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打擾才是愛你的方式

第2章 不打擾才是愛你的方式

一片片雪花順着它該有的印跡落下,每一片都晶瑩剔透。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這片雪白之中,顯得格外純潔。

他的每一步,走的都極慢,極穩,那個時候真好啊!那個時候他們都天真的以為,在漫天白雪裏走下去,會不會一不小心就白了頭呢?

原來我以為,終究是敵不過那些滄桑的現實歲月。

曾經是誰說,“如果不能長久的擁有,我寧願從未得到過。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會如此愛你,愛的那麼深那麼不可或缺,那麼當初我會不會少愛你一點,只希望這份愛可以持續的久一點?”

“劉子堯,我後悔了。”

“我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認識你,如果從未認識你,現在的我會不會不那麼無助。”

交叉的那些片段,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原來一瞬天堂,一瞬地獄的感覺,竟是這樣的刻骨銘心!

是啊!她後悔了,在他擁有了一個如此美好又完整的她之後,她告訴自己她後悔了。

呵呵!那麼然然你告訴我。

你的後悔是不是有也印證了,我的整個曾經,我的青春,都只是一個錯誤呢?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

原來鄭愁予先生,曾將《錯誤》演繹的是如此美麗,以叫人念念不忘至此。

而那等待中的容顏,只讓人想起義山那句:“留得枯荷聽雨聲”。

思緒戛然而止,那些好或不那麼美好的情緒,如漲潮般湧來,過後的潮汐,退的確是那樣緩慢。一層層浪跡的后翻,徒留下的只有空虛二字。

空白之後的幻影明明滅滅,打在心底上,只有層層的疼痛感。只怨傾覆時光,清淺了過往。

他多想再聽一遍,聽一遍那丫頭的愛找理由,只是……

男子的半個身子倚靠在沙發上,落地毯上一條腿筆直的垂着,另一隻手的關節處,隨性的搭在膝關節上。

腦袋微垂,眼瞼處是低着的。微弱的燈光映照在他線條清明的輪廓上,讓那本就清瘦的面龐,看起來竟更顯得落寞十足。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劉子堯越是懶散隨性,就越是寂寞。

他在用這樣自怨自艾的方式,懲罰自己。玩資本的人怎會不明白,自傷!傷神呢?

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失愛於他而言已是極致。這樣的重量,他都可以承受的起,那麼還有什麼,是他不可以接受的呢?

抬手,酒杯里的半杯酒又是一仰而盡。翻手起身走向吧枱拿起一瓶酒,聽到身後的聲音,劉子堯手上的動作一滯,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如初。

似乎他剛剛停滯的動作,不過一個錯覺。一系列的動作做的優雅,海德希克順着潔白的玻璃杯緩緩落下。

輕輕晃動杯盞,便一飲而盡。

血緣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即使他不回頭,也能清晰地知道,此刻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誰。

這些年,劉子堯不再輕易回家,每次這丫頭,想他,都會來公司找他。

可來了,也從不會主動開口讓他回家。都只是乖巧的待在自己身邊,靜靜地陪伴着自己,這份懂事讓劉子堯胸口嵌入一層淺淺密密的疼。

身在這樣的家庭,本該是無憂無慮一輩子,快快樂樂的長大,只可惜,那件事之後……

“哥哥,你昨晚又睡在公司了?”

看着劉子堯眼睛下面一層淡淡的黑眼圈,劉心怡無奈的嘆了嘆氣。

依稀記得小時候,自己最喜歡哥哥的眼睛。兩汪清水似的鳳眼,看起人來也是淡淡的,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明澈,他的眼神總是給人無比安心的感覺。

只可惜那個時候的劉心怡還不明白,那叫什麼?

隨着年歲的增長,她才懂得,那是一種叫“心安”的東西。

哥哥給了她,童年時期所有不可得的溫暖,那些缺失了的愛,都由眼前的這個男人擔負起來。

這才叫她變得那樣沒心沒肺,又無憂無慮吧!

從小到大所有的責任,都是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為她一手擋下。在她心裏,哥哥就是一種信仰,她曾覺得像哥哥這樣的男子,這世間大概沒有什麼事,是會讓他蹙眉煩憂的。

也許是這個男人位居神壇,實在是太久了,就連上天都開始看不過眼。

終於那一年,出現了一個叫江心然的女孩子,她將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拉下神壇。

從此,那個男子不在是那個無所畏懼,喜形不露於色的人了,他開始有了弱點。

作為妹妹她真為他高興,大抵是因為從小哥哥為她,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她沒有那種哥哥有了女朋友,妹妹就各種耍橫不開心的行為。

相反,她特別高興。因為哥哥身上,終於有了一些吵吵嚷嚷的煙火氣。

那個寵辱不驚的哥哥,會因為那位**姐不接電話,而急的派喬大哥去查行蹤。

也會默默低着頭看着手機里,她的照片,而不自覺地笑出了聲。還會被她氣得,無奈又捨不得,所以只能跳腳。

那個時候的生活,可真美好呀!

血脈相連,她怎會感受不到,哥哥心裏的痛呢?

當初的他有多開心,現在的他,就有多麼的不快樂吧!

心疼已久的感情,讓劉心怡忍不住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了口。

“原來心疼的久了,並不是完全麻木。相反心疼的久了,終有一天自己會承載不了,如此重量。”

“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堅強一點,你那麼厲害的,只要你願意就一定可以的。”

看着劉子堯波瀾不驚的目光,劉心怡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淡了下來。

難道……

難道一切,就不能還像從前那樣,真的就回不去了嗎?

“別喝了,哥哥,酒喝多了傷身。再說,再說心然姐姐,應該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劉心怡的話音里,帶着一股濃濃的哭音。

“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家不像家,家裏的人,也不像一家人。每天都要生活在這樣的日子裏,外表看起來,光鮮的不得了。可內里呢?早就爛到了根。

劉子堯疼惜的看着劉心怡,他這個妹妹一直以來,都是大大咧咧的。就算受了傷,受了委屈,也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來懇求他,那是他捧在手心的妹妹啊!

一晃眼,當年跟在自己身後,甜甜的叫哥哥的小姑娘,如今都出落的,這樣亭亭玉立了。

右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摟在懷裏。

“心怡,對不起,這一點哥哥不能答應你。因為除了酒,在這個時候,我不知道還有方法可以抑制我多餘的思念。”

說完端起手中的酒杯,再度飲下那半杯海德希克。

江心怡從小身在名門,對這樣的酒自然不會陌生。

海德希克喝的時候,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舒服,但它的後勁十分厲害,且灼燒度高,這樣的酒常喝傷胃。

想到這,劉心怡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猛然後退一步,雙手拉住劉子堯的胳膊。

“哥哥,哥哥,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你明明就知道心然姐姐在哪裏,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我知道美國那邊,你有派人在暗中保護她,每天都會有人把她的生活狀況傳給你。

每個深夜你都會抱着那些影像資料,反反覆復的看,直至睡着,你這麼愛她,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非得各自天涯。

劉子堯自嘲的笑了笑。

“傻丫頭,你還小,等有一天,你遇上了那個非他不可的人,你就懂了。”

現在,只有不打擾,才是我愛她,最好的證明方式。所以無論我有多想她,我都不會去打擾她,劉子堯的語氣中儘是無奈。

彼時的劉心怡,尚不能夠完全懂得。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原來真的有這樣一種感情叫做“我愛你”。

可是,“我愛你這件事,只是我的事,與任何人都無關”。那個時候,她才明白當初哥哥的那種感情,究竟有多深。

“哥哥,自從那件事之後,你便很少回家。媽媽很後悔,也很想你,但她不敢告訴你!

哥哥作為家人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去原諒母親,因為當年那件事你和心然姐姐何其無辜。”

劉心怡頭看了眼辦公桌上的百合花,自打你從B市回來以後,這辦公桌上的百合花就從未斷過。

“你每天都會叫人給你準備一束新鮮的,我想是因為心然姐姐,她喜歡百合,對嗎?”

哥哥,所以為了心然姐姐,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如果有一天,心然姐姐知道,你因為她而如此自傷,你讓她該如何自處啊?

對不起哥哥,此刻就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用家人二字來束縛你。

原諒我的自私,因為當下除了她,我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好的借口可以困住你。

這個時候的劉心怡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只是為了困住哥哥的一個借口,他日竟會一語成讖。而很久很久以後的那一天,註定是場驚心動魄的時刻……

這些年來劉子堯早已習慣,每早來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一束新鮮的百合花。

或許潛意識裏就覺得,只要百合不枯萎,只要能聞着百合的香氣。

你就還在身邊,一如從前你沒離開的樣子。又或許只因為,你說過百合不且能潤肺止咳,還可以寧心安神吧!

世間的奇妙就在於地球的兩端,明明有着不同的時差。周遭也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你身邊有些人來,我身邊也有些人走,卻仍會因為彼此的思念,而有所關聯。

有些想念儘管已在天涯,卻撕不掉那些泛黃的牽挂!

有些人,有些事。終不會因為人海的相隔,距離的遠近,而有所淡然。

越是不肯輕易示人的傷痛,就掩藏的越深。隨着時間的流逝直到某天想起,才發現原來早已深入骨髓,成為不可改的習慣。

“你剛剛看到了吧!那個女孩才是我們家子堯,未來的妻子人選。”

“心然,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們不合適。”

“離開這兒吧!離開他身邊,算阿姨求你了,行嗎?”

“如果你們再在一起,這將是兩個家庭的災難,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嗎?這樣不被祝福的愛情,你覺得你們會幸福嗎?”

啊,不要!

一陣尖叫聲回蕩在整個房間,江心然猛然起身,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只能自嘲的笑出了聲。

江心然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滴滴答答的時鐘,原來才凌晨四點半。

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緩緩地走到窗邊。

看着窗外,若隱若現的天空中透過幾分曙光。黑白交替黎明前的曙光,總是透露股不真實的味道。

無聲、無色、無言的時刻,總有說不出的清寂和孤郁。江心然緩緩地伸出手,在窗戶上無意識的畫著什麼。

縱然來美國好幾年了,可是她早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情,而在夢裏忽然驚醒,之後,便再也無法入眠。

江心然記得曾經在書中看過這樣一句話,“他說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是一夜睡醒不覺遙。”

“子堯,如果說真正去愛一個人,該是這樣來評定的話。原來,我們竟然連怎樣去愛一個人,都還沒有學會呢!”

對着滿屋子的清冷,回答自己的,也只有這一夜還未散去的寒氣!

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是不是早已佳人在懷。你還會記得,生命中曾經還出現過,一個叫做江心然的女孩子嗎?

自從來了美國之後,江心然就已刻意的不再去想他,去關注他。儘管如此,身邊還是不斷地能聽到有關於他的消息。

某某報道,他又收購了哪家公司。某某新聞,他的事業版圖,再度擴張了多少。

商場新貴,G市最值錢的黃金單身漢。他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想要託付終生的對象?

看來他們之間如今不僅距離上隔得遠,差距竟然也這樣大。

如今在G市,你是炙手可熱的商場傳奇,可自己呢?

縱使自己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被眾人指指點點,說自己是配不上他劉子堯的江心然。

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一個“失去靈魂”的江心然,還有什麼資格和勇氣,再回到他的身邊呢?

初遇時的格外耀眼,你就似似星辰一般,發光發熱。

當初恐怕只有她,才會單純到幾乎愚蠢的去相信,他只是優秀而已。

若不是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環境。又怎會培養出,像他那樣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男子呢?

沒想到自己,卻以為他只是不一樣,亦或是修養好,想來也是諷刺。

思緒戛然而止,不過是三年的時間。卻像硬生生的,將自己與過去的人生一分為二。

過去彷彿恍如隔夢,生生的隔閡成兩個節點。原來,從前的她,也曾那樣飛揚洒脫到無憂無慮過。

那一年,還是剛踏入建大校園的自己。

對一切都那麼的陌生,卻又偏偏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求知慾。未知的生活總會給人,帶來不安和彷徨。

後來才明白這不安和彷徨,終究是年輕人的權利。那是青澀歲月里,才會灌注的詞語。

那一年是江心然第一次在父母的陪伴下,進入這個讓她既嚮往又期盼的大學。

那一年陽光溫暖,春風和煦,就連路邊的小草都是明媚的。

江心然穿着一件韓版的連衣裙,嬌小的她,看起來端莊又不失可愛,典雅又不顯嬌貴。

一家三口本就長得好看,如此這般,走在建大的校園裏倒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艾文,你看,一晃眼咱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還記得這小丫頭當初生下來,一點點大,皺巴巴的,如今都上大學,這出落的也是越發標緻。”

方艾文抬頭,看了看身旁的老公,輕輕握住他的手。

“江涵,謝謝你,這些年很多事……”

江心然看着自家老爸老媽相視一笑,忍不住拿起相機喊了聲。

“喂!江先生江太太,麻煩看這邊。”

江涵和方艾文一齊轉過頭來,咔嚓一聲,一瞬即為永恆。

而這一刻,江心然並不知道。這一舉動在某人眼中,不僅成為永恆,還是他此生不可抹去的回憶。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明月裝飾了誰的窗戶,你又裝飾了誰的夢?”

從此在劉子堯的心中,這一瞬成為一束陽光,照進他的心裏。

從此深根發芽,怎麼抹也抹不掉。從此我踏過千山萬水,命運安排我們相遇。從此遇見你,再美的風景,也無法走進我的心裏。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有些相遇縱使很早,卻不是最合適的時刻。

上天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所以請相信,最好的遇見,一定是在生命最對的時刻。就像我們同時從地球的兩端出發,沿着它的軌跡,而在這之前,所有的跡象不過是一種牽引。

於劉子堯而言,這一眼確實在他心中盪起的一絲漣漪。

可這終歸是現實,並不像小說那般,什麼男主見到女主第一眼,就開始非她不可。

然後這個時候,總會恰到好處的有一個完美的男二號。

對女主暗戀多年卻不敢表白,然後我們的男豬腳,知道女主心裏有人。

然後格外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女主囚禁起來,再來個每天圈圈叉叉,然後我們的小包子就降臨啦!

最後,我們瑪麗蘇式的女主,就在男豬腳這樣霸道又柔情的攻勢下。終於繳械投降,任憑男主攻城拔寨。

結局一定是女主終於愛上男主,然後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後就沒有然後啦!

拜託這麼狗血的劇情,一看就是混瀟湘的吧!

好啦,YY到此結束,好可惜這不是小說,這是現實。

劉子堯也不會,看了一眼江心然就那麼非她不可。

正所謂所有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不得不承認,憑藉男人欣賞女人的這個角度而言。

江心然確實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就想和她日久生情的女子。

那種不慍不火的性子,給人一種十分淡然的美好。

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默的站着。腦海里就能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歲月靜好”四個字,不得不說這樣的女子太厲害了,她很容易就能挑起男人的**和征服欲。

只是打小就懂得如何自律和隱忍,讓劉子堯習得了一副好脾性。即使欣賞也會退到一個合適的境地,不會有所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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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心然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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