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織夢者

第124章 織夢者

高澤憤怒地質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九先生漆黑幽深的瞳孔輕輕掃了一眼南羽,露出一個難以言明的微笑,她真的不錯,可說到底終究是個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哥哥太婦人之仁,竟想着跟她長廂廝守,而這個高澤就更加不可理喻,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偏偏圍在一個女人跟前打轉。

“你看她的樣子,像我做了什麼嗎?”九先生冷冽的聲音讓高澤很不舒服,他抱着南羽準備離開,誰知九先生竟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敢攔我?”

朦朦朧朧之間,南羽聽見九先生喚了一聲,“高老闆。”

高澤劍眉倒提,狠狠瞪了九先生一眼,“你越來越大膽。”

九先生見慣了他叱吒風雲的模樣,知道這樣一個危險的眼神意味着什麼,他的眼珠子左右擺了擺,終於還是給他讓出路。高澤抱着南羽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九先生的地盤,他的幾個手下像是突然斷電的機械人一樣,停在原處一動不動。

南羽撐着迷迷糊糊的腦袋,“高澤,他們這麼輕易就放我們走,肯定有詐,快看看身上有沒有監聽設備什麼的。”

“監聽你幹嘛,你有什麼值得他們監聽的?”高澤語氣不善,帶着極大怒氣,將蘇醒過來的南羽狠狠扔在花圃邊上。

南羽剛想說,他們是情報販子,監聽別人是家常便飯,高澤便狠狠懟了她,“你怕他們發現你一天吃八頓的秘密啊,你怕他們在你最愛的芝士焗心餅里下毒啊,監聽,那是你這種低等小白才用的伎倆。”

“喂,你吃槍子了,幹嘛那麼凶,我做什麼惹到你了。”南羽被罵得莫名其妙,她剛被那對連體兄弟嚇得魂不附體,現在又被高澤一頓數落,到底招誰惹誰了。

“口口聲聲說自已是什麼噩夢師,一張刀疤臉就把你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真沒用!”

南羽雖然被嚇得雙腿打軟,腦袋懵懵,但她也不是全無知覺,記得高澤衝進來時,連體兄弟已經變回九先生的樣子,而高澤也沒有看到他腦袋後面的那張臉,既然如此,他怎麼知道是刀疤臉呢?

南羽屏住呼吸,眼神凝聚在他身上,不斷加深,高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意識到自已可能說錯什麼,可是剛才他實在控制不住,看着那對變態兄弟將噁心的東西抵在南羽身上,一瞬間,他覺得腦袋都要炸了,被南羽一看,像澆了盆冷水,火苗變成絲絲白氣,可是現在,他着實想不起來剛才說過什麼了。

南羽依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盯得他心虛,盯得他不得不用更誇張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怯懦。他嗖地一聲拉住南羽狂奔,“能耐了是吧,偷偷跑出來跟男人私會,還差點被兩兄弟睡了,現在還敢跟我大言不慚,走,找韓越澤說理去!”

南羽一聽韓越澤剛恢復知覺的雙腿頓時又軟了,高澤說的話雖難聽,可是跟男人私會差點被睡還是變態兩兄弟,好像沒毛病,“不行,要是阿澤知道,我以後別想出來了。”

“怕什麼,你膽子大得很呢。”高澤不知哪來的底氣,明明知道找不到韓越澤,卻一個勁地拉着南羽往一二公館去。

而南羽也是嚇糊塗了,她不久前剛得知韓越澤去了美國,現在卻相信在一二公館能找到他,自欺欺人也許是種自我安慰的方式。

高澤拉着她的手突然放開,南羽重心向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你說不去的,站起來,自已走。”

南羽也不知被下了什麼降頭,莫名其妙地看着高澤,各種情緒壓在心裏想問不敢問,他生悶氣的樣子真的好嚇人,像個一點就着的炸藥包,還是不惹不妙。

經他一鬧,南羽的腦子轉得七葷八素,除了連體兄弟那張可怕的臉,其他的好像都被風帶走了,他們路過茂天大廈時,看見了值班的保安隊長顏武。

“那個混蛋,簡直無法無天,幹什麼這麼多壞事,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他那淡定的模樣在南羽眼裏比耀武揚威更加可恨,因為所有可怕的事在他眼裏就像上班、下班這種平常無奇。

高澤按住南羽,“現在不是動他的時候。”

“老娘懲惡揚善還要挑黃道吉日嗎?”南羽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教訓他一頓。

高澤斜着眼,“警察都不管,張初月都不追究的事,輪得到你懲惡揚善嗎?”

頭頂是無望的星辰,星辰下是無望的人群,他們走在大街小巷,深夜不歸,為的是那些不那麼美好的美好。

“走吧,有的是時候收拾他。”

街上有一對忘情相擁的年輕男女,夜深風冷,可女孩穿得很單薄,男孩將風衣披在她肩上,他的溫暖,她的笑,終此一生都將難以忘懷的至純至真的心跳聲。

南羽走過時,忍不住頻頻回頭,她的韓越澤究竟怎麼樣了,曾經她們也是這樣坐在異國的大街上,相擁着等待日出。

女孩聲音很輕,從口袋裏掏出厚厚一疊鈔票,南羽不禁多看了幾眼,她穿得那麼少,不停地吸溜着鼻涕,那些錢足夠她買很多很好的衣服。

“為什麼,為什麼總有些傻姑娘哪怕自已過得不好,都要養着所謂愛情,難道她們不知道,用女人錢的男人無一例外都渣到骨子裏。”他們或許有難處,或許有困難,但不可否認,當今社會男人比女人掙錢容易,只要他想,哪怕對女孩有絲毫真心,便不會忍心讓她挨凍,還心安理得地用着她的錢。

高澤不置可否,南澤的話得不到回應,像一腳踩進了沼澤地,抽也抽不出來,滿滿的無力感,她越走越慢,直到整個人落在了高澤身後。

高澤咬着牙,猛得轉身,牽起南羽的手,“想做就做吧,走!”

南羽既驚又喜,“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高澤一副把你賣了你還在數錢的表情,“剛才那對小情侶嘛,我也想想什麼樣的男人這麼不要錢,拿那麼多錢連件衣服也捨不得給女朋友買。”

說到不要臉,南羽腦海中漸漸浮起蔣楠的名字,“這世上沒有果報,但因為我的存在將變得不同,因為我是噩夢師,所有的罪惡都該因為噩夢夜不成眠。”

小情侶早已分開,街上人很少,高澤根據路邊小販提供的線索很快找到了男孩。

“記得記得,那男的還在我這裏買了兩個烤芋頭,往那邊去了。”

南羽順着山芋皮找到了一處對外出租的單身公寓。

“他只吃了一個,你看兩個山芋一共五斤,地上的皮雖然又多又咬,但數量明顯不夠。”

“什麼意思,你是說他打包了一個明天當早飯。”

高澤有點羨慕她的神思維了,在她的世界裏美食可以留着明天吃,但不能和別人分享,“你看這裏,到處都是早餐車,用得早提前打包嗎,我想他是給別人帶的。”

很快,一個穿着碎花長裙的女孩答答答下樓,角落裏一個黑影嗖得彈起來,衝到她身邊,“一一,我來了,給你帶了烤山芋。”

女孩嫌棄地看都沒看一眼,“阿光你吃吧,晚上吃這些會胖的,那個,你帶錢來了嗎,明天要交房租了,我實在沒辦法才打電話給你。”

阿光毫不猶豫地把錢交給她,一一看到厚厚的紅票子,激動地親吻了阿光的臉頰,“太好了,明天請你吃飯。”女朋友省吃儉用的錢轉眼變成一個不走心的吻,阿光也知道這是虧本買賣,立刻拉住一一,“一一,晚上我可以住在這裏嗎?太晚了,已經沒有車回去了。”

一一掏出一張百元鈔甩給他,柔聲道,“打車吧,辛苦你了。”

阿光沒有接過去,一一立馬換了嘴臉,厲聲道,“阿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為了錢出賣一切的人,如果是,我還用得着在這裏受苦,這些錢,還給你!”嘴上說著還給他,雙手卻攥得死死的,阿光立刻服軟,“好好,我走。”

南羽看得氣不打一處來,一一拿了錢立馬訂了當季最火的色號,“喂,人家也想你嘛,剛才有個送外賣的,看人家漂亮就想動手動腳,嚇死啦。都怪你,要是給人家租一間環境好的小區也不會出現這種事啦。”

高澤一副看戲的心態,“像這種周旋於男人之間靠姿色討生活的女人,什麼樣的噩夢適合她?”

南羽眼珠子一轉,“哼,對付他們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有那個蔣楠,看我怎麼好好地給他們整場大戲。”

高澤撇撇嘴,牛吹得不小,“我拭目以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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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在警察局裏呆了一夜,她瘋瘋傻傻什麼也不肯說,男孩小五經過搶救已經脫離危險,經他指認,給他棒棒糖的正是蘇靜,當時蘇靜說請他幫忙,把糖交給那個漂亮的姐姐。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蘇靜不再辯駁,開啟破罐子破摔模式。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萬事大吉,證據確鑿,直接判的,懂嗎?”

蘇靜痴痴地笑着,什麼都沒有了,真進去了,也算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兒了。

林靜狀態比昨天好了很多,南羽去看她時,她已經不那麼害怕了。聽說,她決定和蔣楠離開南境去老家生活。

“真的嗎,你願意為我放棄穩定的工作?”

“別說工作,就算為你少活十年,我也願意,小靜,我們回去就結婚吧。”

南羽看着蔣楠言辭懇切的模樣,要不是林靜接下來的話,她差點就信了。

“我們回去買塊地蓋棟別院,要是你喜歡城市,我們就去鎮上買商品房。”林靜已經開始憧憬她們美好的未來了。

不過蔣楠顯然考慮得更多,“現在老家的房子也很貴,回去以後,工資不高,可能得省吃儉用四五年才能交得起首付,要買我就要給你買最好的,我早看好了,就在鎮政府旁邊。對不起,小靜,你還得陪我吃四五年的苦頭。”

林靜聽得淚眼朦朧,撲進蔣楠懷裏,梨花帶雨,知性的女人哭起來別有味道,“你對我真好,我手頭有點積蓄,買房的事不用擔心,隨時都能去。”

蔣楠雙眼放光,“真的嗎?對不起小靜,買房這麼重要的事竟然用你的私房錢,我很慚愧。”

“說什麼呢。”她將纖白的手指抵在他唇前,莞爾,頷首,“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靜腦子裏不知道裝的什麼,聽了蔣楠幾句話就一門心思地要在老家買房,甚至為了給蔣楠驚喜,偷偷約了地產經紀,南羽原想從這裏下手,沒想到蔣楠比她更快一步,找人扮成了推銷員,給林靜推銷了一套“政務芯城”,全程代辦,放心無憂,林靜歡喜得不得了,只出錢不出力,正符合她的要求。

蔣楠比她更歡喜,因為他已經打算好把房寫成自已的名字,兩人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林靜的開心是對未來的嚮往,蔣楠的開心是對金錢的渴望,雖然大家心路不同,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相似。

女孩還在傻傻地給男友送錢,而男友阿光依然戀戀不捨地追求着風情萬種的一一,他說,“要有經驗的才帶勁,清純的除了給床單弄攤血,跟死魚一樣。”

南羽親自上陣,藉著高澤的形象到處招搖,更是策劃了雨夜偶遇的橋段,因為雨夜人的視線不佳,注意不集中,不容易發現她身上的破綻。

她化作高澤的模樣,在小區門口的巷子裏靜靜等待着從夜店回來的一一。

“誰?”一一聽到聲音,緊張地拿起包,準備砸到他頭上。

化身高澤的南羽,藉著垃圾堆的遮擋掩蓋了身形上的破綻,一一看他俊朗不凡,心跳得難以自制,他長得那麼帥,能壞到哪去,呵呵,長得帥的才有資本騙人。

南羽突然含住了一一的唇,隔着厚厚的矽膠,她依然能聞到一一身上艷俗的香味,不容分說,南羽扒下一一的外套,按在自已偽裝出來的傷口上,並將中指的戒指遞給她。

一一本想大叫,可一見手裏的戒指價值不菲,立馬瞪大眼睛,標準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劇情,高澤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不屑地罵了句,“庸俗!”

可他嘴角分明帶着說不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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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師的甜蜜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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