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關於回憶里的那些記憶
機場這樣一個你來我往的地方,這裏的告別從不需要太煽情。
因為這裏每天都承載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所以你看啊,這世間的一切大抵相同,沒有什麼特殊的不同。
所以我們也一樣,縱使再相愛也抵不過這現實的殘忍。曾經以為的永遠會是長長久久,可是歲月如沙,恍如隔夢。
如今也輪到我們,做一回別人眼中的分離者!
江心然無力看了看這個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離開,竟會是以這樣的一種形式。終究是要離開的,可能這樣的結局對所有人都會好吧!
“你要去哪?此刻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緊抓着我的那根手臂青筋暴起。大約是因為生氣,而散發出來的怒氣吧!”
是啊!他確實應該生氣,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時候除了離開,他們之間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既然不能和平共處,不如就這樣徹底決裂,省得徒留幻想。
“劉先生,早在那天晚上,我們就已經銀貨兩訖了。難道,你忘了嗎?”
“江心然,很好,你真是好樣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又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怎麼想拿身體和我銀貨兩訖啊?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準,我告訴你我不準。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可以和你解釋,那天晚上……”
偌大的房間裏空空蕩蕩,整個屋子裏只擺放了一張床。顯得格外空曠,在這寂寞的夜晚倒有着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劉子堯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了,午夜夢回時分驚醒。然後一夜無眠到天亮,懷中再沒有熟悉的味道和軟糯的身軀。
那種冷到極致的孤獨感,不斷地啃噬着自己!
江心然……短短的三個字,卻成了困住他一生的心魔。
揚帆於七年前坐落於G市,發展程度迅速,短短几年的時間裏揚帆能在G市立足,還能讓旗下的分公司片地開花。
不得不說這位當家人投資眼光的獨特,自此眾說紛紜的猜測一直是媒體爭相角逐的熱點與話題。
因為你可以清晰的發現,無論是政治報刊,還是財經雜誌,現在就連娛樂版塊也想上前分上一杯羹。
只可惜這位幕後執行官,太過潔身自好。
以至於有家傳媒公司,本想靠着這位執行官大發一筆。並揚言要將三年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就不信像他這樣的人沒有一點點輿論可挖。
只可惜堅持到半年的時候,有人對老闆說,“放棄吧,再這樣下去公司會被拖垮的。”
老闆豪氣的說,“一定是你們的工作沒做到位,所以才沒什麼進展的,你去多派一些人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可是一年,兩年,直到第三年,最後他將公司熬破了產,也沒能挖出一條新聞來。
自此以後便流傳一句話,“哪怕改行都別試圖在娛樂板塊上,打開揚帆這位當家人的缺口,因為那會被餓死的。”
傳言亦真亦假,可越是這樣就越耐不住眾人,對這位執行官的八卦之心!
夜晚星空繚繞,遠處的天際還透着隱隱的微光,籠罩在這棟大樓的上方。
在整片星空下環繞的無比清晰,光與線的交纏給人一種,明明滅滅的不真實感。在這樣寂靜的深夜,未免顯得有些孤獨寂寥。
整棟大樓只有頂樓還亮着一絲微弱的燈光,此刻看起來倒真是高處不勝寒。
透着一絲光線可以知曉,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性子定是清冷極了!
整間辦公室設計簡約,整體格調是由簡單的黑白鑲嵌組合而成。繁複式的吊燈,映照在柔軟的地毯上,顯得格外柔美。
穿過辦公區域裏面有卧室、餐廳、電影院、書房、甚至還有一間茶室。
這間茶室裏面放了一張檀木做的桌子,桌子上面還有一套清朝年間上好的青花瓷。
坊間傳聞,據說這套茶具當年被三少高價購得之後,再無人有緣親眼一睹它的風采。
對於這位三少眾人皆是好奇不已,只知道他是“XR”最大的持股者。
“XR”是M國最大的傳媒集團,旗下有着不同的廣告,影視公司,電視台,報紙。可以說“XR”在傳媒界,佔據着重要地位與影響力。
只是“XR”的對外宣傳和活動出席,劉子堯都甚少親自過問。一般有什麼事情都是楚傾出面,所以知曉三少就是劉子堯的人微乎其微,只有少數親近的人才會知道這件事情。
坊間也有傳聞,曾表示三少並不愛茶。
買下它也只是為了他曾經的女朋友,至於這個曾經,沒有人知道是多久以前的曾經,還是,僅僅只是曾經這個動詞而已。
因為誰也沒見過這個女孩,也不知是何緣故兩人一夕間分道揚鑣。
女孩遠走故土,一經數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可若是按照“XR”在傳媒界的勢力,不可能想找一個人那麼久都沒有消息。
有人猜測是這個女孩甩了三少,愛上了別人。但很快這個言論便被否認,那樣一個男人怎麼會有女人不動心呢?
也有人說是三少喜新厭舊愛上了別人,女孩傷心之下,遠走重洋。
越隱秘的秘密,就越是喜聞樂道的話題。
人們的好奇心就是這樣,越禁忌就越瘋狂。否則為何自古以來人們便喜歡,不斷地去追逐那些未知領域,探索那些神奇的新穎。
那段時間消息紛雜,娛樂財經各類不實消息不脛而走。若在平時像這樣的情況,三少從不會輕易插手,若是他出手了,便代表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差到了極點。
然而沒過多久,這股不實之風就,被三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盤壓住!
瓜分、擴張、進攻、整合……
一系列的動作快、准、狠。
而“XR”這一次的收購無疑讓傳媒行業重新整合,若說以前“XR”的影響力只佔到五分的話,那麼這次之後硬是深深地被開拓到了八分。
從此“XR”不僅僅奠定了它在傳媒界的首席地位,而三少這個稱呼更是一種敬仰,一種信念,和一種代表。
同年,同月,同日,G市的商海也颳起了一陣旋風。
一開始只是柔和的注資,收購股份。然後是兼并、併購、重組、到最後的上市。
一系列的動作快的驚人,這讓本就有着卓越地位的“揚帆”,實現了超越自我的更進一步。
都說打敗別人並不是一件難事,難的是本就在一個高度了,卻還能實現自我超越。
曾有人戲謔的表示,揚帆的這位執行官,出手方式和其狠絕程度倒是和“XR”的三少,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國度,不同的城市,且涉及的領域都不盡相同。
可這獨到的眼光,出手的利落。竟會讓人有着幾分熟悉感,操作手法卻也是驚人的相似。
但怎麼也沒有人,會想到將這兩人聯繫到一起,只能感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吧!
以前眾人只聽說這位執行官做事果敢、凌厲、眼光獨特、手段狠辣。
他就如同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凡是他看中的獵物,一開始他總是會蟄伏不動。可時機一到,他便會及時收網,毫不戀戰。
快的讓人還未看清他的出手方式,便已經結束了。
商海中還專門有人,將他這一系列的手法稱為“鷹眼”。
“鷹眼”也被稱為回放系統,之所以這樣說,因為劉子堯可以快速辨認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且所有的事物,在他的腦海里都形成了一張網,他可以快速捕捉出他所需要的信息。
談判桌上,他從不需要看助理為他準備的提綱。也不需要和對方提前交談。
談判桌上風雲驟變,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可他就是可以這般的從容不變,從對方的話語間提取他所需要的關鍵詞。
談利益,看人心,咬文嚼字,風云爾爾……
察言觀色,洞悉本質,這都已成為他安身立命之本。有人說這個男人可以通過眼睛,直達對方的靈魂,須臾之間便讓你無處可遁。
“揚帆”再厲害,在大多數人眼中終究還是太年輕。而這次之後,他在商場上更是所向披靡。
收購、合併、重組、這似乎已成為常態。以一股黑馬之勢,迅雷不及掩耳。成為風靡G市的佼佼者,更讓許多老牌企業對其不敢輕易小覷。
自此以後,但凡別人看見他,都會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堯少”!
商場上若是不能通過正規手段贏得利益,自然也會有很多上不了檯面的手法。很快有些人便把歪心思打到了其它地方。
成年男子有錢、有權、有地位、有魅力,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容易引起慾望了,即便是他不存心勾引,也自然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成年人的男歡女愛,本就是人間尋常。
而這個男子撇開他身後的身份、地位、家世,他本身就有讓人目眩神怡的本事,這個男人的手段和技巧實在是太多了。
明明是近在眼前,明明他在笑着和你說話。
可不知為何,就是讓你覺得他並沒有在用心。
那是一種冷漠的笑,那笑容不達眼底,彷彿戴上面具,早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難怪錢鍾書先生會說,“天下就沒有偶然,那不過是化了妝,戴了面具的必然”。
是啊!哪有什麼一開始,就是這樣呢?所有的發生都是蓄謀已久。
如果在不久的未來,沒有那接二連三的事情似商量好了一般的如約而至。只怕他會戴着這張面具至死方休了吧!
那該是何等的悲哀!
這個男人向來知道,該如何殺一儆百,早在最初有人動起這樣的心思時,他便將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至於手段!呵。手段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方式罷了。
在“揚帆”,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結果,至於過程怎麼樣,那個男人從來都不在乎。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實現利益的最大化,這才是王道。
若不是一直以來心中的那份執念,只怕此生劉子堯都無法,擁着嬌妻愛子,過上溫香軟玉的生活了。
從此,這個男人的頭銜上,又多了一點“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不知為何漸漸上流社會中,開始流傳這樣一個公開的秘密。
很多人都知道劉家堯少的辦公桌上,擺了一張合照。
那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笑語嫣然的女孩子,靠在他的懷裏,兩人間的姿勢也是及其親昵!
只知道大Boss的臉上笑得那叫一個如沐春風。曾經還有人想試圖去看一眼那張照片,聽說下場那是一個慘淡吶!
眾所周知,劉子堯的辦公桌是他的禁忌,也是他的底線。他從不讓人去打掃他的辦公桌,就連辦公室,也是只有他在裏面的時候,才會讓人去打掃。
此刻,整間辦公室里只有一絲微弱的燈光。
今天“揚帆”拿下了,北美一家能源公司的控股權,意味着“揚帆”已經徹底打開了,北美的能源市場。
今晚的慶功宴,也預計這段時間的白熱化已經徹底告別。
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勝利,殊不知這一舉動,已成為全國乃至全世界多少經濟學家,所研究的命題與方向。
今晚整個G市燈火輝煌,這絢爛的燈光,似乎也在用它獨特的方式慶賀,這一萬眾矚目的喜悅。
事業上越是空前的勝利,這勝利之後,每個空虛的夜晚,就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不斷地啃噬着他。
除了酒精沒有任何方式,再可以麻痹着自己,一時間,記憶如同開了水的閥門,猛然侵襲。
江心然剛離開那會,每個人都以為劉子堯會發瘋,會不正常,眾人曾一起商量着對策,想着該如何去勸說,甚至還準備拉起一場馬拉松式的拉鋸戰。
結果劉子堯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離開建大回到G市,安安靜靜的工作,循規蹈矩的吃飯。
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搞得他們一群人很是鬱悶。
不過很快眾人便發現這其中的不對勁,劉子堯白天開始劇烈的工作,一天拿來做幾天用,不眠不休,不死不活。
一個星期飛遍世界各個地方。談生意、談合作、上市、交易。
完全就是在利用工作,來麻痹着自己,似乎只有勞累才能讓他暫時遺忘痛苦。
他的酒量雖然一直不差,可是他的身份背景擺在那裏。酒桌上的他向來極為散漫,儘管眾人輪着番的來敬酒,也會被他不着痕迹的給讓過去。
這個男人本身的手段就了得。更別說他存心引誘、勾引、魅惑了!
可近來只要是在酒桌上,凡是來敬酒的,紅的,白的,混着來的,他都來者不拒。
原來他不是無作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在自傷!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自我折磨方式。
他不斷傷害着自己的身體,已達到救贖,對自己都如此殘忍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只有劉子堯自己心裏清楚,他不斷的擴張,吞併。
只是為了不斷地用挑戰來麻痹自我,他只能用挑戰之後的勝利來排遣,而派遣之後,又會是巨大的落寞,如此反覆而已。
“子堯,下雪了,外面好冷啊”
“我……”
江心然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就看見劉子堯溫和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着為自己戴好圍巾整理着散落的頭髮,然後一臉寵溺的看着自己。
“上來吧,懶丫頭,想讓我背,還找那麼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