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可要搖人了
“輝輝！你在做什麼，還不快住手。”
一聲厲吼叫醒了陳有輝。
是母親的聲音。
他看向母親，沒有白髮沒有皺紋，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切都是那麼地夢幻又真實。
陳有輝丟下磚頭柴刀向前抱着母親。
淚眶滿盈地說道：“媽，我回來了！”
“啊？”陳媽被整得一頭霧水，都不好往下責怪。
看從來沒這麼痛哭的兒子，陳媽一絲的責備心都沒了，心軟地說道：“輝輝，怎麼了，媽在呢，有啥事跟媽說……”
“回來了，回來了，媽知道你回來了……”
而此時頭破血流的劉大巴子也被眾人扶了起來，一看，還好還好，只是頭破了，還有氣。
有人站出來罵道：“周秀娥，你家的崽瘋了吧，你看把村長打的。”
立馬有人附和了：“就是，人村長那麼幫你們家，你家的崽還把人給打了，簡直是狼心狗肺。”
“我看是沒錢還賬，現在廠子禍害我們村，現在又看不得村長的好，估計發瘋了吧。”
陳媽聽着剛想去賠禮道歉，陳有輝拉着陳媽，現在他“回來”了，接下來的戲得他來唱。
陳有輝摸了一把臉，指着劉大巴子大喊：“你們這些人圍堵我家的廠子，不是這傢伙帶來的嗎。”
陳有輝義憤填膺地喊道：“你們全是來鬧事的，村長帶你們來，肯定是你們帶頭的，我肯定要打他。”
有人聽完連連搖手，解釋道：“搞錯了搞錯了，誰說村長帶頭的，是他好心阻止大家，人家天天幫你們家，你個傻孩子搞錯了，你看看，現在把人打的...”
“村長幫陳行貴家，他的崽還把村長打了，你說陳行貴回來會不會抽他家的崽。”
“好心當驢肝肺，人都為不清好壞，真是讀書讀傻了。”
陳媽也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兒子弄錯了，以為村長是帶頭鬧事的。
陳媽連忙對陳有輝說道：“兒子，你這在大學剛回來沒弄清，劉村長是一直在幫我們家的，今天也是他好心來說和，你快去道個歉賠個禮。”
劉大巴子剛清醒過來，用手捂着流血的腦袋，一聽這局勢，心中氣得快吐血。
媽的，老子既然被陳行貴家讀書讀成傻子的兒子錯打了，問題現在老子還得唱紅臉做好人，不然弄死這個狗幣崽子。
陳有輝被陳媽拉向前，向劉大巴子道歉，“村長，搞錯了，是我家的輝輝搞錯了。”
陳有輝摸了摸腦袋，裝作很是蒙圈的感覺，但又不好意思又要強的倔強少年模樣。
劉大巴子忍了口氣，大度說道：“算了算了，孩子剛回來也沒弄清情況，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家也抓點緊，這麼多人要賬，你家也得準備一些錢，不然我也幫不過來了。”
陳媽有苦說不出，哪有錢，錢都花完了，欠着一屁股賬，家裏就剩一點稻穀和廠里賣不出的紅磚了。
“謝謝村長了，頭破了還在關心我家的事。”陳有輝憨笑道，彷彿這頭破的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劉大巴子不悅地哼了一聲，他現在心裏想打死這狗崽子，讀書讀傻了吧，虧去年考上大學的時候老子還去打禮喝酒了。
這倒提醒了眾人，對呀，大公無私的劉村長腦袋還流着血呢。
一些急着拍馬屁的，連連攙扶劉大村長去了村裏的診所。
帶頭的幾個走了，剩下的都不知覺得也散了，連所謂的農村信用社代表人也不知啥時候溜了。
望着散去的人群，陳媽嘆了口氣，然後又露出笑臉對着陳有輝說道：“輝輝，你昨天回來地匆忙，媽也有事，還沒來得及買點啥，中午媽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豬腳。”
陳有輝有些心酸，出這麼大事了，父母始終不想兒子去煩勞這事。
也許知道告訴了沒用，一個剛上大學的孩子能幹嘛，還是個“小孩”，而事實來看，上輩子確實沒幫到任何。
但這輩子就不同了，重來過一次的陳有輝早就有盤算了。
他笑得像個小孩，“嗯，好久沒吃到了媽做的豬腳了，晚上我要吃三大碗。”
說完，陳有輝看了看周圍，說道：“媽，爸呢？”
“你爸去隔壁縣城找工程承包紅磚去了，估計還得好幾天回來。”
陳有輝心裏嘆了口氣，哪來的工程，爸就是被人騙得支開了，媽又撐不住場面。上輩子這個節點等爸回來一切都晚了。
陳有輝指着遠處離去的人群，疑惑問道：“媽，這群人來鬧事，怎麼不叫外公舅舅他們過來。”
陳爸在村裏的祖親不團結，都各顧各的，指望不上。但是陳媽可是來自大村子周家灣，那村子可是出了名的抱團。
陳有輝有三個舅舅，外公在村裡也是長輩，一聲招呼叫個幾卡車人來都沒問題。
陳媽沉默了下，說道：“不了，你外公舅舅也忙，老叫他們來也不好，再說了，這欠帳的事，人多又有什麼用，又不是別人來打架，欠錢就得要還的。”
陳有輝知道，上輩子接手舊紅磚廠這事外公是不樂意的，但陳爸陳媽四處借錢的時候，外公那邊前後借了七八萬，要知道這可是08年的小鄉村。
“媽，廠子裏的磚賣不出嗎？現在不是好多人買磚自建房子嗎？”
陳有輝現在思路很清晰，現在紅磚廠困境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現在廠子欠着一大筆帳，得賣出紅磚來資金迴流，可是現在有人鬧事造謠導致磚賣不出去。
磚賣不出去，那些債主怕陳家沒錢還賬，更上門催促鬧事，有人鬧又更沒人敢來買磚了，於是陷入死局。
“有人買就好了，現在鄉里周圍都說我們家的磚有問題，名聲壞了，都沒人來，剛才那些鬧事的還有之前買磚來退貨的。”
陳媽很是生氣，繼續說道，“這些人就是瞎說，我們廠子設備都是買最好的，底子都是之前老廠子的，比起那些小作坊，那不好個百十倍嘛。”
“哎，現在就算有人買磚，貨車也開不進來，村子那伙人不讓貨車進來運磚，說什麼會壓壞路……”
“都是放屁，這廠子之前在鎮上都運行了十來年，車進車去的，怎麼到我們手上就不行了，都是一群見不得別人家好的人。”
“媽，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人想辦法。”
再次了解清情況的陳有輝點了點，然後跟陳媽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他揚言要去找人解決問題。
陳媽搖了搖頭，不相信自己剛上大學的兒子能有什麼好辦法，要知道她夫妻倆可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好多人，結果還是在這默默耗着。
她心灰意冷地去撿拾因剛混亂散落四處的紅磚，剛才的鬧事工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幾隻家養的土狗守着。
風一吹過，帶起幾個膠袋，穿過堆積如山的紅磚，毫無生氣，着實有些凄涼。
陳有輝現在目的很明確，先想辦法解決紅磚廠賣不出去的問題，但然後想辦法把劉大巴子弄死，弄不死也得送進大牢待個幾年，他現在可是知道好幾件劉大巴子貪污的事。
至於後面，他上輩子可是從事移動互聯網十幾年，現在08年7月，距離劃時代的iPho
e4出現還有兩年，這時的國內還是功能機的天下。
他完全有機會在當中站一席之地，說不定還可以搶下國內智能機扛把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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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有輝騎着摩托嘟嘟出了熊風村。
他要去幹嘛？
當然是去搖人了！
熊風村在山丘深處，往外會經過陳家咀才到國道，要知道熊風村陳姓都是以前陳家咀搬遷進去的，到現在熊風村陳姓小孩出生入族譜都得跑到陳家咀去。
陳有輝騎車到了陳家咀，又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戶人家，還是古舊的瓦木房，外面院子是黃土砌的牆，很是陳舊模樣。
陳有輝直接騎着車子進了院子，只見一家人正在院裏芭蕉樹下吃着午飯。
一旁還放着一個大音響，在放着歌曲。
“我要送你
日不落的想念
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
陳有輝下車大聲打招呼道：“叔，嬸，彪哥，在吃着飯呢？”
院中一家人的兒子是一個二十三四齣頭青年，寸頭，赤膊紋身，強壯的腱子肉，給人很是兇狠模樣。
陳有彪一臉奇怪，起身關掉音響，但還是客氣說道：“呦，這不是大學生嘛，怎麼有空來這？吃了沒？一起坐來吃個午飯。”
陳有輝毫不客氣地說道：“那就我就不客氣了，剛好沒有吃午飯。”
陳有彪一愣，不對勁呀，這傢伙以前可是很含蓄的一個學生仔，說句話都磕磕絆絆，以前在鎮上碰到打招呼都不好意思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