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4.9 遊盪在荒原的旅行者
這輛豪車爛成這樣還能開,真不戳。
蒙德坐進這輛破破爛爛的豪車,而後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收音機。
“想要換取尊重
首先你需要把趁手的武器”
“在這裏沒人會在意你從前腐敗不堪的經歷
在這裏沒有法律規矩只需要強大的武力
以及一把可以切斷一切的武器”
蒙德四下里看了看,還真就在這輛好車裏找到了一本書。
《從學徒到荒漠巨頭》,就是這本書的名字,作者是叫“皮”什麼的。
好吧,封面上這個位置被人拿筆塗黑了。
蒙德也懶得去弄開被塗黑的地方,畢竟作者叫什麼他確實不怎麼感興趣。
翻開書後,第一頁蒙德就看到了這本書的簡介:
“一個人,一輛車,一隻狗,一個水杯。
路是倒放的路,車是循環的車。
開着世界上僅存的一輛猛禽,帶着你的狗和一個水杯,在這片悲慘而混亂的大地漫無目的的四處遊盪吧。
畢竟,這是你作為學徒最後的浪漫啊。”
這輛車的名字,是叫猛禽嗎?
只不過,就這樣的道路,想要離開這裏有點麻煩啊。
蒙德抬頭看了看周圍,道路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車。
在皺了皺眉之後,蒙德再次看起那本書。
雖然現實中無法流浪,但精神世界中依然可以。
小說從一列繞着城市不停兜圈的環線公共汽車開始講起:
“雲色和天光都十分的柔和,沒有那種看似陰沉的感覺,更沒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
街道上仍然髒亂不堪,環線上的汽車仍在你追我趕。”
故事的主角叫做廖立,故事發生的時候,廖立正在家裏曬太陽。
小說前面三十章中,廖立只是出現了三次。
【在陽台中,一名老者躺在一張搖椅上。
他就是這本書的主角,他的名字叫做廖立。
老者頭髮雪白,他的鬍鬚也如同雪花般,沒有一丁點的污漬。
臉上帶着歲月留下的皺斑,臉頰不消瘦中有些發黑。
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恐怕就是他的那雙眼睛。
雖然模樣已經老去,但雙眼依舊不失明亮。
一席淡黃色襯衣裹身,外披黑色運動外套。
要是從遠處看過去,就如同那畫裏的人兒一般,沒有一絲絲的瑕疵。】
【廖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看錯,那個從天而降的蛋真的動了起來。
“多少年了,終於又遇到活的了。”】
【醒來,入眼的是陌生的世界,以及一個帶着溫暖的光的生命。
風並不溫柔,這裏是廖立位於十一樓的家。
又要有多少空氣倒在這相顧無言之中。】
除此以外,更多的描寫的是那條狗,“小白”。
蒙德大致猜了出來,這條狗是蛋生的。
而在三十章后,廖立才帶着狗和水杯,開着那輛猛禽出發了。
但是其他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只有他依然還留在這裏。
“這些字似乎全是手寫的。”
這也許不是小說,而是用小說的方式,寫下的日記?
直到這時,蒙德才終於發現了這一點。
“如此說來,這個叫廖立的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
不過,非常有可能,已經沒了。
和那條狗一起,倒在了這附近的某個地方。
說起來,這車上並沒有書中說的水杯。
如此看來,那極大概率泡着枸杞水的杯子,應該是被廖立拿走了。
想到這裏,蒙德再次看起手中的書。
也許廖立在離開前,在書上寫了他會去哪裏。
【這世界會變成這樣,大概是註定了的吧?
回想着曾經的一切,廖立心生感慨。
當才華不能滿足野望,當秩序轟然崩塌,為了達到目的每個人都變成半人半獸。
那之後,秩序之光變沒有再臨這片大地。
而現在呢,依然還活着的人幾乎都走了,只有他還留在這裏。
這裏有他的前半生,還有他曾經的一切。
愛過的,恨過的,為之傷心流淚過的,都在這裏了。
他廖立,一個年過古稀之人,又怎麼能就這麼說走就走呢?
再者說了,還能去往哪裏呢?
按照那些人的說法,他們準備先去火星,然後轉道第二生命星球“蓋亞”。
但廖立十分清楚,蓋亞那裏的人並不歡迎他們,他們這些依然生活在母星的人。
所以說,那些人很大概率,最終會成為遊盪在星際間的流浪者。
書里是說過,這是一條自由之路,只有最勇敢和堅強的人才能找到自由的方向。
可成為一個流浪者,真的有那麼好嗎?
真的流浪者居無定所,四海為家。
真的流浪者也許自由奔放,但一定要勇敢堅毅。
廖立卻能肯定,那些人根本算不上什麼勇敢堅毅的人。
那樣的人一旦成為了流浪者,大概也不回去做什麼好事。
不過,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人都跑星際間去了,確實和依然在地表的廖立無關。
蒙德隨手往下翻,然而再往後,就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了。
和廖立無關,更像是他從什麼地方摘抄下來的。
【我有小菜也有酒,你有故事往裏走。】
【可惜夢總是會醒的,人也總是會歸於寧靜。】
【這是文明的史詩,來自一個太空流浪者的所見所聞。】
【落葉的一生不是只能歸根,還可以隨風飄蕩。】
【流浪的旅行者,流浪在各個世界,娛樂人生,順便拯救一下那些不可救藥的世界。】
慢着,流浪的旅行者?
蒙德緩緩端正着自己的身體,緊緊的盯着那六個字“流浪的旅行者”。
這就像是某種提示,玩家玩遊戲做任務的時候突然得到的任務提示。
“拯救一下那些不可救藥的世界?”
這個世界還能怎麼拯救?
這裏不過是“背負者”中的考驗之地,只存在於精神世界的荒原世界。
這裏的一切固然看似有條有理,但其實都是實時生成的。
換言之,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完全無法自洽。
不對,這裏面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這個正在進食的世界,似乎並不完全是為了進食而進食。
蒙德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為了自救而在不斷進食。
換言之,現在蒙德看到的這句話,是來自世界的“求救信號”。
“想讓我救你?”
蒙德忽然感到有趣起來,
“那你最起碼得告訴我,你身上出了什麼問題吧。”
【海清河晏的表象下,隱藏着一個個腐蝕的蛀蟲。】
蛀蟲?
蒙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