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相府抄家
“玉奴。”蕭逸疏回答。
“那春娘呢？她不是和玉奴在一起么？在迎春閣里為蕭逸遲打探消息。你先前……”
江芊芊想到先前在迎春閣里見到的那一幕，心裏還有幾分酸溜溜的。
“我先前，就是想要將春娘從花魁的位置上拉下來，才會去那裏。而且，我已經成功了，不但讓春娘沒了這花魁的位置，還讓先前我見的那位姑娘替代了她。而今這迎春閣已然成為了我的地盤。”
江芊芊還真沒想到，他居然的真能將那已被人遺忘的花魁重新捧上來。
“這其中，應該還有我的功勞吧？”不過，他能做到這一點，可少不了她的功勞。
若不是她當初到迎春閣里去揭穿了春娘，他怕是沒那麼容易就能做到。
“是是是，當然有你的功勞，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會讓一切進行得那麼順利。”蕭逸疏哪裏敢否認她的功勞？
說起來，他那一日還真沒想過自己會在迎春閣里見到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將玉奴帶回來了，春娘呢？她如今在何處？”江芊芊可沒有打算要放過春娘。
春娘當初的確是幫過她一點忙，但江芊芊救過她兩次，已經算是扯平了。
是該算賬的時候了。
“我原本想讓她留在迎春閣里，但仔細想想，還是擔心她會將實情說給蕭逸遲，所以就將她先關起來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感念她當初那一點點好，想要放過她？”江芊芊撇着嘴，沒好氣地說道。
“看來，你對她怨氣深重啊。既然如此，我這就讓人將她帶到宮裏來，任由你處置，如何？”蕭逸疏還以為她當初在迎春閣沒有對春娘出手是留了情面。
如今看來，應該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會惹來玉奴的懷疑。
春娘幾次三番地害她，與她作對，她哪裏還會對春娘有半點好感？
“你把玉奴藏在哪裏了？皇宮裏就這麼大的地兒，你就不怕被蕭逸遲發現？”
江芊芊自然知道皇宮不小，但這宮裏處處都是蕭逸遲的人，想要不被他發現，還得小心行事才。
“你放心好了，他不會發現的。因為人就在……這裏。”蕭逸疏指了指地下。
江芊芊一怔，“在……景陽宮裏？”
見蕭逸疏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感嘆他膽子太大了。
將人藏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怎麼樣，沒想到吧？你在這裏這麼久，都沒有發現。”蕭逸疏得意一笑。
江芊芊看了一圈，想在蕭逸疏說出來之前自己找到玉奴所在的地方。
按着他的想法，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所以這人很有可能就在距離他們兩個最近的地方。
江芊芊走向其中一間房，推開房門，就看到裏面躺着一個人，正是玉奴。
“還真是一下就被你給猜到了。”蕭逸疏走到她身後。
“蠱蟲還沒有發作？”江芊芊見床榻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皺眉問了一句。
“應該算是發作了吧。不然她也不會是這個樣子。還好納麒讓我找個人看看反應，不然還真會露出馬腳。”蕭逸疏回道。
“所以，皇上……如今也是這樣子？”江芊芊想到這幾日宮中的氛圍，在心裏說了一句難怪。
“沒錯。太醫已經去過幾輪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蕭逸遲已經在琢磨着把持朝政了。”
蕭逸疏原本想和他爭，但又怕他一出手，蕭逸遲就順勢將這件事推到他身上。
那可就不划算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等……”
“等他們將這筆賬算在江林鶴頭上。”
“若是沒等到呢？納麒可有說這時間是多久？”
就怕他們還沒能將這事扔給江林鶴，皇上就“醒”了。
“納麒說這蠱蟲不是他養的，所以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但他說，最多七日，不會再長了。”
江芊芊算了算，也還有個幾日時間。
只要蕭逸疏這邊不輕舉妄動，他們抓不着把柄。又怕蕭逸疏會找出證據來證明此事和他們有關，只能先抓個替罪羊出來頂着。
他們並沒有等多久，不過兩日，江林鶴就被抓了，相府抄家，一個人都沒有剩下。
江林鶴托關係找到了江芊芊。
“你可要去？”蕭逸疏知道她肯定想去。
但又怕她去了會被盯上，相府被抄家，所有與相府有關的人都無法倖免。
“自然得去。他這麼落魄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去看上一眼？”江芊芊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所以從懷裏拿了一張人皮.面具出來。
蕭逸疏見她有所準備，也就沒有再攔着。
江芊芊並沒有一個人去，她特意等了一天，等到羅氏回來，同她一起去。
她扮成羅氏身邊的小丫鬟，和羅氏到了大理寺。
牢房之中一片昏暗，獄卒收了銀子，將他們帶到了江林鶴面前，就離開了。
江林鶴抬頭，看到羅氏，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你一定要辦法救我出去，對不對？等我出去，這一生一世都會用來報答你，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來這裏，不是來救你的。而是來看你笑話的。”羅氏看着江林鶴，宛如看着一條狗。
江林鶴的臉色一變，“你……你去紫竹林，難道不是為了和我賭氣？你心裏是有我的，我知道。”
“從前我心裏或許還有你。如果你只愛周明月一人，我只會覺得羨慕，有個人能在你心裏有那麼重要的位置，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是，你卻突然變了心。將周氏給扔到了一邊，不聞不問，甚至連她生的孩子都不多看一眼，我才明白，你根本就是個薄情的人。”
“不是我變心，而是我發現了她的本性。我該早一點發現的。那樣我就不會……不會弄丟了你。我現在才明白，你在我心裏才是最重要的。”
江林鶴說得分外深情，可他那雙眼睛裏卻沒有半點感情，只有求生欲。
羅氏自然看出了這一點，冷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吧？江林鶴，我方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但是看清了周明月，我也看清了你。”
“罷了，我又何必這般對你低聲下氣？就算沒有你，也還是會有人來救我。芊芊，我已經讓人給她帶信了，她很快就會帶我離開這煉獄。”
江林鶴眼見着羅氏沒有半點要救他的意思，也就沒有了再與她說下去的心。
“原來你這麼期待我來救你？”江芊芊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嘴臉勾起一抹笑意。
江林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芊芊，你怎麼會……怎麼會和她……”
“我怎麼會和她一起來，而且還要易容成她身邊的丫鬟不被人看到？”江芊芊看着他這錯愕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在她取下人皮.面具之前，江林鶴心中肯定還想着，她一定會來救他。
“芊芊，你是不是聽她和你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相信，她說的任何話，都是騙你的。我是你爹，你只能相信我說的！”江林鶴情緒激動，抓着欄杆大聲吼道。
“不是她和我說的，你這般威脅她，甚至不惜為此屠殺羅府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告訴我？當初你們說的話，我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也就是說，我一早就已經知道，我並非是你的女兒。”
江林鶴目眥欲裂，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江芊芊居然一早就已經知道真相了。
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一直到現在。
莫非，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我會被冤枉，被關到這裏，都是因為你，對不對？”江林鶴恨不得能從裏面出來，將江芊芊掐死。
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將這一腔的怨氣發泄在欄杆上。
“你可別冤枉我，你會到這裏來，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是王舒，他早就已經給你下了套，不然事情又怎麼會如此順利？”
江芊芊可不想被冤枉，不是她做的，她才不會承認。
“那也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讓我為他做事我又怎麼會……”
“我若是不讓你為他做事，你早就死了。蕭逸遲一早就殺了你。我還讓你多活了這麼長的時間。當然，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讓你死得更痛苦。讓你自以為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看這個夢最後卻毀於一旦……”
江芊芊看着他這痛苦難過的樣子，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惡事，想到他之前殺過的人，手上沾染的鮮血，只覺得根本就不夠彌補。
“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難道你忘了嗎？江芊芊，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也是我一手養大的。沒有我，就不會有今天的你，你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
江林鶴怒罵道。
江芊芊卻沒有半點愧疚，只覺得好笑，“我就算要感謝，也得感謝羅氏，而不是你。我的命是她救的，這相府嫡女的身份也是她給的。
若是沒有她，才沒有今日的我。至於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沒有認出來，你難道不覺得慚愧么？哪怕你認真看過你女兒一眼，都不會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