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可能是坐飛機太累了的緣故,再加上倒時差,我一沾床就睡得昏天黑地,一起床才發現已經是隔天的下午3點多了。不知道多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以前總覺得殘疾人可憐,可等到自己變成殘廢之後才知道這是多麼的可怕。雖然已經當了大半年的殘廢了,起床穿衣還是這麼的不便,最困難的莫過於上輪椅了。只從車禍以後,我就想透了,也想開了,當殘疾人就當殘疾人吧,怎麼說也是另一種生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讓過去的一切通通見鬼去吧!!
不得不說秦月的細心。當我*洗漱間時,着實把我嚇了一跳。流離台,馬桶,浴缸??這些全都矮了一截,還全都安了扶手,最誇張的是連浴室的地板全都是超防滑的,弄得輪椅不好調頭前行。
等我好不容易把洗漱弄好之後,已經是夕陽西下了。秦月的名宿很有特點,雖然不大,卻一應俱全,居然連電梯也捨得安。這要是讓以前的同學知道了,不笑掉大牙,誰人不知秦月是當時波士頓有名的鐵母雞,讓她多出一分錢還不如殺了她。
電梯是現代化的,可是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欄,旁邊一角放置的紫藤竹,懸吊的素雅荷燈,不得不說秦月的品味真的不錯,比起以前的波西米亞風不知上了幾千個等級。當然,也還不知道秦月花這錢的時候,是不是當場吐血了。
“喲~~~~我們的睡美人終於起來了!!你要是再不起來,本人就要犧牲自己,去韓國變個性再回來吻醒你。”
一聽見如此嫵媚並風騷的嗲音,就知道是秦月那妖女。上帝真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才讓秦月這個禍害來到人間。想當年,有多少青年才俊就因為那無比“溫柔”的吳儂細語而拜倒在秦月的喇叭裙下,最後居然還被秦月一腳給揣了出去,再免費外加一頓語言攻擊,弄得人家身心備受傷害,沒有十年八年估計是好不了了。哎!真是慘目人睹。
“行了!!我說秦大美人,你一天不去禍害人間美男,一天跟我這殘疾人費什麼口勁”斜眼望了一周,眼中含笑的盯着她,“怎麼沒看見你的新寵呢?難道你已經把他吃進肚了?”
“紀穗~~~~~~”看見秦月再在客廳哇哇大跳,心裏頓時舒暢起來,連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活躍起來。有句話真的說得不錯,自己的快樂永遠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
“喂!親愛的,”不知何時,秦月早就竄到我面前,用她那塗著鳳仙花汁的九陰白骨爪在我的手上划來划去,弄得我一身雞皮疙瘩,“你難道不知道奴家是對你忠貞不二的嗎?”
幾年不見,秦月的放電功力又增強了幾千瓦。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我都快被電死了,連客廳周圍的落地窗都閃着詭異的光芒。
“停!!服了你了!說吧,門外的那傻小子又怎麼惹你了?”打斷秦月的超強電波,立馬說道。看着蕭楓一個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站着,
秦月走到我的身後,慢吞吞的推着輪椅來到沙發上坐下,不說話。對於她這樣的變化,我也有了一個底。全世界能讓這個瘋女人變成淑女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高陽,但那人早已經見上帝去了。可現在看來,也不一定。上帝永遠是奸詐的,收拾你的人走了一個,但他還會送來一個另一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nothingisimpossible。
“說吧!再不說本小姐可要收費了。”看着秦月一言不發,獃獃的坐着,總覺得怪怪的。
“死女人!本美人安靜一會會死人嗎?”秦月立馬站起來,雙手叉腰,活活一母夜叉,“你在本小姐這,吃我的,用我的,還睡我的,你居然還向我收費,太沒良心了!我不活了~~~~~”
看着秦月再次活蹦亂跳起來,心也安心了。這樣的秦月才是我鎖認識的秦月,才是我熟悉的秦月。
“蕭楓~~~~~~”秦月一聲獅子吼,震得門外的人破門而進,不對,應該說是破窗而進,只不過是差一點,只怪這落地窗的質量太好了。人沒進來,臉卻跟玻璃來了個親密的kiss。
我和秦月看着這幕,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等蕭楓終於進來后,我們眼角還隱隱約約隱藏這淚水。沒辦法,忍着太難受,只好讓眼淚先排一點出來。
“就是他!”
秦月開始了對蕭楓的批鬥。
“就是他這個罪魁禍首,把我的宋代青花瓷瓶給打碎了,最可惡的是,居然還在我面前打碎,讓我眼睜睜地看着它死了!”
秦月的食指直指着蕭楓,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對蕭楓進行接連不斷的控訴。蕭楓整一個受氣媳婦樣,雙手不停的絞着,原本白皙的皮膚恁是戳成了潮紅。我想,如果在他手中有一雙上好絲綢手絹,就算是天蠶絲的,也會被他絞成碎末。
看着眼前這一對人,真不知道拿着怎辦。可當我看着蕭楓時,總覺得他不像是靦腆害羞之人,倒讓人覺得像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不過,從這陣勢也能看出,完全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等一下,”我突然插了一句,“你這居然有宋代的青花瓷?”
“那是!你看我這的格調就知道不一般,就算是北京的天上人間也比不上!”
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來!大姐呀,人家天上人間是夜總會,說難聽點就是一淫窩,你這是什麼,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有你這麼自毀清白的嗎?我和蕭楓的額頭都劃出了三條黑線,鬱悶,無語!!!
“你那真是古董嗎?”我不禁問道。
“廢話!有我這樣貨真價實的純天然的美女在,這裏的一切不是真的也會變成真的!”
看到秦月這樣的囂張樣,這想拆她的台。也不知道那滿箱滿櫃的山寨Diro、香奈兒是誰的。算了!還是別惹這個汽油桶。惹極了,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突然,冒出一小股的細微的聲音,“我不是故意的。”是蕭楓。
不說還好,蕭楓一爭辯,反而弄得秦月更火大。
“你不是故意。但你是有意的。”
“秦月,我相信你那東西絕對是古董。蕭楓把他打碎了,應該讓他賠錢。賠不了錢,把他弄去做*還錢,”秦月聽了我的話,臉色好轉了不少,雙眼閃閃發亮地看着我,“可是,我記得,青花瓷應該是明清才有的吧!”
“紀穗~~~~~~~”秦月一抱枕飛了過來,幸好我事先有防備,讓我給閃開了。
秦月十分尷尬,臉上紅了一大片。一會兒瞪下我,一會兒又瞪着蕭楓。瞪我還好,我免疫力十分高;可是蕭楓可慘了,秦月的氣惱在蕭楓眼裏居然全成了嬌羞,臉居然比秦月還紅,讓我不得不佩服蕭楓的功力。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秦月終於發話了。
“你一直在外面鬼鬼祟祟幹嘛?我不是已經讓你出去了嗎?”語氣還是強烈,但氣勢早已去了一半。
“我只是想給你們說,晚飯已經做好了,問一下你們什麼時候吃飯。”蕭楓低着頭,再垂下去都快變成鴕鳥了。
“噢!”
秦月不情不願的憋出了一個字。推着我向飯桌走去,突然一急剎車弄得我差點摔了出去。還沒等我開罵,秦月早已經隔空傳音了。
“蕭楓~~~~~,我不是叫你滾出去了,你怎麼又進來了?
相比下,蕭楓的聲音還是蠻溫柔的,回答的不緊不慢。
“你只叫我出去,又沒說不準進來!”
秦月在飯廳恨得牙痒痒,反觀蕭楓在廚房悠閑淡定地乘着湯,而我拿着筷子慢慢地吃着,看着這出不知是鬧劇還是喜劇,反正不是悲劇就好。
看下外面,天已經落下了幕簾。華燈初上,花蓮的空氣中漂浮着飯香。回家,真好!有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