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夕陽透過棚屋留下的窗戶照射進來，落到那幽藍色的念線上，泛起淡淡的光暈，瑪奇一半精緻的側臉被夕陽打上淺金色的微光，紫發被妝點的熠熠生輝。
看着瑪奇低頭認真給中原中也縫合的樣子，太宰治冷不丁的開口道，“瑪奇醬有想過加入一個組織嗎？還是打算就這麼一直在擂缽街當一名黑醫？”
太宰治這話一出，中原中也不禁也跟着看了過去，之前瑪奇拒絕了他的邀請，現在太宰治問的問題也是他想知道的。
“我暫時對加入別的勢力沒什麼想法。”瑪奇歪頭咬斷了念線，聲音淡淡的道。
言意之下就是，會繼續待在擂缽街當一名黑醫。
雖然最開始加入幻影旅團的時候，不過是因為派克諾坦也答應了加入，以及庫洛洛承諾的，他們最後一定會離開流星街，去往外面的世界。
那時候的瑪奇雖然已經可以獨立在流星街生活，附近幾個大區的人們都因為她黑醫的身份而不敢得罪她，甚至有時候多有討好。
但是面對離開流星街，去往外面的世界，不得不說，瑪奇是心動的。
她曾經來自和平的年代，見證過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繁花似錦，花團錦簇。
來到流星街之後，眼裏看到的一直都是暴力、血腥、瘋狂以及原始，雖然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樣子，但是她心裏還是有過想出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最後庫洛洛也做到了他的承諾，帶領着幻影旅團的人走出了流星街。
只不過，到了外面瑪奇才恍然發現，現在的她已經無法適應從前那種和平安寧的生活，就如同人的底線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一般。
已經殺過人的瑪奇，再也沒辦法回歸和平安寧的平凡生活中。
……她不也甘心放棄變強，讓自己的生命再次受制於人。
之後就是長達數年的變強以及跟幻影旅團眾人的相處，隔個幾年可能會回一次流星街，回顧下往昔。
因為太宰治的邀請，回想起了很多年前庫洛洛邀請她加入幻影旅團時說的話，瑪奇眼帘輕垂，“一個人沒什麼不好的。”
就像當初，如果庫洛洛沒有邀請她，可能她就一直只會是流星街黑醫，再也不會想出去流星街，看看外面的世界一樣。
*
因為中原中也提出的邀請，瑪奇大半夜跟着他悄悄來到了白天他們戰鬥過的造船所。
“我們為什麼要大晚上偷偷的跑過來？”瑪奇走在中原中也身側，歪頭看着他。
造船所地處偏僻，到了晚上附近一個人都沒有，不僅如此，就連路燈都是壞的，抬頭看着隔出老遠才有一個的路燈，還散發著昏暗的光芒，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
中原中也顯然也知道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衝動不是很靠譜，只是輕咳了一聲，“咳，我就是聽太宰那傢伙說，港口黑手黨不會管蘭堂的屍體，所以想晚上來看看。”
走在昏暗的路上，附近安靜的就連腳步聲都顯得格外的大，中原中也走着走着才發現，怎麼這裏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回頭看向略略走在他身後一點的瑪奇，紫發女孩雖然穿着略高跟的靴子，但是腳跟落地的時候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如果不是看到人就在旁邊，中原中也都要以為附近只有他一個人。
“瑪奇，你走路沒聲音的嗎？”說不上這是不是吐槽，中原中也糾結的看着瑪奇，本來沒感覺大晚上走這種路有什麼的，現在看到瑪奇悄無聲息跟只貓似的跟在他旁邊。
反而身上無端起了層白毛汗，就怕什麼時候一轉頭髮現人不見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瑪奇搖了搖頭，抬起腳動作略緩的讓中原中也看到自己是怎麼落地的，而後一臉正色，“有腳步聲的話，偷襲不就會被發現嗎？”
偷襲？
是他想的那個偷襲嗎？
中原中也張着嘴啞然了一瞬間，默默地合上嘴巴。
什麼情況下用得上偷襲，而且瑪奇不是個醫生嗎？
像是看懂了中原中也憋在心裏的疑問，紫寶石般的貓眼輕瞟了他一眼，“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比擂缽街還要糟糕，在我沒覺醒能力之前，我的生活跟你們羊的生活沒什麼不一樣的。”
中原中也腳步頓了頓，看着瑪奇越過了他，踩着剛剛從烏雲中轉出來的月亮照射出來的影子上，“為了有口吃的，不擇手段，無論是偷、是搶，怎樣都可以。”
踩着腳下的影子，月光照亮了紫發女孩的側臉，“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那一刻瑪奇的眼神中似乎流轉過了某些中原中也看不懂的東西，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乾癟癟的說，“那瑪奇很擅長打架？”
“全盛時期的話，打個中原中也不在話下。”瑪奇看着中原中也的神情，扭過頭聲音輕快的說道。
鈷藍色的眼睛頓時瞪大，“哈？我怎麼就成戰鬥力單位了，打個我不在話下？”
中原中也一把摁住瑪奇戴着貝雷帽的腦殼，身體下壓，“你個小鬼，很囂張啊！”
“我說的是實話。”瑪奇抬手拍開了壓在頭上的手，白了中原中也一眼，取下帽子把被對方摁癟的地方，重新弄得蓬起來戴上。
就在兩人打打鬧鬧間，他們來到了造船所。
溫柔的月光曬在蘭堂冰冷的身體上，穿着厚實暖和的青年，雙目微闔倒在地上，神情中略帶安詳，似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心中的執念全都放下了。
“他就是假冒荒霸吐來襲擊你的人嗎？”瑪奇俯身看了看蘭堂，中原中也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神情複雜的看着蘭堂的屍體。
久久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中原中也和瑪奇把蘭堂埋在距離這裏不遠的懸崖上，那裏有一片地方，都是埋着這些不方便寫墓志銘的無名之墓。
帶蘭堂上來這事，中原中也直接把重力覆蓋了對方的身體，倒是很輕易的就把蘭堂的身體帶到了懸崖上，在最靠外的地方，選了一個地方，做蘭堂的墓地。
“……下次這種事，就別叫我了。”瑪奇狠狠地一鏟子鏟下去，靴子踩上鏟子用力，狠狠地鏟了一下土。
瑪奇嚴重懷疑被中原中也的故事打動，大半夜跟着他出來給死人挖墳的她就像個傻子似的。
雖然身體縮小的瑪奇念量也隨之變小了，但是腕力卻並沒有變小太多，反而有着十幾歲時的腕力水平——8噸。
但是力氣大，並不代表挖坑的時候，土不會揚到身上。
好好的跟着中原中也出來，結果灰頭土臉的回去什麼也太挫了吧。
中原中也尷尬的咳了一下，本來只是想看下蘭堂的屍體該怎麼處理，誰知道一時惻隱，一個衝動就把人帶到了這裏，開始挖坑做墳。
偏偏這裏正好常年放着幾把鏟子，中原中也順手就撿了起來遞給了瑪奇，他感覺自己大概很久以後都不會忘記，瑪奇僵着一張精緻的小臉，接過鏟子時的樣子。
但是鏟子已經遞過去，總不能搶回來說開玩笑的吧。
中原中也只好硬着頭皮跟瑪奇一起挖起坑來。
好在倆人身體素質都很好，挖個坑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什麼事，隨後中原中也在附近找了塊差不多的石頭，正苦惱着是不是要用重力把石頭崩開的時候。
瑪奇出手了。
靈動飛舞的幽藍色念線輕輕劃過石頭，三兩下把切成了一塊大小合適的墓碑。
赭發少年不敢置信的摸了摸瑪奇切出來的石頭，不敢相信那用來縫合治癒的線，居然可以這麼鋒利。
——那麼切個人似乎也不在話下？
那瑪奇說的，全盛時期打個他不在話下，難道也是真的？
中原中也沉默的抬手把墓碑立好，瑪奇沒見過他異能力的污濁狀態，大概指的是能打過普通狀態時的他。
但是這麼想想，中原中也就不免對瑪奇所謂全盛時期的實力感到很好奇。
*
月亮落下接近日出的時刻，是夜晚最黑的時候。
“中原中也，那個蘭堂說的魏爾倫，真的死了嗎？”瑪奇靠着墓碑，下頜抵在膝蓋上，歪頭看着中原中也。
赭發少年靠着墓碑的另一邊，支起一條腿，“不知道，就算沒死，我也不怕他再過來找我，可惜的是蘭堂搜集的關於人工異能實驗的資料都被港口黑手黨給帶走了。”
“唔，你會拿到那些資料的，但不是現在。”瑪奇眨了下紫色貓眼，聲音輕柔而堅定。
中原中也頭靠在身後的墓碑上，輕輕勾唇笑了一下，“那就，承你吉言了。”
雖然不知道瑪奇為什麼這麼說，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中原中也不打算問，不管有沒有瑪奇的這句話，他都會努力靠着自己的努力實現目標。
“是直覺，”中原中也沒問，瑪奇倒是自己先說，“我的直覺很從來沒有出錯過。”
是的，從來沒有出錯過的直覺。
但是瑪奇沒說的是，她感覺中原中也離開羊的時機，快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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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說的打得過，指的是十六歲中，成年後的瑪奇武力值能打不開污濁的十六歲中
但是成年之後的瑪奇打不過成年中！不管開不開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