。

許昭昭示意他蹲好,隨後用自己的裙擺將她擋住。

一府兵跑過來,“翊側王妃,是否看見一個這麼高的刺客,穿着夜行衣。”

原來是個刺客啊,大白天的穿夜行衣……等等,大白天穿夜行衣,她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許昭昭面不改色的看了眼這個府兵,也沒有說話,只抬手隨意一指。

“多謝翊側王妃。”那人行了一個禮,招呼着往許昭昭瞎指的那個方向去了。

許昭昭看着他們跑過去的身影呼出一口氣,暗道:這屆的府兵真好騙。

待人走遠她才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少年,直接問道:“你是不是那個,只是路過。”

少年盯着她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我叫任北音。”

“任北音。”許昭昭輕聲將他的名字重複了一遍,而後對他伸出手,“我叫……”

這一次還沒等她說完,任北音就很快的搶過了話頭。

他說:“許昭昭,我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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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獨寵:我家王妃很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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