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撲朔迷離
雖然找到了，但是情況不太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就發瘋。
老太太的病症之前雖然有所好轉，但是醫生也說過，她的神智只要受刺激，隨時還是可能複發的。
眼下，怕就是複發的情況。
程澄和穆靄趕到遠郊的一個公園時，老太太已經被暗影的人團團圍住。
她手裏抱着一大束從公園花圃里折來的玫瑰，緊緊的抱在懷裏，一臉兇相的看着暗影的人。
像小狗一樣露出一口的牙齒，發出嗚嗚嗚的低鳴之聲。
她的身量矮小，又穿着一身黑衣，就那樣蹲在地上發出叫聲，活像是一條奪食的狗。
她還穿着出門時候那一身睡衣。
不過已經衣衫襤褸，很多地方都被撕破了，衣服上也有一團團的血漬。
有些地方乾涸，成了黯淡的顏色，有些地方卻還是新的。
穆靄的眸子瞬間就紅了，上前一步想要去安撫穆外婆。
可是穆外婆見到他上前，十分的緊張抗拒，越發將懷裏凌亂的玫瑰抱得更緊，玫瑰的刺深深的扎入了她的皮肉之中，她好像也不覺得疼。
穆十七上前彙報：“穆哥，我們找到外婆的時候，她，她正在跟一群野狗搶吃的……”
所以身上才又那些斑駁的傷口。
“我問過了，這是一個開放的公園，平日裏有很多野狗和流浪漢在這邊長椅上留宿，公園的人也不怎麼管！”
城市有繁華，自然也就有衰敗。
像這樣黯淡的角落，每個城市都有，不過從前穆靄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親人也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看到眼下遍體鱗傷的外婆，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程澄的眉頭也緊緊蹙着。
說實話，她心內對穆外婆還是有點懷疑，但是眼下這樣的境地，這些疑問是無法說出口的。
每個人都有逆鱗。
對於穆靄來說，穆家那些親人沒有任何價值。
他在乎的，只有穆外婆和母親。
母親早就死了，外婆死而復生，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程澄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夠拼成程漓完整的軀幹，而這時候穆靄指責說程漓殺死了他外婆。
恐怕她也不會相信，一定會竭盡全力維護的。
穆靄又嘗試着再一次靠近外婆。
穆外婆將那一束花摟得更緊，吼道：“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不要搶我的東西！”
“我小靄要結婚了，這是我給他摘的玫瑰花，我要帶回去給他的，你們誰都不能搶！”
“這是我小靄的！”
“我要送給程澄！”穆外婆喃喃自語，“讓她對我外孫好一點！”
“我外孫可喜歡她了！”
穆外婆說道這裏，表情慢慢放鬆，帶着幾分炫耀的情緒說道：“你們都沒有見過我外孫和外孫媳婦吧！”
“他們長得可好看了，我外孫叫穆靄，特別帥還有能力，打理了很多公司！”
“我外孫媳婦叫程澄，是個明星呢，長得特漂亮！”
穆靄的眼眶濕潤了，程澄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穆外婆嘿嘿嘿的傻笑，看着眾人道：“我要給他們辦一個盛大的婚禮，你們都來參加吧，我給你們發邀請函！”
“嘿嘿嘿……”
穆外婆說著這些，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她說話的時候，穆靄一直捏着拳頭，到現在才緩緩鬆開，他試探性的上前，慢慢說道：“外婆，是我，我就是小靄！”
“外婆……”
程澄也上前一步：“外婆，我是程澄，我們來接你了，我們回去吧！”
穆外婆盯着兩人左看又看，過了好一會，那雙混沌的眼睛恢復了一點清明，嘴角流出一條涎水，衝到穆靄面前，將那一束玫瑰塞到他手裏：“來，小靄，這是奶奶給你摘的！”
這些玫瑰杆子上的刺都沒有打理掉，一看就是用手直接折斷的。
有些盛開的更好，有些卻還是花骨朵。
穆外婆摘這些的時候，顯然精神還是迷亂的狀態，所以花朵沒有經過挑選，就這樣扯到哪裏是哪裏。
穆靄伸手將那一大束玫瑰接過來。
穆外婆鬆手之後，眾人也看清了她那雙手。
她的手上被玫瑰刺的鮮血淋漓。而之前被玫瑰遮住的胸口，也露出一大片皮膚。上面也被玫瑰花扎了不少小洞。
程澄掃了一眼，臉上拂過不忍。
暗影的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挪開視線。
好在現在天色已晚，公園裏的路燈黯淡，穆外婆就算是衣服破成這樣，也不至於走光。
程澄將出門之前王媽準備的衣服拿起來，給穆外婆披上。
披衣服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穆外婆的手臂兩側，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穆外婆任由程澄給她披好衣服后，盯着她看了看，然後嘿嘿嘿的笑了笑，拍着她的手，慈祥的說道：“好，小靄能娶到你當媳婦真好！”
“你以後會對小靄一輩子都好嗎？”
程澄點了點頭：“我會的！”
穆外婆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穆外婆又看向穆靄，正了顏色：“你這孩子，當初要你娶程澄你還很不情願，現在自己偷偷的就復婚了！”
“現在知道，外婆不是隨便給你找個人吧！”
穆靄應聲：“恩，我知道，謝謝外婆一直為我這麼操心！”
此刻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
穆外婆折騰了一天，又累又餓，說了幾句話后就嚷嚷着要吃飯。
穆十九已經通知了王媽，穆外婆回到水雲間時，王媽已經準備了熱氣騰騰的麵條和幾樣她愛吃的小菜。
傷口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包紮過，穆外婆招呼着程澄和穆靄也一起吃。
她看着程澄笑的格外慈祥：“多吃點，你太瘦了，這麼瘦可不適合生孩子！”
“外婆還指望着你給我添曾孫呢！”
穆外婆大概是餓狠了，三兩口就將麵條吃完了。
湯汁飛的桌子上椅子上到處都是。
穆靄拿起手帕細心的替她擦嘴角，又擦了手，然後盯着程澄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這話題……
程澄抿唇看了穆靄一眼，男人回答：“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