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灶底藏屍
閃姐看我掉了錢都不撿，撇了撇嘴，湊過來好奇道：“你這羅盤是怎麼看的？如果有髒東西的話會怎麼樣？”
我直直盯着灶台，隨口答道：“會亂轉。”
閃姐皺眉道：“是不是像現在這種亂轉？”
我看了一眼，但同時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就沒好氣的道：“簡直就是這種了，不過這次不是有髒東西，而是我的手機響了。”
我拿起手機：“喂您好，哪位？”
一把陰沉的男聲從電話里傳來：“不想死就滾出去！”
我看了一眼號碼，確認是陌生的，回了一句“神經病”，就掛了電話。
閃姐卻突然瞪大眼睛，指着我的羅盤，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咯噔一沉，羅盤指針竟然還在瘋狂亂轉。
而且速度比手機信號影響時，快了好幾倍！
我額頭冒出冷汗，那個灶台果然有古怪。
陡然間，大門砰的一聲鎖上了。
整屋的電燈也在一瞬間熄滅。
窗帘齊刷刷地合上。
我跟閃姐陷入了一片黑暗……
還好我早有準備，提前找到了剛剛掛葫蘆時用過的鎚子位置。
趁着還有短暫的視力，我一把拿過鎚子。
接着一個箭步衝到了灶台前，一錘敲了下去。
咚！
灶台紋絲不動，而我的脖子卻被人從身側死死地掐住了！
黑暗中，我瞥見此人手上戴滿了金器，儼然就是閃姐的雙手。
然而，此時她卻用不像是人類般的聲音吼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閃姐」喊得撕心裂肺。
她的雙手，像是有無窮力量一般。
我掙脫不開，手上又沒有趁手的法器，雙目已經泛起血絲。
五帝錢滾到灶台，應該是種指示。
想活命的唯一機會，就是敲開這個詭異的灶台，再破掉裏面的陰邪之物。
當然，我也可以朝着閃姐腦袋來上一錘。
但一來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多猛，一錘下去可能它不痛不癢。
二來就算我把它砸出去，閃姐也沒了，我也就成為殺人犯了。
心念急轉間，我將希望寄托在灶台上。
於是我任由「閃姐」掐得我快斷氣了，依舊瘋一般地錘向灶台。
咚、咚、咚！
終於，灶台被我敲開了一角，大塊水泥掉落。
灶底竟然現出一條穿着牛仔褲的女人腿！
然而，身旁的「閃姐」見狀，表情卻更加的猙獰。
它加大了雙手力度，把我掐得雙眼翻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人影出現在我另一邊。
她乾脆利落地朝着「閃姐」扇了一巴掌。
啪！
一團黑霧應聲從閃姐身上震出，並四下飛散。
黑霧所過之處，我的皮膚被陰寒刺激得雞皮疙瘩都炸開了。
閃姐也隨之軟倒在了地上。
我感覺脖子一松，但缺氧感使得我雙眼漸漸合上。
在暈倒之前，我朦朦朧朧看到，那個一掌就能把厲鬼拍得魂飛魄散的紅色人影，好像是……楚玲？
……
我是被白小花叫醒的。
她嚇得淚水都在她眼鏡形成一層薄霧了。
我問她怎麼來了，她說看我們天黑都還沒回來。
電話又失聯，就開小電瓶過來找人了。
我問她有沒有看到楚玲，就是一個穿着紅衣紅裙的女孩子。
白小花說沒看到，她來到的時候，只看到大門敞開，我和閃姐都暈倒在地上。
我笑說幸好你大近視，沒看到灶底里的東西。
白小花遞給我一杯熱水，淡定地說：“我知道的。”
她這反應倒是出乎我意料。
“你不害怕？”我問道。
白小花搖了搖頭：“她已經不在了……各種意義上的。”
從她遞來的杯子上，我聞到了檀香味，便試探地問道：“為什麼你早就知道這房子不吉利？”
白小花眼神閃爍：“我，我聽別人說的。”
這時，閃姐轉醒，大嗓門嚷嚷着。
說她感覺自己被人打了一頓似的，全身都痛。
尤其是左臉，火燒般疼。
我說我還差點被你給掐死了呢。
白小花幫忙報了警，很快探長們就來了。
他們當場把灶底的女屍挖了出來。
閃姐叫了救護車，本來我是覺得不用去的。
但閃姐覺得內疚，說醫藥費她全包了。
我被抬上了救護車之後，雲城的記者們就蜂擁而至了。
到了醫院，做完全套檢查，閃姐還使用了金錢的力量，將我倆安排在了同一間病房。
探長們進來做完筆錄，我才知道閃姐對我有所隱瞞。
原來，那間平房她七年前買到手后，就一直賣不出去。
她不想房子爛在自己手裏，於是就租了出去。
三年前，閃姐把它租給了一對外地夫妻。
本來這對夫妻看上去挺恩愛的，但後來丈夫說她妻子跟漢子跑路了。
沒過多久，丈夫就搶劫被抓，進去坐牢了。
從那之後，一直怪事連連，租戶們非死即傷。
閃姐等探長們走後，跟我道歉：“對不起啊小張老闆，我也不知道事情這麼大條。我就是個炒房的，只是想少花點錢，能把房子出手就行了，沒想到差點連累你了。”
說完她就用手機轉了一筆錢給我。
我拿起一看，足足三萬塊錢！
平時給人斷事，都只是收個一千八百的。
更何況，這事本來就是我自己大意，怨不得人。
所以我道貌岸然地原諒了閃姐。
閃姐又哭喪着臉說，她也看到很多記者去了現場。
這事一鬧，肯定轟動雲城，到時候她這房子就更加賣不出去了。
我說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不賣房，把它改為網吧。
反正你這麼有錢。
年輕小伙很少看這些新聞，就算看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怕。
利用這些精壯男子的陽氣，可以把那裏踩旺。
等恢復了人氣，再考慮轉手不遲。
閃姐跟我經歷過生死，現在對我是言聽計從。
果然，我剛說完，她就又拿起電話叫人辦事去了。
土豪的世界真方便。
我們住院觀察了三天，沒什麼大礙，就出院了。
回到小店，對面的沈鴻看我完好無損地回來了，知道我搶了他生意，簡直對我恨之入骨。
於是他就特意帶人過來問候：“小子，這次算你命大，我勸你早點關了這店，要不然，下次就沒那麼走運了。”
我用掃把趕走他們之後，白小花向就我訴苦。
說我不在這幾天，沈鴻每天都會帶人過來騷擾她工作。
而她依舊在兢兢業業地照料着小店。
我心中感激，就預付了這個月的工資給她，還多給了些獎金。
她笑出兩個好看的酒窩。
我隨口說道：“那天真是兇險，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得在那女屍旁邊睡上多久了。”
白小花繪聲繪色的道：“還不是老闆你英明，幸虧你先化了房子的滔天煞氣，然後敲開了灶台，找到了她的屍身，泄了她部分陰邪之氣，楚天……我是說，那紅衣女孩才能輕易把它拍散。”
話音剛落，她才發現自己好像說漏嘴了，連忙捂住小嘴。
我嘴角上揚：“我明明沒跟你說過當時的情況，你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白小花扁着嘴，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樣。
我露出燦爛的微笑：“放心，我又不是壞人。我只是好奇，你摸過的杯子留有檀香味，只有長期供奉神佛的門徒，才會手有餘香。”
“你事先已經知道，那房子不吉利、灶底藏有女屍，後來又知道她已經魂飛魄散……”
“而且剛才還不打自招，把我們在房子裏發生的事情，說得一字不漏。”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楚玲當日為何突然現身，要我請她？
當時我因為激動，沒想太多，就順了楚玲的意。
直到白小花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
白小花嘆了口氣，咬着下唇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其實……我是神婆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