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雨天出行
李恪卿吃了癟,還賠了一筆錢。
林老爺卻不肯受這筆錢。
王汝州帶人離開龍鳳場后,林老爺又病了些日子。覺着李恪卿短時間不敢到林家造次,才漸漸好轉。
碧生跟扇墜兒匯合后,卻沒有立刻離開清溪場。一來扇墜兒受了傷,需要將養。二來成都那邊來了信,說二哥紹沖已經悄悄回了宕渠府。目前在三匯鎮那邊開展工作。
王汝州在清溪場跟人合股搞了個磚窯廠,每天忙進忙出。得閑時,就過來許家看看。每次過來,都只是去找許大少爺喝酒談事,絕口不提要見見碧生。
連許大少爺也覺得自己從前小人之心了。
一來二去的,虎兒倒是跟他混了個爛熟。王汝州還給他安排了些磚窯廠的事。虎兒問過碧生,得了准許,便也樂得有些事做。
碧生百無聊賴,而且在許家住着也是諸多不便。待扇墜兒好些,便想着去城裏看看同學朋友。看虎兒在磚窯廠做得十分開心,也就不打算帶他走了。
一天晚上,碧生向林大姐辭行,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往城裏去。林大姐說,“你兩個女孩子家,哪裏能叫人放心?還是帶上虎兒吧,遇事多少有個抵擋。”碧生說,“虎兒就不帶了。他如今住在磚窯廠那邊,此時去叫他回來也不好。再說,是王少爺要用他,哪裏能再去把人要走。”林大姐終是不放心。
天明時,讓人去磚窯廠叫回了虎兒。
碧生拗不過,只好讓虎兒跟着。
走了一段路程,突然下起雨來。三人找了一間茅屋下避雨。虎兒上前去敲門,卻沒人應。推開虛掩的木門,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只有兩條木凳,一張破損飯桌,一張垮了半截的木床。牆上還掛了一條佈滿灰塵的絲瓜瓤。
碧生說,“想來這裏已經久不住人了。”虎兒說,“這裏避雨倒是不錯的。”
三人在屋裏坐了良久,雨不見停,反而越下越大。眼看近中午,扇墜兒去打開包袱,把預備的乾糧取出去給碧生充饑。三個人圍桌而坐,正吃東西。身後的房門卻被推開了。
碧生一回頭,卻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李恪卿。
虎兒往門外一看,門外都是李恪卿的人。打眼一看,至少有五六個,都背着長槍,腰裏別著彎刀。
虎兒把碧生往身後一拉,擺出一副英勇無畏的樣子,斥問,“李恪卿,你想幹什麼?”李恪卿嘿嘿一笑,臉色一沉,揚手給了虎兒一個嘴巴,罵道,“老子李恪卿三個字,也是你龜兒能叫的?”碧生叫道,“李恪卿,你不就是要我嗎?!你不要為難他們兩個,我跟你去便是!若是你為難了他們,今日我就是拼着一死,也絕不如你的意!”
李恪往門外一招手,便進來兩個人,李恪卿吩咐道,“去,把你們姨奶奶給老子帶回去。”虎兒隨手抄起一根長凳,在身前舞了舞,叫道,“你們休想帶走我家小姐,我跟你們拼了!”
李恪卿的隨從中的一人一腳蹬過去,把虎兒手裏的長凳踢掉在地,砸在虎兒腳上。虎兒顧不得護痛,張開雙臂護着碧生。
碧生看着眼前情形,知道難以脫身,拍了拍虎兒的肩,柔聲說,“虎兒哥哥,你且讓我跟他們去,他們一時半會的,也不能拿我怎樣。”另一隻手在虎兒後背掐了一下,示意虎兒脫身後去找救兵。
不料碧生這些心思瞬間被李恪卿識破。李恪卿笑道,“又要去找王汝州來對付我?”吩咐道,“先把這龜兒子綁了,帶回龍鳳場關押起來,等老子拜過了堂再放出來。”馬上上來兩個人,拿了繩子把虎兒拖過來一陣五花大綁。
扇墜兒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扯着碧生的衣擺。碧生輕輕一笑,說,“扇墜兒,你說,哪個女子不嫁人?遲早是嫁,嫁誰不是嫁?人家李鎮長好歹是一方官員,嫁過去也不虧的。”拍拍扇墜兒的手,示意她鬆開。
倒輪到虎兒跟扇墜兒疑惑了。若是碧生肯嫁,當初千辛萬苦跑出來幹嘛呢?若是她不肯嫁,這幾句話來的這樣輕鬆,又不像是裝的。
李恪卿笑了,說,“到底是讀書人,一想就想開了。”碧生問,“怎的,李鎮長,你是綁了我帶走,還是就這樣帶我走?”李恪卿猶疑了一下,說,“既然林小姐這麼通情達理,怎能綁着你呢。但山雨路滑,你一個嬌嬌柔柔的小姐,走這種路也是不便,不如先在這裏稍等片刻,我讓他們去附近喊兩副滑竿來,你看如何?”碧生點頭應允,說,“都聽李鎮長安排。”
李恪卿又召來底下人,一陣耳語。隨後有人把虎兒帶了出去。
碧生說,“李鎮長,若是我回龍鳳場看不到虎兒,你我的事我便恕不能答應。”李恪卿道,“你想哪裏去了?你當我要弄死他?我只是擔心人多不便行動,把他就近找個地方看管起來。放心,等你我回了龍鳳場,我立刻讓人帶他回去。往後你我成了親,你手底下當然還要有幾個體己人服侍。”碧生說,“這樣,我便放心了。”
碧生乾脆找凳子坐下來,不緊不慢地接着吃東西,還問李恪卿,“李鎮長要不要一起吃些?”李恪卿都看呆了,愣怔一下,笑嘻嘻地坐了過去,說,“想不到林小姐是個識趣的人。”碧生莞兒一笑,說,“李鎮長如今的地位財富,要娶個什麼女人不能娶?碧生能嫁過去,實在是榮幸之至。”兩個人吃着東西,說著話,竟是一番和諧景象。直到門外突然傳來打鬥聲,才驚起李恪卿。
李恪卿走到門口,探出腦袋去看究竟,一把短槍直接抵在了他腦門上。
“李鎮長,你他媽是不記打呀!”來人大聲爆着粗口。一腳踢開門,把李恪卿登時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