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隨着高度升高，漸漸周圍的白霧多了起來，還是說今天的天氣不好，那不是隨時都可能下雨了嗎？
再向來時的路看去，好像真的已經爬了很高了，左右兩側都是高山，山谷外面雲霧繚繞。就在我們頭頂的斜上方有一座斷掉的棧橋，看起來是被故意破壞掉的，還可以看見一兩塊木頭在上面隨風飄動，感覺隨時會掉下來。
要到那裏估計還要爬好一段時間。已經爬了多久了？
“呼——大腿酸死了......還要多久才能到？”
“等下回來還要再爬一遍、到時候我就直接跳下去就好了——一給我個解脫吧。”九鳥說出有些唉聲嘆氣道。
“再休息一下吧，我大腿都快要抽筋了。”魔法師拄着法杖，已經完全變成拐杖了。順帶一提，因為前天和哥布林傭兵的作戰，馨宇桐的魔法杖斷成兩截只好新買了一根，這次是木頭的顏色稍微紅一些，上次那根與木棒太相似了。
山腳出發我們已經爬這座山爬了不知道多久，沒有台階而且坡度還很大，如果不休息的話大腿都有點受不了了。賽琳礦山可以說是在幾座山包圍的裏面了。
“喔？！”凌突然腳底打滑，不過還好穩住身形了。
“沒事吧凌？”在她身後的奧莉碧絲連忙撐住了她的後背。要是前面的人摔了，後面的人也會遭難。
“沒事......不小心滑了而已。”
“從這裏開始滾的話，會不會一路滾到山底下？”琦孟有些無精打采地打趣道。
在抓着兩邊的鐵索，經歷了一段接近垂直的縫隙，狹窄得只能同時讓一個人通過，腳能踩的地方還沒有半個腳掌大。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不遠處的那座斷掉的棧橋現在看起來龐大異常，雖然中間的一段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兩邊還牢牢地抓緊在兩邊的石壁上，看起來堅固可靠，如果沒有被摧毀前，可以同時支撐許多人同時過去，真是驚人，在這麼高的地方完成這種工程。棧橋的背後是一座更高的山峰，真正的高聳如雲，幸好目標不是那裏。
山頂上比較濕潤，到處可見堅韌的小草生長在岩石的縫隙見，也有蒼勁的樹木牢牢紮根懸崖邊緣。
賽琳礦山是阿拉巴吉亞王國在擴張邊境時開發的，但是自從被無命之主率領的諸王聯合軍隊攻佔之後就把這塊地盤分配給了地精，自那以後也一直是地精居住在裏面。
人族一敗塗地啊。
“真想吼一嗓子。”九鳥說道。
“這裏可是地精的地盤。”魔法師冷笑道。
“我只是說說而已，不行嗎？”九鳥用那雙犀利的眼睛看着魔法師，有些惱火的樣子。
地精是一種狗頭人形的種族，擁有很強的冶鍊技術，聽說工藝精湛的僅此於矮人和侏儒，地精的身形比哥布林要大上一號，也有不少身型高大的地精。
一進到礦洞裏面就暖和多了，但是還是沒有什麼生物的跡象。
“再走進去就完全黑了......”
“前面有亮光哦。”
這裏面有許多會發光的晶石，大多數會發散藍光，也有少部分會發出紫光紅光之類的，不過這些晶石只要一離開這裏的土壤就會失去作用，本身也沒有什麼價值。
很快我們看見三隻有些瘦弱的地精礦工，九鳥悄悄地上前，繞到了它們的後面，同時凌、琦孟和我一起上前。
「蜘蛛纏殺」是九鳥昨天新學會的技能，話說他學的盜賊技能都是從背面發動的。只見九鳥一躍而上，然後被察覺到的地精一個肘擊順利地打飛出去，屁股着地，看着都疼。
不完全是被地精察覺的問題，是他的動作本身哪裏就有點奇怪。
好在我的「順劈斬」傷害到了那隻地精，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不過本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只能說是巧合吧。一旁琦孟對盾牌的運用也越來越熟練，雖然有些慢，但是每次攻擊和防禦都找准了時機，說是精確無誤也不為過，他把那隻地精逼得節節後退，最後一擊成功收尾。
九鳥好像摔到了痛處，好一會兒都起不來了。
有點尷尬......
但我不怎麼會開玩笑，搞不好會適得其反，所以還是不笑地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不過有人突然倒地的話不能直接把人扶起來的吧？
不過大家都是一副沉默的表情，為什麼這幅表情？九鳥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九鳥你沒事吧？”琦孟走了過來，他也沒笑，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好笑嗎？那未免也太惡劣了。
“沒事。”九鳥有些不自然。
那麼此事就此揭過，我過去撤下地精脖子上的護身符。並不是說這些地精打造出來的武器將會被用來殺死人族，這種理由對我來說只是借口而已，我們只是需要錢，就此而言我們跟強盜其實沒有什麼兩樣。
不是因為什麼地精出於人族的對立陣營——難免會產出這種動搖。所以我們也應該抱着隨時被殺死的準備......
奧莉碧絲的頭上浮現一個奇幻的光徽，為死去的地精祈禱。
它們的護身符好像沒有什麼價值，一件是將一排牙齒串在一起，搞不好這就是地精脫落的，還有一塊紅色透明的晶石，最後是不知道用什麼包裹起來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外層方形的材質摸上去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做的，薄薄的一個，裏面有花草的香氣傳出來。
在此之後，因為從這些地精身上獲得的有價值的東西很少，所以我們只是盡量熟悉路線，遇上地精礦工便儘可能避開，以找到下一層入口為主要目標。
“這裏的地精太多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先把這一層熟悉了，準備明天再進入第二層。”
總之，節省體力也是一方面。不過在這裏我們在礦山裡也不知道外界的時間。
任勞任怨的地精礦工們瘦得皮包骨頭了，身上也沒有防具保護，還是揮舞着礦鋤工作着，雖然有着類似人族的四肢，但是外貌上差異過大，殺死它們也不會有太多其他想法。
“喂，你們肚子餓了嗎？”九鳥突然說道，“所以說差不多應該到中午了吧？”
所以用肚子來判斷時間嗎？不過礦洞裏面只要有地精的地方就會飄來一陣腥味，可能是因為這個我還沒有多少食慾，不過有時候身體需不需要食物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們按照標記原路返回，在地精挖的縱橫交錯的礦洞裏不做標記很可能迷路的，一路上我們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個交叉口了，這種走在幽暗的地道里，時刻會遇上敵人的感覺和在達姆羅沒有什麼區別，胃和身體僵硬無比，胸腔好像注入了什麼，隱隱想要擴張。
不過地精的嗅覺好像異常敏銳，希望不會出事。我們帶的也都是乾糧，根本不會有什麼味道散發出去吧。
又一次遭遇地精了，這次依舊是九鳥先上去發動偷襲，這次他還是是發動了「蜘蛛纏殺」，但是還沒有固定好就被甩出去了，但是好在穩定住了身形，沒有摔倒。緊接着馨宇桐一記火球打退了那隻地精。
“喂，九鳥，不要一直使用那個技能了吧？”事後馨宇桐皺起了眉頭，對九鳥道，“如果還不熟練，就用自己熟悉的招式不就好了？”
......
“不要再用那個技能啦？你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這樣很危險啊？”馨宇桐一臉難以理喻的表情說道，喔，太直接了吧。我暗底下盯着九鳥那邊，但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對手，九鳥失敗的次數的確越來越多——倒不如說到現在還沒有成功過。
“九鳥！不要再用「蜘蛛纏殺」了。”不斷地說道，這是第幾遍了，“到現在為止，你一次都沒有成功過誒？這樣下去會輸的？”
“知道了知道了。”看過去九鳥好像也有些不自然。但是他再接下來的戰鬥中也還是一有機會就不斷嘗試着新技能「蜘蛛纏殺」，不管是一開始的偷襲，還是和凌的配合中，或者是在對剩下的敵人的戰鬥中——好幾次都失敗，其中最後一次差點成功了。失敗的話樣子就會很難看，而且也往往意味着會陷入險境。
所以雖然馨宇桐一直在開口阻止九鳥發動「蜘蛛纏殺」，但是大家也不會覺得她太過分了，因為到目前為止九鳥真的一直都在失敗，的確有些危險，而且這樣戰鬥的重擔就會由凌來承擔。
不如說正因為是馨宇桐才會一開始就這樣直接說出口，阻止九鳥。
即便這樣，九鳥還是不斷嘗試着這個技能。就好像在跟自己較真一樣，應該自己也會認為這樣不好看之類的，但越是這樣越要做好給你看。讓人不由地疑問：九鳥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或許我一直都不了解九鳥是怎樣的人。
“你這樣凌很吃力呀？”魔法師還在不停勸說著。
“你今天怎麼回事啊，你戰鬥還是我戰鬥啊？”九鳥有些受氣地說道，不過用這種語氣惹得大家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可是你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呀？”
“會成功的會成功的。”九鳥敷衍着道，有些搞笑，然後轉過身去又加入戰鬥了。
其實按照第一層地精的戰力，也不會有多大危險......不過的確凌的壓力就會大了。不過如果自己認為行的話，就大膽去試吧？如果因為不熟練就不去使用怎麼掌握啊。我雖然在心裏這麼想着，但是卻說不出口，和九鳥配合的是凌，而且我也說不出來。
突然佩服起九鳥......就是這樣一直失敗，頂着某種壓力，明明對自己也有些懷疑吧？但是只要一有機會還是會不斷去嘗試......如果是我的話，我很可能做不到像他那樣吧。
外面下起了雨。灰濛濛的天空，不過還是很難確定現在的時間，有些下雨的早晨看起來和傍晚下雨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涼風繞着身體轉圈圈，有點冷。之前就聽說這裏好像會經常下雨呢。
“下雨了我們要怎麼回去啊？”雖然還是小雨，但是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只能等了，我們沒有傘啊，這麼長的路淋雨走回去話絕對會感冒的。”神官只能治癒傷勢，像是感冒之類的病症還是要靠醫師解決的。奧莉碧絲眨了眨眼睛，偶爾也會滋生出和這樣的人兩人在一起之類的念頭？？？在這樣冰冷的雨天裏互相溫暖真是——做夢。奧莉碧絲作為女孩子男生打交道也意外得好相處，她和別人說話也總是會笑，笑容也是一樣友善，和她相處的確會覺得：如果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笑着的話的確就會有很多不一樣，這就是所謂笑容的力量吧。
偶爾有些古靈精怪，也很爽朗。曾有一次和她對視，我感覺她的眼睛彷彿在閃爍。真是合格的隊長。所以連想都不敢想。
我們只好獃在洞口等雨停下來。
Waiting······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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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雨一下子突然變大了，又慢慢慢變小了？不過可能是習慣了下意識以為變小了？不過肯定比剛才大。
“雨越下越大了......”琦孟推了推眼睛。
“好冷啊。”三個女生並排坐着，馨宇桐一隻手勾着凌的手，一邊攬住奧莉碧絲，說話間還向奧莉碧絲靠了靠。這個動作也太犯規了，看得琦孟揉了揉眼睛，九鳥眼睛都瞪大了。
九鳥瞥了魔法師一眼，然後突然轉頭看向我？
“雷格——我們也——？”他一臉笑意着靠過來。
我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太奇怪了——”
“哼，琦孟，那我們一起，冷死他。”說著九鳥一攬住琦孟，只能發笑了。
洞口裏面的一部分也都會被雨水濺到，我們不得不往裏靠了靠，有一條小水流正在慢慢向裏邊蜿蜒前行。
“這雨要什麼時候聽下來啊？”魔法師不斷抱怨着。但抱怨也於事無補。
“好像也沒有要停的趨勢。”凌抬頭看着洞口外的天空，根本看不見天空了。
“唉？我們不會要在這裏過夜吧？”雨水打在裏面的石頭上，上面的苔蘚看起來更濕潤了，然後其中的一滴點又會濺射起來。
昏暗和雨，但是好在大家在一起不是嗎？如果是一個人的話未免會覺得孤單。在這種地方，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會很難耐吧？也不會嗎？
當下的時間好像無事可做了。
“喂，你們賺到錢了都打算幹什麼？”不知不覺中馨宇桐發起話題了。
······
“我......我先嗎？”奧莉碧絲也沒有推辭哦，笑着說道，“不知道誒，我有點想去精靈之森看看哦，想看看精靈有多漂亮之類的......”
“是去外面旅行是吧！”九鳥好像對這個話題格外感興趣，繼續問道，“那去過精靈之森呢？接下來去哪呢？”
“哎呀，還沒有想那麼多啦。”
大家開着玩笑，突然時間不是那麼難耐了。現在即使不出聲，只是在旁邊笑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以外的人。
······
“雷格？為什麼大家說什麼都在旁邊笑呢？”突然九鳥把話題轉到了我身上。
“本來就是這樣吧？不管誰說話雷格都在旁邊笑哦。”凌突然笑着說道，她這次說話的樣子我也有點陌生。不過我是這樣嗎？嗯？我也沒有都在笑吧......
馨宇桐說是想要開家店，在哪裏開做什麼都不是很關鍵，哦不是，是在陪奧莉碧絲去過精靈之森后再回來想開店這回事。目前的意向是服裝店吧？
崎孟和九鳥似乎都想要去天龍山脈以南，去阿拉巴吉亞王國內地。
我和凌也還都沒想好。
就這樣，忽然間馨宇桐靠在奧莉碧絲的肩膀上睡著了。我們其他五個人都還醒着，沒想到她這麼安心地入睡了，不過也可能還沒睡着吧？
靠在奧莉碧絲的肩膀上的臉變形了？我們看着她不由地笑了起來。
“姆？”馨宇桐突然起身，但是還沒睜開眼睛，不，原來有睜開一條縫嗎？
“怎麼回事啊你，這樣都能睡着。”九鳥吐槽道。
魔法師抹了抹嘴角，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奧莉碧絲實在是太舒服了。”
犯規的話么？
我們原本想升起一個火堆，不過好像也沒有木柴。慢慢地我也有了困意，倒不如說是連想都不敢想，不過想想也不犯規吧？難道連想想也不行嗎？只是單純想想而已。
果然還是想也不能想嗎？只是想想又有什麼關係，要是連想都不能——為什麼要那樣呢？
我並不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