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後山談話與收集手絹事件
前十名是相當具有吸引目光能力的名次,就像是練氣期的前十名,他們已經被中華城的每一個低階修士銘記,尤其是當散修出身的、練氣十二層的許明奪得練氣桂冠的時候,整個中華城陷入了一片沸騰之中。這份前十的名單,甚至是前二十,只有他一人是散修。這種強大的象徵意義,幾乎讓他神明化了。
四大天宗無一例外的向他投出橄欖枝,庄然和周鴻景更是親自接見過此人,在沒有得到具體答覆的情況下依舊送出了不菲的見面禮。
湯榮渠亦向他發出邀請,並且承諾,如果他加入府衙的隊伍,將得到和築基初期執事一樣的待遇。許明的回答是:“我要降魔衛隊練氣期修士的指揮權。”
湯榮渠告訴他:“我可以給你五分之一的指揮權。”
“成交。”
他就這樣加入了降魔衛隊,理論上的最高指揮是梁丹成,實際上此人又相當親近朱希寧,他受過這名老人多年的指點和恩惠。
孫布方先是主持群英薈萃的練氣期擂台裁判工作,後來調雲崖山築基期執事堂聽候調遣,屬後期執事艾金東麾下,在群英薈萃將近兩年的時間裏參與了絕大多數的事情,已經具有相當的行業內名聲。尤其是他具有李見微的背景,讓他隱隱的有些風頭無兩。
孫布方和許明是認識的,前者近日也更多的參與到雲崖山內部的降魔事物。雲崖山的龐大流動人口裏,存在相當數量的魔教人士,這是不言而喻的。
神獄山後山,唐國通道口,李見微和李謫在草坪上並肩而行。
“人各有志,他如此熱衷權勢,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你早年不也是如此嗎?”李謫說話,說的是孫布方。
見微道:“練氣、築基兩境界的事務,還是具有相當的權謀性,社會民生的元素,還是很濃厚的。他既然有心於此,我當然也不攔着。仙癖荒境的事情我一直很擔心會牽扯到李氏,他們不可能置身於外。要是孫布方能為我所用,以後不失為一步好棋。”
“仙癖荒境的事情牽扯太大,天地以萬物為芻狗,我擔心上面可能不怎麼會顧及生靈塗炭,如果利益衝突足夠大的話,你知道,這是很有可能的。”
見微道:“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事情若真的到了那種地步,自求多福吧。”
“魔教對這裏多有窺伺,你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見微搖頭:“沒有,自從沁達木妮的事情過後,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降魔衛隊雖然抓了大把的人,可都是因為利益關係鑽進來的,專門為仙癖荒境而來的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那個所謂的安福山長老會,鐵子山那一批人也安靜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是憋着什麼壞?”
李謫道:“那位高犁田先生始終對血月天的司晨存在心魔,要是能解決,令此人歸心,無疑是一員猛將。目下的降魔衛隊,梁丹成雖然厲害,卻也無暇顧及全面,高犁田要是出工不出力,黃江又老是懷着別的心思,事情難做。”
“宋康、朱希寧這批人,怎麼樣?”
“都是心懷鬼胎之輩,為利益來,為利益去,想讓他們按照你的辦法做事,那是不可能的。”
“羽化院的學生呢?”
李謫笑了:“你又不是魏欣,人家會聽你的?”
“內外皆無強援,我這也是很難啊。”
李謫建議說:“湯榮渠這個人,降妖除魔也是認真的,不單單隻會整頓自己人,要不要試着把衛隊給他?”
李見微搖頭說:“孤臣孽子,是一把雙刃劍,要是沒有梁丹成節制降魔衛隊,我怕衛隊就成了湯榮渠的刀子,胡亂亮劍。惹急了府衙的人、還有各大宗門的人,恐怕對上面掌控局面多有不利。”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唉,我這邊的種種跡象表明,四大天宗、朝廷、神州道的各大宗派,還有其他外道的各大宗派,都對仙癖荒境有所覬覦,眼下正是角力的最後時刻。背後的通道是到現在為止最穩定的通道,進入的人員數量恐怕有一定的限制,或者說蜀中境內的入口處可能另有限制,誰都想爭取名單。”
李謫問:“真就只能練氣、築基二境界能進去?”
“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為什麼?”
“這我可不知道。”
兩人又說起了群英薈萃的事情,李見微現在的情況,進入前十幾乎可以說板上釘釘,他不認為有什麼太強的對手可以阻擋他。目下的參賽選手,除了那位即空沒怎麼受傷之外,其他人都有些岔氣,李見微這具完好之軀,和這些人比氣息綿長,活活耗死他們是很有可能的。除非對面爆發極高,李見微擋不住。
“我後天和道德山莊然對擂。”李謫說。
事情李見微是知道的,他皺着眉頭說:“之前大哥和金剛寺辛垣鬥法之時,老和尚說替人試探,有沒有可能就是庄然?”
李謫道:“庄然此人心機深成,做事謀定而後動,應該就是他。何況現在的中華城,能讓辛垣甘願如此的,除了道德之輩,還能有誰?”
“大哥有幾分把握勝他?”
“盛名之下無虛士,庄然到現在為止沒有透露出太大的實力,玲瓏月宮周鴻景、三神山常劍、獸尊宮嚴正明,他都是勝過來了的。要說賽程之魔鬼,無人能及。我對上他,很難說把握二字。”
“不愧是當世築基第一人。”李見微感慨,又問,“玲瓏月宮季承,此人如何?”
李謫低眉,然後說:“像水。”
“上善若水,好高的評價啊。”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李見微腦海里想着怎麼通過此人聯合玲瓏月宮降魔,可是這不是三言兩語能過說得清的,就懶得說了。
辭別李謫,李見微回了雲崖山,第二天又領着納蘭明威去中華城轉轉,打算回羽化院住幾天。李謫和庄然的比賽雖然是大熱門,但是兩人並不打算湊這個熱鬧。
走在大道上,看着人來人往的場景,明威無聲的笑了笑,李見微問她,她說:“真不知道為修鍊資源奔波是什麼樣的滋味。”
見微道:“你想想驕奢**而不得滋味,便可以品嘗其中一兩分的味道了,都不過是求之不得罷了。”
“胡說八道,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哪能一概而論?”明威碎他不正經,正說話間,旁邊的二樓酒肆忽然跳出個人來,正要向遠方狂奔,卻又被緊跟着來的二三人攔住了。幾人在在大街上對峙,手持兵刃。
邊上的人皆被嚇開,遠遠的看着,唯有李見微兩人自恃修為高強,對付這幾個練氣期弟子信手拈來,還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幾人看到是築基修士,竟然嚇得不敢動了,有點想不通怎麼會有這個機會。那被追的人見到築基修士卻沒有跑來,想藉著來震懾對面三人。要是沒有外援,他可不是容易逃脫的。
三人中有人認出了女士,彎腰下擺:“見過納蘭前輩。”
“你認得我?”
“晚輩是雲崖山臨時委員會的人,遠遠的見過您。”
“哦,”明威恍然,目光掃了一眼李見微,問,“你們幹什麼追他?”
此人語塞,然後鼓起勇氣湊近說:“前輩,您和我們李大人的關係小的也知道一些,不是外人,我也不敢瞞您,我們是在和這人買仙癖野人手絹。”
“買?”明威詫異,“這樣買?”
“他不肯賣,我們才…”
李見微撇了一眼,教訓說:“強買強賣可不行,像什麼樣子?都回去吧,不許如此。”
說話者有些為難,又不敢和李見微狡辯,便對納蘭明威說:“前輩,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現在我們正在大範圍收集手絹,都是有指標的,上頭也是許我們這樣做的。”
明威看了看李見微,後者問:“那個上頭?”
這廝不敢回答,目視納蘭明威,明威笑着和他說:“你認得我這個納蘭前輩,還說知道我和你們李大人的事情,怎麼就不認識李大人本尊呢?”
“您就是李見微李大人?”他有些激動,連帶着邊上兩人也激動起來。
李見微有些不明白他們的情緒,只說:“誰指使你們收集手絹的,還有這樣強買強賣的方式?”
三人聞言心中便涼了一半,卻也不能不達,只回答說:“大人,我們都是雲崖山臨時委員會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散了吧,眼下的事情算了。”
“是。”三人散去。
李見微稍微安撫了那位被追得逃命的練氣散修,和納蘭明威直奔雲崖山執事堂而去。
執事堂魏欣的書房外面,李見微被一位練氣修士帶到了這裏,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面的說話聲。事先已經通報魏欣,顯然她不在乎甚至是故意讓李見微聽見、撞見的。
“這事情府衙要是這樣的態度,我當然也可以馬上停手,只是城主府那邊怪罪下來,你來擔責任嗎?”聲音是鄭宮的,很生氣。
“凡練氣、築基二境界之事務,府衙擁有最高權力,任何人不得抗拒!”黃江的聲音顯得咄咄逼人,“鄭道友,你的行為是嚴重違背夏律的,府衙方面多次接到舉報,降魔衛隊也接到舉報,說你的人是魔教弟子,我們豈能不管?你先是拘捕、甚至對抗,後來又拉出城主府的大旗,現在又鬧到大師姐這裏。莫以為背景大我們就不敢做事,府衙最不怕的就是背景。”
“哼,閣下上綱上線倒是有一手,事情牽涉到仙癖荒境,命令是王與之親自交代我的,難道我就不做了?好人都讓你們府衙做了,我給你們背黑鍋,你還唧唧歪歪的?要不事情你去做?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我可告訴你,你們府衙要是不放人,這事情老子就撂挑子,誰愛干誰干!”
“撂挑子就撂挑子,又不是我們要你乾的!事情我們府衙是撥了款的,你們強買強賣,還不知道從裏面貪了多少錢!”
“姓黃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叩叩叩”,書房的門被敲響了,門外書童說話:“大執事,李見微和納蘭明威兩位前輩到了。”
房中鄭宮和黃江吵得厲害,魏欣一直坐在堆滿摺子的書坐後面看東西,這時候抬起頭來,看他們兩人生氣的樣子笑了笑,起身繞過書桌去開門,喜笑顏開:“哎呀,什麼風把我們納蘭仙子吹來了?姐姐我這幾天正想念你呢,上次宴會也沒機會和你說話,怎麼樣,傷好些了嗎?”
納蘭明威是外人,鄭宮和黃江一看到她,戾氣消散大半,就要告辭。魏欣卻說:“不用走啦,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就讓李見微代表我吧,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們商量着辦吧。納蘭小姐,我帶你出去逛逛,讓他們煩惱去吧。”
明威看着見微,見微笑道:“師姐說的哪裏話,我一個後輩小子,哪有代表你的資格?就算肯我願意,別人也是不會認可的。”
“那好吧,長話短說,”魏欣回到話題,“王與之叫鄭宮組織人手收集仙癖野人手絹,手段有些過激,府衙的人不同意他們的手段,抓了一批人。然後他們就鬧來鬧去、扯來扯去,現在跑到我這裏來了。本來這種事情我也是經歷很多了,等閑視之。只不過你也來了,大家又多是熟人,也不忌諱什麼,不妨擺到明面上來,看看怎麼辦。李見微是清虛長老的弟子,目前不論是仙癖荒境的事情,還是捉拿魔教,金丹期都是清虛前輩為首,手絹的事情我這裏是扯不出結果的,你什麼意思?”
她目視李見微。
“兩位道兄,我剛剛在城裏也是遇到了這件事,強買手絹,似乎不好。”
“哼!”鄭宮不喜,直言凡:“你說的好聽,手絹都是難得之物,哪有人輕易拿出來賣?真要是什麼都能用靈石解決,哪有那麼多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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