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蹤
第十六章跟蹤
翌日清晨，許昭昭還迷迷糊糊的在睡夢中，門外端着各式傢具擺件的人都已經排滿了院子。
他們心裏頭嘀咕許昭昭是不是給陳啟煜下藥了，但沒人敢說，也沒人敢問。
林姑姑的下場旁的人不知其中細由，於是以謠傳謠的說是因為推攘了許昭昭所致。
小滿將門一打開就被下了一跳，她從小跟着許昭昭，全然沒見過這種陣仗，小桃還算鎮定，堪堪對領隊的人行了一個禮，回身就去喚許昭昭去了。
許昭昭醒過來隨意的伸了一個懶腰，“怎麼了，什麼事？”
自打她來翊王府久了以後，不知是不是被陳啟煜傳上了睡懶覺的習慣，一天天的倒是起的愈發的晚了。
小桃府下身去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許昭昭頓時就清醒了大半，忙穿好鞋子披上外衣跑到門邊去看了一眼。
雙耳蟠龍金絲瓶，八寶琉璃紫玉盤，花神戲鳥沉香桌，銀絲蓮花紫檀壺，菩提藤花金球香囊……
這一件件的皆是上好的用具，給她？陳啟煜瘋了不成？？
等着這一堆飾品擺好已然是到了午時，有了這些東西的點綴，原先看起來窮酸的屋子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而今早這麼一出，讓原本嘲笑小桃被分給二夫人的那些丫鬟酸的牙痒痒。
誰也捉摸不透翊王的喜好，也沒人猜的准翊王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的，都只能在私下說幾句許昭昭是不是給翊王下了葯，爬了翊王的床。
京城裏的消息都跟風一樣，許昭昭這邊剛把東西安置好，相府那邊就已經接到了風聲。
眶呲—
瓷器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格外刺耳，許錦雲摔了一個杯子還不夠，直接將整套茶具全部掀翻在地，青花茶壺茶桶碎了滿地。
陳啟煜給許昭昭的安排居然是按照正王妃的標準佈置的，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以前任她在翊王府里打罵許昭昭，陳啟煜可是一句話都不說，甚至會暗中給她推波助瀾，如今怎的不僅幫她說話，還對她這麼好？
這許昭昭難道還真想改掉她這一塌糊塗的命不成？！
許錦雲死死的捏緊裙擺，眼睛瞪着地上的碎片，模樣猙獰可怖，跪在地上的丫鬟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許昭昭就是痴心妄想，她決不允許她翻身重來！在她們許家，唯有她才是最有用，最奪目的那個，她要讓她們知道，她才是最兇猛的那個，也唯有她，能成為父親的利刃！
皇宮高牆之下。
身姿綽綽的女子身着白羅裙坐在百花叢中，在她對面坐着的卻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雖未穿龍袍但卻不掩天子之氣。
“聽說，愛妃給許昭昭送了禮物？”皇帝沉聲問道，麗妃微微點了點頭，面上掛着柔和的笑意給人沏上一壺茶，“昭昭這孩子受得皇奶奶憐憫，我不過是代着盡一份孝心罷了。”
皇帝眼下神色略沉了沉，隨後綿長的嘆出口氣，拉過麗妃的手拍了拍，“你有這份心是好的，她嫁給了我那個紈絝的弟弟，也是朕對不起她，既然如此，你日後就代皇奶奶，代朕，多探望她罷。”
麗妃聞言盈盈一笑，起身對皇帝回了一禮，“臣妾領命。”
皇帝頗為欣慰的將美人摟入懷裏，“這後宮中，還是唯有你最知朕心，這一輩子朕便只有你這一位紅顏知己了。”
“能常伴陛下左右，是臣妾的福分。”麗妃看着眼前的花叢盈盈笑着，眼裏滿是笑意。
翊王府
許昭昭在院子裏伸了一個大大懶腰，吃下靈藥后她身子果真好了不少，已然有了七八分戚盈餘的感覺了。
她看了眼角落，縱身一躍翻上了牆頭。
翊王府正殿內。
陳啟煜手上轉着硃紅色的筆，垂眸凝視着名冊上的幾個名字，他轉了一圈，最後在蘇玉旁略略點了一下。
他輕輕呼出口氣閉上眼睛按揉着太陽穴，蘇玉始終和許昭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是先斬斷他定然也會改變許昭昭的走向。
可蘇玉也確實是改變端王的宰相府的一個很好的入手點。
如今……
陳啟煜緩緩的睜開眼，開口道：“備車，去蘇府。”
許昭昭在牆頭上蹲了快一個時辰，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看到陳啟煜有了動靜，她藏到萬年青樹叢中，等着陳啟煜出去后忙跟了上去。
她帶着斗笠蒙好面紗，自認為這樣的喬裝打扮是沒有問題的。
陳啟煜的馬車從集市中心過，行的也算緩慢，許昭昭用步行就能跟上去。
“王爺，要不要……”
馬車門帘被外面的人掀起一角低聲詢問，陳啟煜緩緩睜開眼睛，從馬車內斜貼着的鏡子裏看向一直在不近又不遠出跟着的白衣女子，毫不猶豫的吐出兩個字：“辦了。”
“是。”
許昭昭一直保持着距離跟在他的馬車後面，剛疑惑他的速度怎麼突然加快了，忽然從天而降一道黑影，許昭昭反應靈敏的的旋身一躲過，街邊的竹籃就被劈成了兩半。
來人劍意乾淨利落，一看就知是衝著取她性命來的。
許昭昭抬頭再看眼前這人，五官端正，劍眉斜入，面容剛毅，這不是英招嗎？陳啟煜這是發現她了？
許昭昭有些心虛，但現在有頭紗斗笠罩着，英招應當認不出來才是。
於是她捏着嗓子問：“來者何人，幹嘛突然打人啊。”
許昭昭本想藉此分散英招注意力，卻不知道英招是個人狠話不多的，一句也沒有回答她，自顧提劍朝她刺去。許昭昭連連後退數步，英招卻並沒有要放過的意思。
許昭昭皺眉一踩腳下的竹竿握住，一個挑棍旋身徑直將他的劍往上挑去，二人一下就拉開了距離。
街上的動靜全數落入了坐在茶館二樓的人眼裏。
戚長周看着許昭昭剛剛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微微詫異，這棍法，好似是戚家路數。
只是現在他還不能輕易下定論這一路跟着陳啟煜的女子是否是偷學了戚家武功，只能等她再多露兩招才好看出門道來。
但許昭昭並未有和他糾纏的意思，這裏是京城，引起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巡城衛就會趕到，到時候英招好脫身，她就不一定了。
就在她思考的間隙，英招一挽劍就又朝她刺來，許昭昭也顧不了這麼多，凝掌往後一震，起身一腳將震起來的雞蛋筐踢出去。
英招沒想到這女子來陰的，躲雞蛋一晃眼的功夫她就已經跑遠了。
英招皺皺眉頭將身上的拍拍身上的碎雞蛋殼，一招手，“給我追。”
許昭昭竄進巷子裏，可外面的人還是在窮追不捨，她現將斗笠扔到垃圾堆里，再理理頭髮簡單的挽了個髮髻，再拿出先前就備好的面簾戴上，將外衫反穿過來，這外衫她悄悄做過改動，一面是白色，一面是淺粉色，顏色雖然都淺但是卻有着不同，整理好一切后她就低着頭走了出去。
她剛一出去，便見英招迎面而來，許昭昭低着頭用頭髮擋住臉，快步的走過去。
許昭昭和英招擦肩而過，正當她舒了一口氣時英招卻忽然停下了腳步，“站住。”
許昭昭屏住一口氣，腦子裏飛快的思索待會兒要怎麼解釋自己怎麼出的翊王府這件事，結果還不等她想好，英招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側王妃？”英招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您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小桃和小滿呢？”
英招一面說著一面詫異的看着四處。
“我……”許昭昭艱難的開了口，還不等她胡謅個理由出來，一臉華麗的馬車就停在了他們面前。
英招看了眼馬車上的紋飾裏面低頭行禮。
柔夷玉手將馬車車簾撩開，清麗溫柔的聲音傳來，“是我邀妹妹出府與本宮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