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多奇遇 第5章 憶往事 聖子疑
映雪山莊正廳里此刻安靜地可怕。
沈無意目光環視眾人，慢慢地捲起了手中的“無相總綱”，小心翼翼地收入了之前的金屬捲軸中。
諸位聖子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沈無意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如你們所見，我手中的便是被譽為‘天下第一神功’的‘無相神功’的總綱。”沈無意嘆息道：“當初江家主將它交給我的時候，我的反應也像你們此刻一樣。”
諸位聖子瞬間回過神，均有些臉紅地低下了頭，暗暗懊悔自己心性欠缺，然而心中更多的還是疑惑。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現在我就將‘十年之約’告訴你們。”沈無意輕聲道。
“當初江家主將這份獨一無二的‘無相總綱’交給我時，提出了他的賭約：若是十年內，我們映雪山莊能有人通過這篇‘無相總綱’悟出‘無相神功’的原理並得到江家的承認，那麼江家就會主動奉上‘無相神功’完整秘籍。若是十年內，映雪山莊無人能夠悟出‘無相神功’的原理，便要將我們的‘偷天換日神功’秘籍送到原州江家。”
眾人聳然一驚，沈二不禁開口道：“好魄力！好計謀！好個江家家主！”
“是啊！這江景銘不愧是江家家主，竟然想到了這個兵不刃血的方法來‘解決’我們兩家的恩怨。”沈無意嘴上雖然在誇讚江家主，神色卻充滿了不屑。
除去還有些茫然的沈七，其他幾位聖子也慢慢回過味來了。
“這江家主竟然有如此魄力？難道他不怕我們私吞了這‘無相總綱’？”說話的是沈四。
有幾位聖子也點了點頭，表示不解。
“江景銘作為江家之主，卻敢拿江家鎮族至寶作為賭資，當真是好魄力！同樣可以推斷出，他們江家定然是有十足把握贏得這個賭約，而且免去我們兩家明面上的爭權奪勢，算得上好計謀。”沈二淡淡道：“如此看來，這個‘十年之約’要麼另有隱情，要麼江家準備暗箱操作！”
聽到沈二的分析，其他幾位聖子紛紛點頭。
而對面的沈無意並沒有打斷眾位聖子的推論，而是微笑着等待他們推斷出結果來。
“我就說嘛！我們映雪山莊人才濟濟，難道就沒一個人能夠參透這‘無相總綱’？”沈五不禁撇嘴道：“定然是這江家有什麼陰謀詭計！”
“而且這個‘十年之約’本身就很讓人起疑。如果僅僅是讓我們映雪山莊上下參悟‘無相總綱’，悟出‘無相神功’原理，倒還說得過去。但是‘得到江家承認’這一點，可就太容易人為操縱了！哪怕我們真的有人悟出了‘無相神功’的原理，江家死不承認又該如何？”說話的是沈三。
聽到沈三的話，眾位聖子也不禁點頭。
“對啊！我們與江家本屬對立，怎麼能把希望寄託於他們肯講江湖道義呢？若是他們倒打一耙，污衊我們偷取江家的‘無相總綱’，我們又能找誰說理去呢？”沈四也不禁道。
“我看，這江家主定然還有其他要求吧！”說話的是站在最左側，沈七旁邊的沈六。
沈無意頗為滿意地看了一眼眾聖子，道：“這江景銘確實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們映雪山莊不是沒有奇才。因此他還附加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沈五趕忙問道。
“只有通過‘三百里風雪道’試煉的聖子，才有資格參悟‘無相總綱’！”沈無意道。
眾人不禁再次一驚。
“三……三百里風雪道試煉？”沈五瞪大了雙眼，道：“那不是只有大哥才有資格嗎？”
沈二也不禁回想起之前沈無意對他說的那些話，原來映雪山莊的“無相總綱”是這麼來的！
怪不得莊主之前說大哥才有資格參悟“無相總綱”，原來事情的前因後果竟是如此！
沈二現在也總算明白了沈無意為什麼這幾個月十分在意沈一的下落。
想來是因為這“十年之約”應該快到期限了吧！甚至已經迫在眉睫了也說不定。
只是他想不通，既然有這個“十年之約”壓着，為什麼莊主一直以來對九位聖子能否通過“三百里風雪道”試煉並不十分在意呢？
這不是參悟“無相總綱”的必要條件嗎？難道莊主不怕“十年之約”輸掉么？還是莊主已經有了應付江家的辦法？
在短短一瞬間，沈二的腦海里閃過了許多疑問。
“如今，距離‘十年之約’只有一年的期限了。”沈無意緩緩道：“但是映雪山莊這一代的聖子中，只有老一通過了‘三百里風雪道’試煉。”
諸位聖子面面相覷。
六人雖然依舊十分震驚，但卻沒有絲毫慌亂。沈無意看在眼裏，不禁暗自點頭。
最終沈二開口問道：“不知莊主有何打算？”
沈無意笑了笑，道：“辦法嘛，是有的！”
沈無意這一句話讓諸位聖子不禁鬆了一口氣。
“老頭子你不要嚇唬我們好不好！”沈五拍了拍胸口，抓起一旁的茶杯迅速抿了一口道：“還以為你為了能夠贏得‘十年之約’又給我們安排了什麼特別訓練之類的呢！”
“呵呵，我話還沒說完，你激動什麼？”沈無意笑道：“辦法是有的，可是我不想用！”
“噗……”沈五猛然噴出一口茶水，怒道：“你這麼任性我娘知道么？”
“你娘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映雪山莊上上下下都知道。”沈無意嘴角一撇，似乎鬥嘴贏了女兒讓他很有成就一般。
“你！”沈五小嘴一撅，眼睛一瞥，氣鼓鼓地不看沈無意。
“好了，我是逗你呢！”沈無意苦笑道：“為了你們七個，我可是煞費苦心啊。”
沒等沈五反駁，沈無意繼續道：“這個秘密呢，其實映雪山莊知曉的人不多。我之前也並不打算告訴你們。一來呢，是因為這件事我當初沒怎麼放在心上。到了現在，我們映雪山莊歷代先輩積攢的內力，若是換算成年份，已經是個十分龐大的數字了。這是我們的底氣，也是根本。二來呢，我原本認為這‘十年之約’還是很有希望的。因為那時你們七個都已經接受了好幾年的訓練，尤其是老一，都已經嘗試接受不同的內力了。所以我對你們充滿了信心！”
“對……對啊！我們……有……有大哥啊！”沈七不禁反應過來。
“是啊，大哥是唯一有資格參悟‘無相總綱’的！”沈六接道。
“以大哥的資質，肯定能夠來得及！”沈四也驚喜道。
諸位聖子瞬間覺得之前有些小題大做了，反正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着，怕啥！
如今只要找到大哥沈一，這所謂的“十年之約”根本算不得什麼！以大哥不到三十歲就能闖過“三百里風雪道”這種逆天資質，一個“無相總綱”算得了什麼？
只有沈二嘆了一口氣，看向了面色尷尬的沈無意，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同情。
“咳咳……話是這麼說沒錯。”沈無意略微有些尷尬道：“只不過現在呢，遇到了一丟丟麻煩。”
“又想嚇唬我們是不是？”沈五一臉嫌棄。
“這個……最近山莊呢……沒有聯繫上老一……”沈無意的聲音越來越低。
“啪嗒——”
一聲脆響，沈五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
諸位聖子齊齊看向沈無意，目光充滿了探尋和不解。
“額……你們大哥沈一呢，他……”沈無意咽了口唾沫，道：“他性情孤傲，表示不屑於參悟前人留下的內功心法，要自創一門不亞於‘無相神功’的功法，於是在三年前通過‘三百里風雪道’試煉的當晚，就留書外出闖蕩去了。”
正廳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沈無意輕咳了一聲，道：“因為江家主要求在前，所以這‘無相總綱’的具體內容我們映雪山莊上下是沒有看過的。所以能不能參透，這個還真不好說。可以說此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沒有在意以沈五為首的眾位聖子殺人般的目光，沈無意繼續道：“本來我想這‘十年之約’輸了倒也沒什麼。就像是沈三說的那樣，就算是我們映雪山莊真的有人能夠參透‘無相總綱’，江家若是死不承認，我們倒也沒什麼好辦法。但是我們仍然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沈無意嘿嘿一笑道：“他們江家可以不認，我們也可以給出假的‘偷天換日神功’啊。”
原本怒極的眾位聖子瞬間石化。
我去，莊主你這樣說合適么？你這不是教壞小孩子么？我們沈七才十六歲好么！
說好的江湖道義呢？
做人的基本誠信呢？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這樣理解么？
“所以這場賭約我們映雪山莊根本不擔心輸贏。”沈無意呵呵一笑道：“贏了不一定得好處，輸了也不丟人也不丟份。所以我沒怎麼放在心上。”
雖然眾位聖子現在已經極為懷疑莊主的人品，但是一聽到沈無意對“十年之約”不怎麼在意的態度，眾人倒也紛紛放下了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無意看向眾位聖子，道：“這種事畢竟不怎麼光彩，能不做還是不做為好！所以呢，我內心還是希望你們幾個能為我們映雪山莊贏得‘十年之約’。”
“噗——”
眾位聖子感覺要被自家莊主玩殘了。
不就是個賭約嗎？要不要搞得這樣一波三折啊喂！
“所以呢，特別訓練還是要有的。”沈無意嘿嘿一笑道：“要怪，就怪你們大哥心高氣傲吧，哈哈哈……”
話音未落，沈無意提氣而起，一個漂亮的翻身，沈無意已經到了正門口。回過頭壞笑着看了一眼懵圈的眾位聖子，沈無意哈哈一笑，身形已經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只留下驚掉了下巴暗罵莊主無節操的六位聖子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