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消失的女人 終章

一一和南羽幻化出的男人相愛了，她開始對阿光冷淡，而阿光將這份冷淡轉嫁到了女朋友身上，一切暗涌慢慢醞釀，終於在一次三人會面后爆發。

一一不再虛偽地扮演着溫柔淑女的模樣，她有了新的金主，看不上阿光的那點小錢，帶着傲慢冷冷地嘲諷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他。

“看見了嗎？”

戒指，阿光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可是一枚戒指有什麼可炫耀的，他也買得起。

一一指着他的小女友，“姑娘胸部還沒發育呢，就學人家談朋友，難怪被騙財騙色。”

高澤說，“對她來說，這將是一輩子擺脫不了的噩夢，男友劈腿，當面撕逼。”

“你似乎對噩夢有些誤解，能醒來的不叫噩夢，大夢不醒的才是噩夢。”南羽相信，青春的陣痛人人都有，可渣男就像腐肉，不把他割掉，全身的皮膚都會壞死。“錯過一站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錯卻講錯就錯地前往了無法回頭的終點。”

阿光成了人人喊打的劈腿男，一一成了人人逼債拜金女，最可怕的是，她還沉浸在夢幻男主會突然從天而降，給她凌駕於所有人的榮光的美夢中，她極力向每個債主解釋，“我有錢，我男朋友非常有錢，這是他給我的信物，他很快就會回來接我了。”

也許到頭髮花白，也許到皮膚松垮，也許到五官變形，高澤似乎明白了南羽所說的大夢不醒，美好的噩夢。

林靜偷偷辦完買房手續，特意準備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把所有文書放在裏面，打了個小巧的蝴蝶結，“楠哥看到一定會……”她幻想着蔣楠在她額上落下深情一吻的情景，面色羞紅。

蘇靜因為藏毒被拘留，蔣楠說她孤苦無依，自小就一個人生活很可憐，想去見她最後一面，而後就隨林靜回老家，林靜雖然不能原諒蘇靜，但有感於蔣楠有情有義，決定遵從他的想法，讓他去見蘇靜。

本是生命中一段普通的告別，南羽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正是這次會面揭開了一段她難以想像的往事。

南羽比蔣楠晚一步到達，因為有“韓總”罩着，她“有幸”目睹了蘇靜與蔣楠會面的全過程，蘇靜心灰意冷，並沒有同意蔣楠的探視，不知蔣楠使了什麼手段，硬是讓人押着她出來。

“小靜，好久不見。”

蘇靜面如死灰，許久未打理的頭髮糾結在一起，上面爬滿了棉絮一樣的大塊臟物，“現在你見過了，可以走了。”

蔣楠早料到不受她待見，並沒有情緒起伏，“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想見你，沒辦法，我這個人心軟，她一哭二鬧的，我實在拒絕不了。”

蘇靜非常不樂意，“滾蛋。”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蒼老的顫抖的呼喚響起，“小靜。”

那個聲音南羽認得，奶奶，她的心抽痛着，雖然真正的南羽已經死了，但她能感受到殘留在南羽記憶里的那個將他們兄弟撫養長大的慈祥老人的存在。

為什麼她會來找蘇靜？

南羽猛然記起，蘇靜不止一次罵過她，沒用的東西，跟她的父母一樣，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老人步履蹣跚地扒在玻璃前，隔着冰冷的玻璃撫摸着蘇靜的輪廓，“小靜，你怎麼吸毒啊，別怕，奶奶有錢，奶奶把老房子賣了一定幫你出來。”

“什麼，你把房子賣了。”那是奶奶唯一的活路，蘇靜惡狠狠地望向蔣楠，“是不是他讓你賣的？”

奶奶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全盤拖出，“我把房賣了錢，讓小蔣找找關係……”

話音未落，蘇靜癲狂大叫，“蔣楠你不要臉，連棺材本都騙。”蘇靜撲上玻璃，要是她現在能出來，一定徒手將蔣楠撕個稀碎，獄警拿出警棍，在她背上重重一擊，奶奶嚇得腿一軟癱在地上，“這是做什麼啊，我滴老天爺。”

蔣楠絲豪沒有羞恥心，“讓你們祖孫見一面也算積件功德，這錢花得不虧。”

“呸。”蘇靜對蔣楠的恨升至頂峰，而蔣楠接下來的話將讓她知道除了恨，人生還有無盡的悔不當初。

“蘇靜，你一個各方面都平庸的人憑什麼入得了我的眼，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你以為你奶奶收養南氏兄妹，你父親離家改頭換面這些都是巧合嗎？”

聽到南氏兄妹，南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血液寸寸冷卻，因為聽蔣楠的語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奶奶耳朵不好使，淚水模糊了視線，加上受了驚喜，憑她的反應力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蔣楠究竟在說著什麼。

“你父親畏罪潛逃，他一手炮製了南家夫婦的死亡，因為車禍時有目擊證人，沒有機會結了兩個小孩，只得假裝好心將小孩交給老太太撫養，而他則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我想，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吧。”

蘇靜並沒有否認，她的父親酗酒，雖然不曾親口告訴她真相，但酒後胡言，基本已經說得八九不離十了。

蔣楠繼續道，“可你不知道，當年他肇事逃逸並不是偶然，而是收了別人的黑錢，南氏夫婦獨資成立的南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能夠迅速在業界掀起狂潮，不僅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多項專利技術，最重要的是他們是藥王傳人，研製出了藥王方。”

藥王傳人？南羽大驚，說到藥王傳人她腦子猛然浮現張德山那張老沉持重的臉，他不說祖上是藥王身邊的小童嗎，所以才有了藥王方，為什麼現在又和南家扯上關係。

蘇靜並不知道藥王方的事，現在的她也並不關係那個酗酒的短命鬼父親，甚至連眼前昏昏沉沉的老奶奶都觸動不了她那顆堅硬如鐵的心，“蔣楠，有屁快放，我爸收沒收黑錢關你屁事。”

蔣楠五指併攏撥了撥面前污穢的空氣，“蘇靜，你的嘴跟你的身子一樣臭。”

“滾！”蘇靜幾近咆哮，都是因為他，所有的年華，所有的夢想都毀在他的貪心和貪婪上，他竟然還有臉評頭論足，說她臟。

蔣楠絲毫不在意她的謾罵，她罵得越凶，他越有存在感，“你爸收沒收錢當然和我有關係，有了這個把柄，我才好敲詐張德山，不然，你以為我看上你什麼？”

蔣楠的話徹底將蘇靜擊倒，曾經的青春年少原來不止是一場荒唐夢，更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爸的事的？”

這個問題讓蔣楠更加得意，“認識你的前一天，哈哈哈。”正是發現了蘇靜家的秘密，他火速與蘇靜確定戀愛關係，利用自已老實木訥的偽裝，得到了蘇靜的心，而蘇靜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塊被玩得團團轉的墊腳石，“像你這樣又出錢又出色的免費女人，不要白不要。”蔣楠刻薄起來什麼惡毒的話都能說出口。

奶奶在一旁聽得如墜五里雲霧，她耳朵本來就不好，東一句西一句，加上蘇靜情緒越來越激動，讓她着急得不知所措，終於悶噎一聲，倒在了地上。

蔣楠憐憫地看着她，“這麼大年紀，聽到這麼刺激的故意，該不會腦出血吧。”

南羽氣得直哆嗦，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裏面的獄警見老太太倒在地上，慌忙制止蔣楠，並示意他有攝像頭，不多久，醫生扛着單架趕來，而蘇靜從頭到無都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直到老太太被抬起的剎那，她眼角的淚終於決堤而出。

高澤見南羽氣得銀牙緊咬，手上小動作越來越多，好像在面前幻化出一個蔣楠的虛影，對着那個虛影拳打腳踢，“喂，你剋制一下，難道想讓醫生連你一塊抬出去。”

南羽極不樂意地瞥了高澤一眼，“站在男人的角度，你該不會覺得蔣楠做得沒毛病吧。”

“如果蔣楠和蘇靜身份對調，你還會這麼氣憤？”

南羽搖搖頭，眼神惋惜地看着高澤，“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們三觀不合，不能做朋友。”南羽假裝甩開高澤，誰知高澤一個借力反將她拉向自已身邊，南羽措不及防地撞在他懷裏，哎喲一聲。

毫無防備，南羽的唇被高澤含住，他細細嗅着，一寸寸吮着南羽唇上的滋味，餮足之後還十分得瑟地說了句，“誰要和你做朋友。”

看南羽彆扭的模樣，高澤十分受用，“我終於找到治你的法門，以後要是哪句話讓我不順心了，我就親到你嘴脫皮。”

“你惡不噁心？”

南羽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換來高澤如狼般閃着綠光的眸子，他蠢蠢欲動的舌尖劃過唇瓣，留給南羽一個警告的眼神。

南羽慌忙將視線移向蔣楠，罵道，“渣男。”她小心翼翼地偷瞄高澤，高澤正勾着唇淺淺笑着，突然，他慢慢吐出舌尖，打轉，南羽嚇得立馬縮到門邊。

蔣楠沖蘇靜揮了揮手，“再見了，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怕張德山上門找茬的時候你還一無所知，畢竟我每次要錢都是打着你的旗號。”

“滾！”蘇靜喊破了音，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蔣楠哼着小曲，一步一晃地出了看守所。

南羽念着曾經的情意，本想和蘇靜告別，沒想到歪打正着碰見蔣楠上門示威，恰巧解開了心中疑團，她想，現在的蘇靜一定不想見到她吧。

南羽憑着蔣楠提供的信息很快查清楚當年的事，原來，張德山和南氏夫婦是故友，張德山祖上確實是藥王身邊的小童，得了他的遺命，不過他在藥理方面並沒有什麼天賦，不得不拿着藥王方找到南氏夫婦，南氏夫婦經過改良和反覆試驗，研製出適合現代人體質的藥方，一經推廣便受到追捧，由此張德山動了私心，想將藥方據為己有，於是才有了南氏夫婦的車禍身亡。

蔣楠買了最近一張飛往瑞士的航班，而林靜則收拾好行李憧憬着與蔣楠的鄉村生活。

突然，一身休閑裝扮的蔣楠接到了地產中介的電話，“蔣先生，您為林小姐代辦的房屋買賣合同上少了一個簽名，麻煩您有空過來補辦一下。”

蔣楠正欲跳腳，一看周圍都是人，立馬換上人畜無害的笑容，憨厚地說，“我現在在機場，航班就要起飛了，怎麼辦呢？”

“治水機場嗎，我們在那裏有臨時網店。”

“是嗎，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蔣楠在掛電話的同時，面色陰冷下來。

臨時網店服務很好，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指尖在幾棟複式結構的房子之間徘徊。

“姑娘，我們這都是最便宜的，開發商資金斷裂，拿這些變現抵賬，都是最好的樓層。”

蔣楠目光在姑娘身上徘徊，穿着樸素，沒什麼特別，可手腕上掛着的分明是開普銀行的保險柜鑰匙，奇怪，這個謎一樣的搭配成功吸引了蔣楠的注意力。他再也不管什麼航班，什麼旅遊，無奈地坐在女孩身邊。

一聲長嘆，女孩將目光投向他，他笨拙地打了個招呼。

“蔣先生您來了，上次的材料里少了個未婚證明，我已經打印出來，麻煩您簽一下。”網店服務人員殷勤地招呼着蔣楠。

女孩看了看他的材料，搖搖頭，“不適合我。”

“你要買房？”

女孩警惕地與蔣楠拉開距離，客服白了女孩一眼，“讓她挑吧，挑到明年都沒結果。蔣先生，您的手續已經齊備，航班應該來得及吧。”

蔣楠戀戀不捨地徘徊在原地，他現在完全沒心思關心航班了，“她要買房啊？”

“哎，一個得了撫恤金的暴發戶，再有錢也改不了小家子氣，你看，買個房，還專挑二手的。”

蔣楠“哦”了一聲，盯着女孩綻開笑容，“我剛好有套獨門獨院的老房子準備出手。”

女孩聽見蔣楠的話，“真的嗎？”

“就是價格……”老房子就像古董，買一套少一套，都是絕版。

“我有錢。”

“因為是朋友的房，我也沒法給你便宜，要一百萬。院內院外三百平。”

女孩開心地差點跳起來，“好，我要了。”

蔣楠比她更開心，想不到連套破舊的老房子都有機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