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惡的顧庭嚴
一是讓看熱鬧的人知道何家大小姐還是很通事理的,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二是暗示那個顧庭嚴別摻和進來,這是家事。
何霂話音剛落,何允那吞了蒼蠅般噁心的表情,可沒躲過她的眼睛。
覺得噁心了?沒關係,以後還有的讓你噁心的。
見何霂都過來打圓場了,人也聚了不少,葉青也不好繼續糾纏下去,但看到何允那副受氣小媳婦的慫樣,也不甘心就這樣罷休。微微一笑,從旁邊長條形餐桌上拿起一杯紅酒朝何允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時,卻“不小心”扭了腳,半杯紅酒頓時在重力的作用下呈一道紅色的弧線拋了出來。
何霂一見大事不妙,連忙撲上去,擋在了何允的身前,被澆了個滿身酒香。
周圍響起一陣吸氣聲。
葉青也愣了。
好一會兒,無奈的何霂才對着葉青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賠罪遞個酒也能灑掉,還有沒有大家小姐的樣子?走,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了!”
轉頭對何允說:“阿允,你好好玩啊。”
何霂說完拉着葉青走,回頭看時,何允還站在原地,眼神閃爍,下唇咬緊。
好你個何霂,竟然和別人一唱一和來給我難堪,還假惺惺地充當好人,真是賤人!
而那個顧庭嚴彷彿壓根就沒有準備插足何允的事,優哉游哉地拿着餐盤在長桌旁,挑了好些時令水果和一杯紅酒,又朝何霂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地擠開人群,留下一個筆挺的背影。
原來這廝不是去勸架的,而是去拿食物的!
何霂有些無語。
頓時感覺自己受了欺騙。
洗手間內。
何霂不急不慢地換上小韻送來的衣服,整理着着裝和妝容。
從鏡子裏看到葉青探究的眼神,何霂停下手中的動作,悠悠道:“葉小妹,你太心急了。”
葉青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兩手環抱,靠在洗手台上,努嘴道:“我只是想測測那何允的忍耐力有多強而已,不算急。”
何霂失笑,問:“那測出來了嗎?”
“很強!”葉青一臉認真。
何霂搖頭,語重心長地勸道:“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要知道,何允正得老爺子的寵。不要妄圖去觸摸她的底線,否則倒霉的只會是我們。慢慢來,這事兒要細水長流,我們有的是時間。”
何霂分析得頭頭是道,淺顯易懂,讓葉青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你就分清形勢了,不錯不錯。我這反面教材也總算是沒白做。”葉青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副高明的樣子。
何霂無語。這葉小妹可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OK,既然這樣。你就在這慢慢補妝吧,我先出去獵艷啦。拜。”看着葉青婀娜搖曳的背影,何霂嘆了口氣,這個女人是老媽請來的逗比嗎?
這樣的幫手寧缺勿濫。
“你也先去休息吧,好好玩一玩。”何霂對着身旁的小韻說道。
還是要培養幾個心腹的,多一個幫手就多幾分把握。
在小韻走後,轉身又對着鏡子開始整理儀容。
整理恰當后,何霂剛走出洗手間,恰好遇見了同時從對面出來的顧挺嚴,為了拉攏關係,何霂友好自然地朝他笑了笑,準備以一個優美的姿態和他擦肩而過,畢竟兩人才見過一面,不熟。
但令何霂沒想到的是,顧庭嚴竟然叫住了她。
“何小姐。”
何霂雖然奇怪,但還是應聲回了頭:“顧先生,您有事?”
“你知道我?”顧庭嚴不答反問。
何霂愣了一下很快鎮定下來,定定地看向他,勾起一抹笑說:“您不也認識我?何況顧先生的名字,在這個圈子裏提起,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看來你和你妹妹的關係很好。”顧庭嚴淡淡地擎着一抹笑,紳士有禮,對何霂戴高帽的行為絲毫不理會。
何霂無法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為了保險起見,回答道:“總歸是一家人,應該多些理解和照顧。”說完朝他欠身道,“讓您見笑了。”
顧庭嚴笑了笑,不置可否,卻從嘴裏蹦出一句讓何霂羞然的話:“我當時要去取餐,看到你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那模樣,還以為你是要揍我,有點怕。”
眼見着顧庭嚴投過來揶揄的目光,何霂轉過頭去避開,無力地解釋道:“我當時是有點急,可能那個表情有點過。讓您受驚了,還真不好意思。”說完,朝他禮節性地欠了欠身。
“恩,何小姐救妹心切啊,真是令人感動。”語氣帶着難以察覺的嘲諷。說完就走,瀟洒無比。
何霂當然聽出來了,瞪着顧庭嚴修長挺拔的背影,咬牙切齒揮着小手道:“走好啊,顧先生,玩的開心。”
何霂沒想到的是,剛才出場的方式竟然那麼粗暴,一點也不唯美,生生讓人誤以為是要干架的節奏,真是失策!
“不過,誰知道這不是你英雄救美不成后的憤怒之詞呢,切!”何霂小聲嘀咕,對顧庭嚴剛才的一席話耿耿於懷。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剛走不遠處的顧庭嚴腳步又一秒鐘的停頓。
呵,英雄救美嗎?
有點意思。
虛偽小姐。
顧庭嚴嘴邊的笑容擴大,抬手理了理領帶。
被顧庭嚴那個小心眼的男人一說,何霂在氣憤之餘,也將信將疑地開始注意自己的儀錶,防止再被他取笑,太掉檔次。
走過服務生的旁邊,何霂順手從托盤上拿過一杯紅酒,輕輕搖着,對擦肩而過的男女投去優雅迷人的微笑。
轉了幾圈后,不出意外地收穫了不少男士驚艷仰慕的目光。讓許久沒能如此風光的何霂一時有些感慨,本以為這種優質的生活已經離自己遠去了,沒想到還能重來一次,真是造化弄人啊!
然而,笑容還沒維持多長時間,何霂就被眼前相擁的男女給弄傻眼了。
只見,舞池之內,一臉嬌羞的何允將手輕輕搭在顧庭嚴的肩上,而那顧庭嚴則面無表情地環住她的腰,和着同一節拍,旋轉旋轉。
本該是一幅郎情妾意的畫面,但不知為何,何霂竟從顧庭嚴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殺意!
搖搖頭,何霂將這種可笑的想法摒出腦外——美人在懷,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有殺意呢。
不過,這個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到處都有他?
何霂捏住杯腳,心頭瀰漫上一陣無力。
妹的,千防萬防,他們還是勾搭在一起了,那自己剛才那一杯紅酒是白挨了?
也許是何霂投在他們之間的眼神太過強烈,顧庭嚴有所感應地轉頭看向她,晦暗不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清明。
這個細微眼神變化當然被細心的何霂給捕捉到了。
心裏不由閃過疑惑。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如果記的沒錯的話,何允和他應該從來都沒見過才對。顧庭嚴怎麼可能對一個才見一面的何允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呢?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既然顧庭嚴和何允已經接觸了,無論做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那麼就先不管他們,根據計劃進行下一步吧。
然而,當她還沒踏出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何小姐,不跳一支舞就走了嗎?”顧庭嚴的聲音,雖然磁力十足,但在何霂聽來很欠揍。
於是,何霂假裝沒聽見,傲嬌地踏着小碎步走出了舞場。
何允眼神一閃,對顧庭嚴突然邀請何霂跳舞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於是,她提醒似的小幅度地扯了扯顧庭嚴襯衫袖子。
顧庭嚴看向何霂的目光收回,再次投射在何允狀似嬌羞的臉上,卻是陰陰冷冷,瀰漫著濃濃的殺意。
何允被顧庭嚴的眼神看得不自覺退後一步,莫名害怕起來。
良久,顧庭嚴突然自嘲一笑,淡淡道:“算了,你不是她!”說完,將何允獨自一人丟在舞池的中央接受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何霂順着旋轉式樓梯爬上二樓。
秦莫。
何霂在心裏默念。頓時悵然無比。
懸在自己心頭的一根刺啊。就是因為這根刺才迷失了自我,落得個喪家之犬的結局,這一次,要由我親自將其拔出,不留禍患!無論用什麼方法,哪怕是讓他永遠消失。
可是做起來真的這麼容易嗎?
直到推開二樓何家專門為保鏢所設的值班休息室時,何霂還在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門打開,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排電腦,上面顯示着宴會場上各個角落裏的監控畫面。
燈都關着,只有電腦發出來的光亮,愈發顯得整個房間詭異得很。
沒有人,或許都去值班了吧。
何霂退後了一步,順勢就要將門關上。可才退了半步,一把刀就抵上了她的脖子,冰涼涼地靠在大動脈處,彷彿輕輕一劃就會鮮血四濺。何霂不由自主地碰上對方拿着刀子的那隻手,身體瞬間繃緊。
“不準喊,否則,我不保證我的手會不會滑。”身後之人,聲音故意壓低,將何霂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
“好,我不喊,你先把刀拿開,有話好好說。”何霂順從地隨他擺佈,盡量不去激怒他。
“帶我去見何允!”男人的聲音帶了一絲迫切,架在何霂脖子上的刀也突然緊了緊,劃出了一道小口,何霂下意識地一顫。
見何允?
何霂一下子想起來了,重生之前的那次宴會上,的確有人來鬧事。說他是何允的男友加未婚夫,要帶她走,因而大鬧特鬧,最後被秦莫給收拾得人間蒸發了。看來重生之後運氣真是背到不行!
“好沒問題,我知道她在哪裏。”無法,何霂只得先答應下來。
也許是何霂的配合態度良好,陳應也稍稍放鬆了警惕,抵在她脖子上的到也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何霂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下,大力地吐出一口氣。
“快,帶我去見何允!”陳應不耐煩地推搡了何霂一下。
小心避開身前的尖刀,何霂試圖循循善誘,眼神瞟向後面道:“如果,你就這樣一直拿刀脅迫着我的話,估計出不了大廳就會被暗處的保鏢一槍爆頭!所以,可不可以先把刀放下,我絕對不聽話。”
可是,陳應也不笨,當即識破了何霂的主意,罵道:“放屁,把刀放下,讓你喊人或逃走?你當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