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波（下）
可惜，雖然秦凡和小胖抱着息事寧人的心態，張濤卻是不願如此輕易放過兩人。
雙方打交道多年，不僅僅小胖和秦凡了解了張濤，張濤對於秦凡和小胖也是了如指掌，秦凡性格沉着冷靜，不易對付，但是張小胖嗎？想到此處，張濤忍不住冷笑一聲，卻是計上心來。
“張小胖，你小子平時不是最能得瑟嗎？今天怎麼慫了？”
張小胖卻是不上當，雖然兩人都是姓張，但是張濤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他越是想激怒自己，自己越是不上當，想到此處，小胖的眉角忍不住舒展開來，心情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不爽了。當下悠哉悠哉的說道：“張濤，你不要得意，今天是比斗大會，各位長老都在場，你我還是不要壞了規矩。等改天大爺好好教訓你！”
“該死的胖子！”被張小胖語氣一衝，張濤有種氣炸的感覺，張小胖一向都是個陰險傢伙，自己卻是忘記了這一點，張濤馬上就想到自己錯在了哪裏。
張小胖的性格絕對是打着不走，倒退着走，按照張濤的看法，就是一頭倔驢。
周圍的人群都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就連秦凡也是被小胖逗笑了，蒼白的面孔浮現出一抹笑容。
張濤眼神一冷，在人群中掃了一遍，凡是被掃到的人都是忍不住一個寒顫，張濤可是有仇必報，他們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得罪這個霸王。笑聲漸漸低了下去。
張濤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小胖身上，此時已經是冰寒一片，如果說剛剛他只是想教訓秦凡的話，此刻他的目標已經完全轉移了，張濤本就是極為好面子的人，小胖的做法無疑是觸了他的逆鱗。
“張小胖，你這個有人養沒人教的孽種，有什麼資格廢話。”望着眼前的張小胖，張濤恨不得食其肉。
“你——說——什——么？”小胖一字一句的說道，臉上的嬉笑之色，早已經收起，隨之而來的是滿面冷霜。
和秦凡不同，小胖最忌諱的便是別人提及他的父母，況且張濤的語言不僅僅辱及了小胖的父母，更是指向了他的師傅千葉。
秦凡的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一股殺機忍不住在心裏醞釀起來，他雖然一向沉着冷靜，但是張濤卻是觸到了他的逆鱗，說他什麼他都可以忍受，但是有人辱及師傅，這卻是他不能容忍的。
雖然那個糟老頭什麼都沒有教過他們，自從兩人記事起，千葉就只是一人給了一本破舊的書籍，便再沒有過問過兩人，但是千葉始終是兩人心中最為尊敬的人，這點不容任何人質疑。
秦凡和小胖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火焰。
“小凡，這次我來。”小胖一伸手攔住秦凡正要邁出去的步伐，認真的說道。
“小胖，你……。”秦凡望着小胖堅決的眼神，最終眼中的寒冰慢慢化解開來，退後一步沒有再堅持，雖然只是小孩子，但是兩人的情誼在此時卻是無限放大開來。
“放心！”小胖伸手拍了拍秦凡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股堅定的神情，多年來一直都是秦凡站在他前面，可是秦凡的身體近來卻有惡化的徵兆，小胖可不敢保證秦凡還能接下張濤的招式，所以這次他必須上。
秦凡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卻是包含了千言萬語，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雖然極力鍛煉，身體還是差到了極點，最為要緊的是他辛苦修鍊來的一絲真氣，有了渙散的前兆。
“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痛快點？”一旁的張濤卻是有些不耐的說道，張小胖雖然進步神速，但是在他眼中卻是有些不夠看，他只想好好的將張小胖羞辱一番，以泄心頭之恨。
小胖聽到張濤的話，再次拍了拍秦凡的肩膀，二話不說向著張濤走去，眼神已經逐漸的寒冷下來，周圍的人群默契的讓開了一個小圈。
“你若傷我兄弟，我要你死！”冷冷的望了張濤一眼，秦凡丟下一句話，也是轉身踏出了圈外，這是小胖自己的尊嚴，他不可以輕易插手，但是對於威脅到自己兄弟的人他也不會放過。
“要我死……！”張濤的臉色忍不住有些發白，握着水雲刺的手掌忍不住顫抖起來，“太狂了，太狂了，你要我死？那我就先讓他死！”驀然轉向走來的小胖，張濤心中卻已經滿是殺意。
對於外門弟子來說，殺一個雜役弟子不過是小事，根本沒有任何人追究，而張小胖雖然被搖光峰峰主收留，但是並沒有正式拜師，而且也沒有得到外門認可，以自己的身份殺死他應該沒有問題。
此時的張濤已經有些癲狂了，秦凡一直是他心中的魔障，雖然他假裝不在意，但是心底的感覺卻騙不了自己，秦凡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影響着他，這是多年來敗在秦凡手中造成的。
望着越走越近的小胖，張濤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一個瘋狂的念頭卻是在心中升了起來：“殺死他，殺死他，就是現在……。”此時的小胖沒有任何防禦，無疑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張小胖已經晉陞到練氣七重，公平對敵，張濤雖然可以擊敗張小胖，但是卻沒有必殺的把握，而他要的是所有人的震撼，所有人的崇拜……。
張濤的眼睛越來越血紅，神志也有些不清起來，可見心中的魔障有多深，周圍的人群忍不住退後一步，驚恐的望着張濤。
張濤本來也算是俊秀，此時卻是詭異的扭曲着，周身似乎有一道煞氣繚繞。配合著水藍色的袖袍，卻是顯得異樣的猙獰。
“住手！”此時的執法長老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變故，比斗大會照例都會由一名外門長老看護，以保證公平公正，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身為築基期的長風子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一絲魔氣，張濤的情況正是外魔入體。
“小心！”與此同時秦凡也是發出一道驚叫，身形快速的向著小胖掠去，這倒不是秦凡發現了什麼魔氣，而是在他的眼角看見一道藍狐劃過空氣，飛快的刺向小胖，熟讀典籍的秦凡自然看出了不對勁，這明顯是法器的光芒。
可惜還是晚了，秦凡的身影和長風子長老不分先後的落在小胖身前，而小胖已經身體一軟倒在了秦凡懷中，在其心口位置一道藍光一閃而逝，飛回了張濤手中。
“哈哈，你不是要我死嗎？現在看看誰先死！”一股狀若瘋魔的笑聲響起，張濤滿面的瘋狂，望着倒在秦凡懷中的小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充斥着心田。
“小胖！”沒有理會瘋子般的張濤，秦凡飛快的在小胖胸口點了幾下，止住了不斷留血的傷口，面目之間已經帶上了一股悲意。
就在剛剛的瞬間，秦凡已經對小胖的身體做了全面的了解，灌胸而入，生機已經在不斷的流逝，卻是回天乏力了。秦凡好恨！
“小友，可否讓老夫為你朋友救治一番。”長風子顧不得詫異眼前少年的速度，望着倒在秦凡懷中的小胖說道，這次外門比斗由他負責，出了這樣的事，雖然沒什麼大麻煩，但是他天性敦厚，卻是不忍見這樣的事。
“長老！”秦凡眼中一亮，自己沒辦法不代表長老沒辦法啊，當下將懷中的小胖扶正，焦急的說道：“長老，你救救小胖。”此時的小胖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我儘力！”在秦凡期待的目光中，長風子接過了小胖，將小胖放到了地上，手掌一動抵在了小胖的后心，一股真元順着手臂傳入小胖體內。
半響，長風子手掌一撤，滿面不忍的說道：“這位小友的生機雖然被我封住，但是如果沒有聖葯，半年之內，必死無疑。”
“什麼？”秦凡一驚，心神一時間混沌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張濤的身體劇烈的波動着，一道道黑氣隱現，眼中時而黑光時而綠光，最終全部化為赤紅，望着秦凡的背影，雙目射出仇恨的光芒。最終手中光芒一閃，水雲刺化作一道藍光，向著秦凡後背刺去。
周圍的眾人都是看的呆了，大部分人都是練氣兩三重境界，他們許多事都看不透，但是張濤可怕的變化，他們還是能感覺到。
此時秦凡背對着張濤，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就算是注意到，怕是也躲不開，眼見着秦凡就要喪命，驀然一聲大喝響起：“孽障，敢爾！”卻是一旁的長風子，雖然他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小胖身上，但是到底是築基期高手，張濤的動作，哪裏能瞞得過他的元神。
衣袖一卷，刺向秦凡的水雲刺半道就被長風子倒卷而回，直盯盯的刺入了張濤身前地面之上，一道真元隔空傳入張濤體內，仿若醍醐灌頂般，張濤的神志一驚，猛然清醒過來。
獃獃的望着地上躺着的小胖，心中說不出喜與悲，感受着秦凡仇恨的目光，只覺得心中一片迷茫，作為修真人，最忌諱的就是外魔入體，這點自尊他還是有的。
“你——找——死！”早就在長風子大喝的同時，秦凡就驚醒過來，望着張濤眼中的殺意卻是越來越重，他可不管什麼外魔入體，他只知道自己的兄弟命不久矣，而自己也差點命喪，都是因為眼前的這人。
難道人不狠真的站不穩嗎？秦凡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要是讓夠狠，早就在兩年前就滅了張濤，哪裏會造成今天的悲劇。
“你——必須死。”秦凡伸手指着張濤，一字一句的說道，無邊的恨意從中散發出來，即使是長風子長老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