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藏在宮中的人(二)
翎羽看着那些人一滯,西奎的使者到底是在找什麼,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好像不止找了一兩天了。
就在翎羽發愣的時候,西奎的使團繼續向前推進。翎羽回神,也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寒風簌簌的吹着,皇宮無疑是華麗的,但這裏卻是荒草叢生,蕭條破敗,甚至於還有些陰森,與整個皇宮格格不入。
那是一排矮破的房子,屋裏終年見不到陽光,昏暗潮濕,牆皮也是早就脫落,牆上凹凸不平,不僅如此,這裏還曾死過人。
莫說是黑夜,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從這裏經過,因為那滲人的慘叫聲,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隨時要將人拉入深淵。
沒錯,這裏就是北軒的冷宮,是那些犯了錯的妃嬪生命終止的地方。
妃嬪們被關進來的時候可能是個正常人,但是經過一段時間后,大部分人都變得痴獃了,因為這裏的環境就好比一個正常人進來精神病院,久而久之受身邊人的影響,自己也就成了一個精神病。
有些不信邪的宮人也在半夜膽大的來過這裏,可回去后也是嚇的差點瘋掉。
據傳聞,這裏半夜經常能聽到孩子的哭聲,甚至還有人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長發披散,一身白衣的女鬼,在舔舐.着那閃閃發亮的大刀上的鮮血。而她的旁邊就放着那些被她分解的人的胳膊,腿以及那死不瞑目,還睜着眼睛的頭顱。
本來這冷宮就是晦氣的地方,在發生這麼詭異的事情,就更沒人敢來了,
總而言之,這裏只有白天才有幾個固定的婆子來送飯,其餘時候根本沒人敢來,而這裏也因為沒人打掃,所以臭氣熏天。
看着那群西奎的使者朝冷宮悄悄的摸了去,翎羽想也沒想就跟上,上輩子當殺手她什麼沒見過,莫說是死人,就是在魔鬼訓練的時候,人吃人的情況都有常有。而且在翎羽心中這時間最可怕的並不是惡鬼,而是比惡鬼還險惡的人心。
因為冷宮這裏沒有人來,所以巡邏的守衛也是很少過來,這倒是讓他們鑽了空子。這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頭兒,這就是冷宮了”那人顯然有些猶豫,這應該不會藏在這吧.
“冷宮怎麼了,莫說是冷宮,就是耗子洞也不能放過。”那個西奎的領頭人冷冷說道,不容置疑。
“是!”得了命令,其他人飛身進了冷宮,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冷宮很大,院落也很多,沒人住的院子也不少,死了人的屋子也是有的。
翎羽沒有進去,不是她怕了,是沒有必要,因為那個西奎的領頭人也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望風。
“頭兒.”過了好一會兒,進去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紛紛搖頭。
領頭人看着門上貼着的泛黃的符咒,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妖風四起,地上,寒風吹過,有紙屑飛起,伸手接住一張,看不很清楚,但是一摸卻知道那是燒給死人用的紙錢。
風嗚嗚咽咽的如厲鬼的哭泣生落入人們耳中,讓整個冷宮更透着一股子詭異陰森的氣息。
黑衣人圍成一團,警惕的看着周圍。
此時暗處的翎羽也觀察着這一切,也在找那個裝神弄鬼的人。
“咯咯咯!”森冷的笑聲傳來,不知冷宮的牆頭上何時站着一個白衣鬼怪。
那鬼如傳聞一般,一身白衣,一頭長發隨風飄揚,在他的右手上還握着一把利器,那利器有起碼有人高,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陰冷的寒氣和刺眼的光芒。
翎羽也是一愣,對於那個不能不女裝神弄鬼的傢伙她不好奇,但是他手上那個大殺器倒是勾起了翎羽的興趣。
只見過拿剪刀自裁的,也見過被逼無奈用剪刀防身的,倒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拿剪刀當武器,上戰場的,更重要的是,那個剪刀的尺寸是真的驚人,如果要是鐵製造的,少說也有百十斤吧。
先不考慮使用者怎麼拿起來,這要是真揮動起來,哪個不張眼睛的撞了上去
“你是何人?”西奎的領頭人,此時也發現了那個站在牆頭上的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們這一身打扮應該不是來探險的吧。”
男人的聲音是低沉的,而女人的聲音相對尖銳一些,可眼前這個白衣人那嘶啞的聲音,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西奎的領頭人不說話,他們當然不是來玩的。可眼下已經被發現了
“不必擔心,這裏沒有人來的,也不會有人看見你們的死狀,你們就乖乖站在那裏,等着我收割你們的頭顱,加入我的收藏吧。”
“孩子們,不要怕哦,也不要亂動,不然會弄髒頭髮的哦!”微風吹過,掀起了長長的髮絲,露出了那白衣人放着幽光的雙眼。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西奎人反應,一道凌冽的寒光襲來,晃得眾人睜不開雙眼,而也就是那麼一剎那,一顆溫熱的人頭,落在了白衣人的手上。
拽着那那頭顱上的毛髮,白衣人摘下那還掛在頭顱上的黑色面紗。
看到一臉錯愕,彷彿不知道發生什麼就已經沒了性命的頭顱,白衣人一下子亢奮起來,面上的表情也更加猙獰。
甚至還用自己的臉去貼那頭顱的臉,而後十分疼惜的說道:“咯咯咯,還真是一個乖孩子,一動不動吶!”
不得不說這個白衣人動作卻是很快,快到那個死了的黑衣人的無頭屍體還保持站立,甚至那個握着刀把的手還沒有鬆開。
良久那個沒了腦袋的屍體才栽了下去,因為是脖頸上的大動脈被斬斷,血頓時噴涌而出,染紅了冷宮門前的青石地面。
而那個孤零零的頭顱,也是浸染了那一身雪白的衣衫。
這個變故發生的很快,快到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頭兒!!”站在那無頭屍體旁邊的人因為靠的近,那噴涌的血液已經呲了他一臉。
“阿三.放下阿三!”一個西奎的黑衣人,看着牆頭上那個猥褻阿三頭顱的人,奮不顧身,抽刀沖了上去,想要為已死的人報仇。
“阿成.”還未等那西奎的領頭人阻攔,剛剛飛出去的阿成已經斷成了兩節。
與阿三不同,阿成的頭顱沒有被分離,他所承受的是腰斬。
“阿成!”西奎領頭人三步並稱兩步來到阿成身邊,抱住了他的上半截屍身,眼底猩紅,“阿成,挺住,我馬上給你止血。”
“頭兒,對不住了,阿成可能要先走一步了。”阿成知道,雖然他現在還能堅持說話,但他卻是沒有活路。
“阿成,別胡說,堅持一下,我.”
“頭兒,殺了我吧!”與其看着自己這樣一點一點死亡,不如來個痛快。
“本來你的表情是不錯的,可誰讓你自己衝上來的,這是對你的懲罰!咯咯咯”白衣人明明在笑,可那笑卻異常陰冷詭異。
“你這個狗雜的惡鬼!我殺了你”西奎的人是講義氣的,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平白無故死在自己面前。
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就要往上沖。
“回來!”西奎的領頭人一臉痛苦的放下阿成,攔住拿下衝動的人。
“頭兒.”
“先送阿成走!”說著西奎的領頭人閉上了雙眼,手提寶劍,用力一刺.
“謝謝頭兒,我們來生還做兄弟”一把利劍直刺心窩,阿成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阿成!”眾人抱住阿成,倒也沒有埋怨領頭人,因為說阿成能活,那只是自欺欺人,與其讓他受那漫長的折磨,到不如這樣,給他來個痛快。
“你倒是挺狠心啊,自己的兄弟也嚇得去手,心狠手辣,我喜歡!”白衣人將阿三的頭顱放在牆頭之上,用手撫摸着那把帶着溫熱血液的大剪刀,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口上面還未乾涸的液體,而後兩眼放出如豺狼虎豹一樣的幽光。
這個舉動震驚了西奎的所有人,即便他們身經百戰,但對於白衣人的這個變態的舉動,還是控制身體的瑟瑟發抖,黑布遮擋下的臉,也一陣煞白。
與西奎人不同,嘗到人血的白衣人滿眼都是嗜血的興奮,渾身也激動到顫慄,連帶着說話的音調都變上了一變:“啊!人間美味啊!”
又舔了一口,而後陰鷙的說道:“你們不要着急,也不用難過,因為你們馬上就會團聚了,你們都會成為我藏品。不過你們誰先上吶?還是一起上吶?”
“頭兒?”西奎的人的眸光都落在那個領頭人身上,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自然不畏生死!
就見那領頭人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聲音深沉:“我會去攔住那個惡魔,你們趁機.”
“想跑啊,那就跑啊,反正也好久沒捉老鼠了,不過你們記得跑快點啊!”白衣人看都不看低下人,彷彿無論怎樣這群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頭兒,我們不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眾人也不理會那白衣人,一口同聲說道。
“我是老大,這是命令!別忘了我們的使命!我們不能都死在這!”領頭人堅定的說道。
他如今已經知道他們想要全身而退已經是不可能了,如果猜的沒錯,那白衣人手中拿的武器應該是聖器,在聖器面前,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盡量爭取能夠有那麼一個兩個逃出去,給西奎送個信。也省的到時候他們這一身夜行衣的屍身被人發現,倒時候兩國開戰,西奎沒有準備。
“頭兒,這裏你的本事最大,你能逃出去的機會最大,我們給你斷後,你”
“我改變主意了!”牆頭上的白衣人突然大叫,表情猙獰,“我最討厭這情深義重的戲碼,所以我決定要將你們的四肢斬斷,然後再一點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