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契約折磨
大夏霸的挑釁,隔着瘟疫地界這一道封閉的結界庇護,這一番說辭,在刺着豎沙天攸的尊嚴。
曾幾何時,他什麼時候入過自己的眼目,論實力!
在豎沙天攸的眼裏,大夏霸就是一介陰毒之人,背後算計。
扯拉着頹廢獨自挪在山嶺間,漫無目的地感受着當前的困境和那一番詞韻。
大夏霸懟得淋漓盡致。
讓豎沙天攸原本已經放棄了對這片天地的爭奪慾望,瞬間死灰復燃。
他迫切需要走出這片地界,去向大夏霸證明,昆崙山證明,修仙界和這片天地證明。
這年代,究竟誰才是這場文明的真正主宰。
咬牙切齒,怨疾叢生。
抬手瞧了綁縛在手臂上的結印,遊離出瘟疫地界前所訂立下的契約。
“那麼只剩最後一件事,我被圈禁在這瘟疫地界之中,當初受你所使,十幾年間彈指過,受盡了凌辱,你要對我立下一個不可磨滅的承諾,今日便可以帶着他們離開。”侃侃而談。
“你要擄來十具北荒的身體,讓我借體重生,北荒得天獨厚的身體條件,簡直無可挑剔,是絕佳的魂魄容器。”
這是遊離出這片地界前,所答應下來的條件,為此豎沙天攸便不再磨人,乾脆地將眾人遣出瘟疫地界。
此刻,這道印記成了憎惡之源。
因為是遊離,自己才進了這片地界,凌辱十餘年。
等來的今日,並不是尊重和同情,依然是那不屑的叫囂,無論是將臣自以為是的褻瀆,還是大夏霸有恃無恐的態度。
這些蚍蜉!狠狠地磨了一遍牙根,熬着肝火。
霎時狠狠地掐着臂膀上結印,揪着遠隔離西部第二山脈,‘崑崙南墟,從極之淵’中,一夥正翹首在聽耆童地仙,聊關於地界中心那片供養的潭水。
遊離突然被憑空吊起,作光的符咒在釋放約束,燒爛了皮膚並遮蓋的衣物,延伸向全身,剝膚之痛。
合著雙眸挺着牙關,硬是仍由操控者的心情,吊起再拍落,如此反覆,將岩面砸出半個人身的坑窪來。
豎沙天攸將怨恨發泄到遊離的身上,歇斯底里。
這一頭在‘崑崙南墟,從極之淵’捶胸頓足,那一頭在瘟疫地界歇斯底里。
這個束縛的結印就是綁着遊離的一根索,只要豎沙天攸願意,抖兩下,他便要遭受凌厲,如此反覆。
“怎麼了,孩子!”耆童地仙關切近前。
不僅是眾人被唬到,遊離突然的反應,連同耆童地仙本人,也是一驚一乍。
他特別喜歡遊離這個孩子,聰穎絕倫,種種優勢。
忙着招呼起身,瞧着這一身結印紋纏遍了全身,有點驚訝。
遊離咬破了嘴唇,加之被這一通砸,擦裂了皮肉,鮮血淋漓。
他忍得痛徹心扉。
“這是和誰定下的契約?”不可思議。
邊說著忙掏出符印一繪,急匆匆往他手臂上一按,抵制的一舉被遠在瘟疫地界的捕抓到。
正惱在情緒上的豎沙天攸,抓着遊離一頓揉虐,以為他要做抵抗,嘗試逃脫懲戒。
耆童地仙是見多識廣,一眼瞄出了結印構制的特別。
同樣遠在瘟疫地界的豎沙天攸,也是手眼通天。
遂更施加氣力地揉虐遊離,將之前的態度再加沉幾倍。
眾人活生生地瞅着遊離的身體作放着光色,一度在燃燒,燙紅得像岩漿那般,觸目驚心。
遊離領略着豎沙天攸的怒色,償受磨難。
慌得耆童地仙手忙腳亂,不停地畫著符印,不停地棄之,急於求成。
因為眼前遊離的徵兆,他所訂立之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堪有媲天比地的能耐。
急着要對抗,攆着符印上前,遊離萎靡地睜開一隻眼,瞧了北荒,完全說不了話。
只有他一貫能讀懂自己的思維。
北荒上前扒了耆童地仙,望着他蒼白的臉色,肯定地搖了搖頭。
也突然讀懂什麼,知道對頭的那一個,定然不是小窺之人,沉了性子。
乾巴巴地看着遊離滾紅地癱在地面,燒盡了身衣,還在劇烈地施壓。
那一頭牽制的豎沙天攸,怨氣衝天。
‘崑崙南墟,從極之淵。’
耆童地仙的巢居。
待至遊離漸漸平息了下來,這一場折磨,整整持續半天,游煙忙着照料,小心翼翼。
耆童地仙開門見山;
“你們到底去了哪裏,他和誰有過這麼大的冤孽。”瞧着一撥人,萎着架勢。
這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破曉一族的個性,向來都是謹言少語。
何況和耆童地仙的交情也沒有遊離交集的深,便盼着誰會先動了嘴唇子。
游煙忙着照應遊離,更沒搭上話。
耆童地仙瞧了掛在樹上的居瑤彌月,一身瘟毒,聯想到出處。
“瘟疫地界裏頭是什麼名堂的人?”盼着噱頭。
他自昆崙山上閣四族統治了這片天地后,不接受供奉,雲遊了一圈大陸后便選擇隱居在此。
地仙的修為習性多偏向大自然規律,一個冥思狀態能延續幾年或者上十年,百年,不進水米。
最後坐化成岩,肉身歸還大地,魂魄從此養成一定神通。
可以不接受輪迴,不受天罡紀時限定,甚至這片天地的局限,自由地飛躍往無窮無盡的宇宙中,去探索未知的一切。
以至於最後歸化成混沌的形態,一種擁有破壞性,和自主意識的精神力量。
也就是太古時期,盤古坐落在河面的那一個影子,所有地仙飛升而去的魂魄,最終都變成混沌的形態。
並沉睡,最終剝離了前世所有記憶,淪為另一種全新的精神力量,不死不滅。
在浩航無邊的宇宙星河中,隨波逐流,等着機緣巧合,成熟的星球體,初生的有機生命,邂逅並寄宿。
元素魔神和生命體的意識便此誕生。
這股精神的力量賦予了肉身最核心的關鍵,覺醒的意識。
耆童地仙在遊離屠滅家族前,那年輕氣盛的時候,時常進來這片地界打照片,趣味相投。
他自叛逃昆崙山后,便沒有和老友有過交流,昔日的閒情逸緻。
亡妻之死,屠滅家族一度讓這個人心智行為大變。
更沒有將響噹噹的豎沙天攸落魄瘟疫地界一事講給耆童地仙。
這一個曾一度叱吒山海天下的人物,聞風喪膽。
豎沙天攸和耆童地仙是同一期人物,雖然有着地仙身份的差異。
豎沙天攸近乎‘與天齊’的修仙能耐,一點不遜色耆童地仙,作為地仙級的能耐。
當下。
便候着眼前幾人講個大概出來,一個個三緘其口,越發蹊蹺。
彷彿瞞着驚天秘密,更因為是北荒一族的世仇。
北荒更不願開口提起這人,辣手摧殘,豎沙天攸屠滅了近一個北荒部落的族人。
鳩兒和背弓者向來都是看北荒和遊離的態度,只作沉默。
游煙沒工夫搭理誰,遊離深受折磨的一幕,完全栓緊了心。
他之所遭受的這一切,皆因自己和幼女,責無旁貸,心疼地照料着,盼着人早些好起。
“豎沙天攸。”北荒噴了口鼻息,睥睨不屑。
同時氣昂昂地挺了挺胸,面向耆童地仙。
談及這一個人物,二者心知肚明。
可以說昆崙山和北荒延續的冤孽,最源頭就是豎沙天攸本人。
一時亢心憍氣,睥睨的姿態瞅着耆童地仙,彷彿在告誡他,自己嘗試理解接下來的聯繫。
關於居瑤彌月一身瘟毒,和遊離身上的束印。
北荒不愛多描述任何關於昆崙山,特別上閣一族的事。
因為這些被奉為部落忌諱的口頭,每個北荒心中的恨,亦痛。
耆童地仙只是僵了態度,一時拿着北荒干瞅着,雲裏霧裏,浮想聯翩。
‘這麼說豎沙天攸在瘟疫地界!’疑神疑鬼,瞧了居瑤彌月,身下的遊離,眾人環了一圈,抬身瞧向瘟疫地界。
細細琢磨。
‘能施加在遊離身上的這層結印,必然也是狠角色,洞曉修仙能耐,知道定下了不可違背的契約,隨時能折磨守約人。’眨了眨眼。
‘他肯定有這個,可為啥豎沙天攸會在瘟疫地界,那片地界只有瘟民才居住,一個上閣爵身...’有些蹊蹺,回身望了居瑤彌月。
突然想明白什麼。
“他怕是被昆崙山排擠了,被流放在瘟疫地界吧。”一目了然。
“是的,已經很多年了!”游煙滿不在乎,可以說這兩日讓她一度心力交瘁。
耆童地仙期待地瞅過來,她正忙着給遊離打理額面。
作燃的束約結印,燒透的不止是皮膚和衣物,連同頭髮,眉毛也一併催得無影無蹤。
在折磨遊離的一事上,豎沙天攸下足了狠勁。
“他是在之前,被上閣逐離,遊離遣送進了瘟疫地界,變成了那片地界之主。”游煙回復道,平着語氣。
“這個結印...”小心翼翼地抬起遊離的胳膊,仔細着上面裂開的紋徑,生怕還會再滋生災難一般。
“就是作為我們走出瘟疫地界的代價,只要答應了他的條件,便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就到這裏。”起身,和顏悅色地看着耆童地仙。
游煙擅聆聽和回復,特別是當下,生女情況也穩定,遊離安然昏睡,難得一窺安詳。
“他被流放進瘟疫地界多少年了?”耆童地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