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身上的花香
中午時分,南笙想去外面走走,前世她被關在青樓十多年,後來被司馬煊澤救下來,也被困於一方小小的天地,她夢裏夢到最多的地方便是南陽村南家,重生歸來,這裏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她都想仔仔細細看。
於是,她不顧高茹娘的勸導,披上春衫,走出南家。
從南家走出來,小道邊滿是比人高的竹筍,有的筍子剝落下了筍衣,她挑了幾張好的,拿在手上。
她記得從南家出來,經過蜿蜒的竹林小道,再往前走一段路,到了南陽村最北邊,就是司馬家的房子,司馬家房子雖說是十多年前才建的,但苦於沒錢,只建了三間屋子,左右兩間分別住着司馬煊澤的娘江文雅和他弟弟司馬睿軒,而司馬煊澤則住在中間堂屋的後面。
南笙站在竹林出口,遠遠地望着司馬家的屋子,嘆了一口氣,他們的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如今二月快過了,沒幾天了。
“咦?這不是南大江家的閨女嘛?”
“是他們家南笙,這會兒有太陽,她怎麼出來了?”
“……”
南笙聽到有人躲在籬笆圍起來的菜園子裏說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長得胖,加上南大江他們心疼她,這些年,有太陽的時候都不會出門,所以大家看到她頂着太陽出來有些驚訝。
沿着籬笆往前走,籬笆上長滿了打碗碗花,南笙摘下一朵打碗碗花,她記得這是牽牛花,不過是鄉下最常見的淡紫色牽牛花,還有粉紅色、紫色……牽牛花,又叫朝顏花,花名很美,前世她在那腌攢之地一呆十多年,平日裏做的最多的便是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如今看到朝顏花,她突然眼前一亮,大步就朝司馬家對面的山腳下走去。
她記得村南邊有幾顆桃樹,村口的桃花都謝了,山腳下的桃花才盛開,今日去正好。
南笙腳步很快,可她忘了自己的身體,將近兩百斤的體重,沒走出幾步,便氣喘吁吁,她不得不停下來,這一停下來,就發現不遠處長了一片大紅色的玫瑰花,野生的玫瑰花長得十分放肆,獨獨佔據了一方天地,一陣春風吹來,捲起幾縷玫瑰香,她不由得深吸一口,真香啊!
等緩過勁兒來,南笙手腳並用,爬到玫瑰花叢邊,脫下外衣,挑了開得正好的玫瑰花摘下來,她將這處的玫瑰花摘下來,抱着衣裳下來,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她身體往路中間一倒,嚇得她叫出聲來。
司馬煊澤剛好準備上山打獵,遠遠看到南笙寵玫瑰花叢出走下來,想到他們下個月成親,他還沒完全適應,本不想見她,哪知道她舉起手就摔下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
“嗯!”
司馬煊澤被壓得傳賴一聲悶哼,胸口處生疼,因為疼痛,他的臉有些扭曲,等南笙意識到自己沒摔在地上,撐起手看身下的人時,司馬煊澤再一次被壓得生疼,叫出聲來:“先起來!”
他態度不好,南笙看清他的臉,既羞澀又緊張,本來往旁邊倒即可,她硬是在他胸膛處徘徊了許久,還是沒能移開笨重的身體,司馬煊澤受不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到底要做什麼?”
南笙一動,她身上就傳來陣陣玫瑰花香,混合著少女的香味,司馬煊澤不由得紅了臉,好在南笙顧着站起來,沒注意看他。
南笙被他抓得生疼,羞紅着臉,蚊蠅似的小聲說道:“我,我太重了,身子比較笨,你,你先起來吧!”
司馬煊澤“嗯”了一聲,推開她,自顧自的站起身來,鼻尖縈繞着花香,司馬煊澤第一次知道原來玫瑰花這麼好聞,他看看灑落遍地的玫瑰花,蹲下身來,飛快撿起來。
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南笙見司馬煊澤給她撿玫瑰花,臉頰又是一陣泛紅,她咬着嘴唇:“我,我自己來,你有事就先走吧。”
說完,她就看到地上打獵的工具,微紅的臉“刷”一下就變白了,“你要上山打獵?”
司馬煊澤把包着玫瑰花的衣裳遞給她,“嗯”了一聲,提腳就走。
“司馬!”南笙叫住他,“春天打獵……很危險,不能晚幾個月再去嗎?”
司馬煊澤停下腳步,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南笙都知道春天打獵很危險,可他的親娘卻什麼都沒說,司馬煊澤早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只是他不願意去深想,如今聽到南笙的關心,心裏不由得淌過一道暖流,他轉身對她說道:“你早些回去吧,這會兒太陽毒!”
說完,他大步就朝山上走去,南笙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司馬家缺錢,很缺錢,有一個總生病的親娘,還有一個只知道要錢的弟弟,不缺錢才怪。
南家父子三人打獵,春天一到,他們都會在家幹活,哪怕是饞了,也鮮少上山打獵,這個季節,正是萬物復蘇、百花盛開,不僅僅是植物的春天,也是動物的春天,許多動物到了春天都會發情,因此,這時上山很不理智,可江文雅他們依舊逼着司馬上山去,何其惡毒的心!
南笙死死握着拳頭,這一次,她絕不會被江文雅打倒,前世,司馬煊澤將她救出火海,這一世,她要盡自己所能報答他。
要幫司馬煊澤,只有錢,南笙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快點賺錢,她望着南山腳下那一片粉紅色,充滿了希望。
南笙仰起頭,頭頂正是一片粉紅色的花海,她抬起手,將額頭的汗水拭去,身上的衣裳黏黏糊糊,她到底是太胖了,一陣山風吹來,帶着樹木的清香、夾着山谷的涼爽,南笙舒服得閉上了眼睛,頭頂,幾片桃花翩躚,宛如幾隻粉色蝴蝶,緩緩落到南笙頭上、臉上!
司馬煊澤視力極好,半山腰上,他見此景,不由得心中一動,南笙長得白凈,那巨大的身軀不損此時的美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南笙也不是很難看,胖胖的她顯得十分可愛,他扯了扯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沒笑出來。
歇息夠了,南笙才站起身,她把最低處的桃花摘了,也不過一捧花瓣,她試着跳了幾下,卻沒能夠到樹枝,幾次之後,她只能搬來石頭墊在腳下,儘管這樣,她也只摘了幾捧花瓣。
南家,高茹娘給地里的父子幾人送了吃的回來,吧飯菜做好,卻沒見南笙回來,不由得有些着急,正要出去尋她,卻見南笙拿着衣裳走了回來,身上帶着一股濃郁的花香,她不由得問道:“笙兒,你上哪兒去了?”南笙把包裹着花瓣的衣裳放在簸箕上,衣裳打開,露出滿滿的花瓣,高茹娘奇怪地問:“喜歡花兒,怎麼不摘幾枝回來,摘些花瓣回來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