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趕走她們的元兇
“阮、阮阮？！”
兩人看到是她，都驚愕的結巴起來。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曲阮眸色深深，看着他們面色平靜的回答。
“剛回來，上樓的時候正好聽到你們談話。”
“哥哥那份遺產我不要，那是媽媽留給他的。”
“那就是他的。”
“我也希望能遵照媽媽的心愿。”
曲乘風和曲伏聽她這樣說，便以為她是生氣了，慌忙解釋。
“阮阮，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不是故意要騙你。”
“妹妹，你別多想，都是我畫蛇添足，你要怪就怪我吧！”
曲阮見他們神情慌亂，話都說不清楚，眸色柔和下來，浮上層層暖意。
“我知道，也沒有多想。”
“你們不是可憐我，也沒有看輕我的意思。”
“想把哥哥那份給我，都是為了能讓我知道，我擁有着媽媽全部的愛，即使現在處在陌生的環境，也不用害怕。”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聽到了。”
她微微揚起下巴，笑容甜軟燦爛，杏眸微光閃爍。
“但我真的不需要。”
“因為我已經不害怕了，現在的我知道，我不僅是被媽媽愛着的，也被哥哥和爸爸愛着。”
“擁有了你們每個人的愛，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兩人聞言，再次紅了眼眶。
“阮阮，你、你真的這麼想嗎？”
“我以為……你會恨爸爸。”
曲乘風愧疚的看向她。
“我其實，都做好了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受這個家的準備。”
“我不恨爸爸，媽媽也從來沒恨過你。”
曲阮腦海中浮現出記憶里阮芙柔美的笑容，唇角也微微揚起。
“我知道，自從我回到這個家，你們就費盡心思的對我好、討好我，都是覺得我受苦了，覺得對不起我，但其實沒有誰對不起誰。”
“從小媽媽就對我說，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和爸爸，只是這世間總是有很多身不由己。”
“你們因為身不由己不能陪在我們身邊，但我們愛着你們，也知道你們會一直愛着我們，那就足夠了。”
“我們是家人，應該相互愛護，我……只是還不太適應新環境和還有些陌生的哥哥爸爸。”
“並不是恨或者討厭你們。”
男人拚命隱忍的淚水，霎時間崩堤了。
“你們，都不恨我嗎？”
“我以為她恨死我了。”
“不然為什麼我們明明說好只是暫時分開，她卻立刻搬離了宜河市，跟我斷了聯繫？”
“連患了那麼嚴重病都沒有跟我說，甚至沒有用我給她的一分錢。”
“若不是恨我，她為什麼寧可過那麼苦的日子，獨自忍受着一切痛苦，也不願意讓我共同分擔？”
曲阮凝眸回憶道：“那時候我還太小，也不太清楚搬離宜河市的原因。”
“但我們搬家不止一次。”
“從我記事開始到上小學之前，跟媽媽一直住在鄰市。”
“後來有一天，有個老爺爺找到我家，說是我爺爺，把我跟媽媽罵了一頓，罵的很難聽。”
“還質問我媽媽，離他們這麼近，是不是還想從他兒子那裏騙錢？”
“我就記得我媽媽說什麼，卡都給他了，早就跟他們家斷了聯繫，不信可以去查，要是再來打擾我們她就報警。”
“然後那個老爺爺就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不久之後，媽媽就帶我搬去了更遠的地方，我們一直在那裏住到我初中畢業。”
“直到上高中前的暑假才回來。”
想到阮芙的去世，曲阮忍住淚意，語氣也有些哽咽。
“至於媽媽的病，她連我都瞞住了。”
“我在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伯伯還特意跟我說，媽媽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原本就沒有辦法治療了，她瞞着我都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勸我想開一點。”
“我想她瞞着哥哥和爸爸，也是怕你們為她擔心吧！”
原本傷心不已的曲乘風，此刻卻突然難以置信的渾身打顫，瞪大雙眼，彷彿從她話語間抓到了緊要的關鍵點。
“你爺爺？”
想到什麼，他猛地抓過手機，抖着手找到秘書的電話撥過去。
深吸口氣，試圖穩定住情緒。
曲阮和曲伏被他如此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茫然看向他。
就聽曲乘風表情凝重的問：“老爺子的東西我記得是你收拾的。”
“你記不記得裏面有沒有一張銀行卡？”
曲老爺子是大前年因病去世的，曲母當即就中風送了醫院。
曲乘風每天管理公司、照顧曲母，還要辦喪事、照顧孩子，分身乏術。
所以曲老爺子的遺物都是秘書幫忙收拾的。
之後沒過多久，曲母也去世了，他內心悲痛，又因為阮芙的事情對父母心懷埋怨，老房子就一次都沒再去過。
父母留下的遺產也一直交由秘書打理。
電話那邊，秘書找到整理出來的重要遺物清單，立即彙報。
“確實是有一張銀行卡。”
只聽這句話，曲乘風的心裏就“咯噔”一聲。
曲老爺子和曲母年輕時候生活一直很清貧，思想也比較保守。
覺得錢只有放在身邊才安心，別的地方都容易丟。
這輩子都沒辦過一張銀行卡，就連存着都是因為取養老金必須要辦才辦的。
那麼這張銀行卡來自哪裏，答案就很明顯了。
曲乘風緊繃著神經，幾乎是咬牙出聲，“說下卡號。”
秘書的卡號都沒有念完，他腦子就“轟”的一下，差點炸開。
不知是怎麼掛掉的電話。
曲乘風牙齒顫得“咯咯”直響，充斥驚怒羞愧的雙目通紅一片。
攥着手機的手無力垂下，陣陣麻意從頭皮頃刻蔓延至腳底。
見他這副模樣，曲伏作為與他朝夕相處的兒子，又怎麼會猜不出是為什麼？
他震驚的張了張嘴，洶湧的情緒在眼裏劇烈翻滾，半天才啞着嗓子問出聲：“是爺爺？”
曲乘風的表情有一瞬間痛苦扭曲，低下頭，最終還是沉重頷首。
曲伏狠狠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跌靠在書櫃，抓在柜子邊緣的手指，幾乎扣進木頭裏。
他知道爺爺奶奶一向對媽媽和妹妹有成見。
小時候有段時間被爺爺奶奶照顧，他們總是對他說，媽媽是個壞女人，不要他和爸爸，跟別人跑了。
妹妹是不是爸爸的孩子都不一定。
他當時聽了又傷心又氣憤，心裏對母親很是埋怨。
後來被爸爸知道，立刻跟爺爺奶奶吵了一架，把他接回家裏住，又給他講了很多媽媽的故事，他這才重新對媽媽和妹妹有了美好的期待。
長大以後，他漸漸懂事了，知道小時候爺爺奶奶給他灌輸那些謊言，是因為不喜歡媽媽和妹妹，所以也想讓他不喜歡她們。
但他也只以為，他們的不喜歡，只是在背後說說媽媽和妹妹壞話的程度。
卻從未想過，爺爺會是趕走她們的元兇！
甚至，有可能是害死媽媽的間接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