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被子的朋友

一個巴掌響起，季自然瞬間睡意全無。

“季自然你這無賴！”任小鮮嗔怒道，“我可是你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你怎麼能現在就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季自然這才意識到，在古代不能這麼和女生鬧，他有些後悔道：“抱歉，是我失禮了，咱倆是好朋友，一被子的好朋友。”

“油嘴滑舌！”任小鮮語氣稍微緩和了些，看了看自己打人的手掌，也覺得剛才下手似乎有點兒重。

但她看着看着，突然瞪圓了眼睛，只見那原本白皙滑嫩的手掌上，此刻竟隱隱覆蓋著一層黑氣。

“莫非是中了毒？”任小鮮忙關切地望向季自然，可她一瞧對方的臉，立刻又笑了起來。

原來，季自然原本被雷劈成焦黑的臉上，如今竟多了一道淡淡的小巴掌印。

“厲神醫的葯起作用了。”任小鮮嬉笑着跳下床去，一個飛身躍出門外。

季自然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來。

這是他頭一次見對方如此開心，她之前給人冰冷的距離感也全都消失不見。

“或許，這才是任小鮮的本性吧？”季自然嘟囔道。

為了趨近大道，不少修仙之人都故意隱藏原本的性格，在人前扮演着本不屬於自己的角色。

苟到天際的“金甲戰神”厲弗恃，大眼萌妹卻“冰冷刺骨”的任小鮮。季自然皺了皺眉，不知道今後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補過覺后，吃過午飯，季自然便被厲弗恃請了過去，說是要帶他做登位前的準備功課。

這老神醫看到季自然臉上的巴掌印，先是一愣，隨後用手輕輕在上面一擦，這才露出笑容道：“老夫給的葯，少掌教再擦一日便可痊癒。正好能趕上兩日後的登位大典。”

“哦，對了，正式登位后就不能再叫你少掌教了，得尊稱掌教才是。”厲弗恃一邊笑着，一邊領着季自然走進泰興山後的一座大殿。

一進大殿，季自然便看到正前方擺着十幾張牌位，周圍還掛了一圈畫像。不用猜，他就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此處供奉着咱們靈墟教自創教以來的歷代掌教，少掌教即將登位，今日也須拜一拜諸位先人的在天之靈，以作告慰。”厲弗恃說罷，帶着季自然挨個拜了一遍。

等到最後兩幅畫像面前，厲弗恃的雙眼有些泛紅，指着畫中之人道：“少掌教可還記得這二人？”

季自然看了眼畫上這一男一女兩名道人，男的仙風道骨、英俊風流，女的也是雍容華貴、有國色之姿。

他故意嘆了口氣，回道：“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父母的模樣我卻不曾忘卻。”

厲弗恃在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是血脈印記啊，就算忘記了一切也忘不掉父母。”

季自然暗道：什麼血脈印記，我全靠猜的好不好？這都看到最後兩幅了，不是原主的父母還能是誰？

這時，只聽厲弗恃道：“先掌教，也就是你的父親季定天，他是為了靈墟教而死的，希望你登位后能繼承他的遺志，帶領靈墟教走出困境。”

為靈墟教而死？不是他自己被天雷責罰劈死的么？季自然有些糊塗。

厲弗恃輕嘆一聲道：“如今靈墟教這個爛攤子，外部有強敵，內部心不齊，誰來當這個掌教都是塊燙手的山芋。不過，再難再險，老夫都會儘力輔佐你的。”

“還請厲長老教誨。”季自然聽到這裏忙豎起耳朵，信息量這就要來了。

只聽厲弗恃道：“先說外部吧。咱們修仙之人的修鍊之法，就是靠不斷吸納先天靈氣。而如今世上的天材地寶越來越少，可修士卻越來越多。大家為了求成仙，求長生，彼此之間便開始爭地盤、爭天材地寶。”

季自然點了點頭，這和他前一世各個國家為爭奪土地、資源而發動戰爭一樣。

這修仙界的爭鬥，馬道人昨晚也詳細講過。

厲弗恃繼續說道：“咱們靈墟教是這世上地盤最大、天材地寶最多的仙派，實力強大時自是一方霸主，可若是羸弱不堪，便會成為其他仙派眼中的肥羊。”

“咱們靈墟教目前很羸弱？”季自然問道。

“對，羸弱，相當羸弱。”厲弗恃答道，“自從六百年多前第17代掌教登龍成仙后，靈墟教便盛極而衰。繼位的掌門不求進取，弟子們也荒廢修鍊，最終整體實力被其他仙派落下了一大截。”

“登龍成仙？”季自然瞪大了眼睛，他穿越后，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成仙的具體情況。

“對，修仙之人若修到了本道第一階，便有望得道升仙。隨後上天便降下本道神獸，接引其飛到天宮之中。”厲弗恃解釋道：“那17代掌教修的是辰道，本道神獸便是黃龍，當然要登龍才能成仙。”

本道神獸？辰龍？

季自然似乎有所領悟，問道：“那厲長老修的是丑道，本道神獸莫非就是牛？”

“對，老夫的本道神獸便是青牛。”

“難道還能乘牛升天，乘雞升天？”季自然脫口問道。

那乘龍成仙的神話傳說，他上一世倒是聽過，據說軒轅黃帝便是如此。

可他從沒聽過有人騎牛、騎雞、騎老鼠升天的。

厲弗恃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問，笑道：“少掌教可曾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

“當然聽過，這是淮南王劉安的故事。”

“當初劉安修的便是酉之道，得道之日那天上便降下天雞鳳鳥，馱着劉安升了仙。”厲弗恃道：“而劉安家中一位前來做客的道友剛好也在那時得了道。他修的是戌道，上天便又降下了那人的本道神獸白犬。”

“所以凡人百姓看到這裏，便誤以為是劉安成仙后，家裏的雞犬也跟着沾光上了天。其實他們不知，這是雞犬二神獸帶着劉安等人升天，而不是劉安帶着雞犬。”

卧槽，還可以這麼解釋？

季自然簡直被顛覆了人生觀，這個修仙世界太不可思議了。

他又問道：“這些神獸帶他們所去的天宮又在哪裏？”

厲弗恃尷尬一笑：“這我也不知道，老夫目前只是戊階，也就是第五階而已，對成仙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呃，咱們還是說說教內之事吧。”

“好，那第17任掌教升仙后，後繼的掌教又為何不思進取？”季自然對比頗感疑惑。

這也的確是件奇怪的事情。按理說前面的人已經成功升仙，給後輩打了個好榜樣，繼任的掌教應該更加努力，更有信心成仙才對。

可為何對方反而竟不思進取起來？

就好比你高中上屆年級第一的學長考了清華，而你作為本屆第一，目標竟是藍翔一樣。

季自然滿懷期望地看着厲弗恃，等待着詳細答案，可對方的表情卻更加尷尬了。

“這個老夫也是不知。那位掌教本是個天賦極高之人，可繼任后卻性情大變，從此醉生夢死，根本不管修行。至於為何會變這樣，到如今也還是個迷。”

不對，這裏面肯定有問題。季自然暗想。

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才導致那位前掌教性情大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