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該收場了
天幕一直發白。白得猶如地上的雪。
天上正在下着鵝毛大雪。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片片雪花降落在我赤.裸的身上。冰冰點點。
正坐在潔白的雪地上,赤.裸着全身的金拾正在抬頭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的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白雪。
從他的一雙眼睛裏,我看到了一份堅毅和憤怒。
“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孩子的話,我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和你拚命!”金拾咬牙切齒地說。
我沒有吭聲。只是看着他。
“你能不能饒了我的孩子?”金拾問。
作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搖了搖頭,說:“不能!我必須要殺死他們!”
“為什麼?”金拾大聲問。
“你見到過你的兩個孩子嗎?”我問。
金拾搖了搖頭,說:“還沒有!”
我說:“等你見到了他們,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
一柄長劍慢慢地從我的身體上被抽出來了。
在我的身上,前後兩隻血窟窿里,血流如注。
持劍的年輕人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的名字叫作一個無敵。
我可能會死。
但只是可能。
“可能”二字代表了未確定因素。
未確定的事情總會有變差。
我抬頭仰望天空。只見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着。
“你一定會死的!”一個無敵說。
“為什麼?”我說。
“因為我用的是控局之人的劍!這把長劍帶有設定功能!它設定的是對手的命運!”一個無敵說。
一把帶有設定功能的劍。劍出。人的命運被設定:被劍刺殺而死。
我忍不住咧開一張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對方問。
“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我說。
“什麼事情?”對方問。
“你的名字,一個無敵,起的真是可笑!”我說。
“怎麼可笑了?”對方問。
“沒有誰是無敵的!敢說自己是無敵的人,他很幼稚,很可笑!”我說。
對方冷哼一聲,說:“不知道咱倆誰可笑!你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逞嘴舌!”
“就算我會死,我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上!不過,你的無敵,今天就要毀在我的手上了!遇見我,你不是無敵!”我說。
接下來。誰也不再說話了。
對方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時間正在沉默的氣氛中一點點地流逝着。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一柄長劍,上面染着我的血。突然變得粉碎了,落一地灰色渣滓。它就好像一根受到擠壓的冰凌,很乾脆地碎掉了。
“這……”一個無敵臉上帶滿了震驚,說不出話來。
正站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杜衛城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你的劍,固然是一把好劍,但不該沾上花中淚的血。他的血具有最神奇的能量,當然會絞碎你的劍!”
“這、這可是控局之人送給我的劍。是他親自打造出來的一把劍!”一個無敵說。
“不管是什麼東西!凡是沾上了花中淚的血。都只有被絞碎的份!”杜衛城說。
“你錯了!並不是任何東西都能被我的血絞碎!”我說。
“還有什麼東西是你的血絞不碎的?”杜衛城問。
“至少有兩樣東西可以排除之外!”我說。
“哪兩樣東西?”杜衛城問。
“我畫畫所用的紙!還有這雪!”我說。
“你畫畫所用的紙,到底是什麼紙?”杜衛城問。
“用的是三層空間紙!”我回答道。
“你從哪裏弄來的三層空間紙?”杜衛城又問。
我沒有回答。
仰望天空。
只見天幕很白。白得猶如地上的雪。
天上正在下着雪。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這雪,又是什麼雪?”杜衛城換了一個問題問。
“這雪,不是普通的雪!”我說。
“這雪,怎麼不普通了?”杜衛城問。
“你看,這雪,是什麼顏色的?”我說。
“雪是白色的!”杜衛城說。
“白,有多白?”我說。
“很白很白!要多白就有多白!最白的東西也不過如此了吧!”杜衛城說。
我正在看着杜衛城。
杜衛城也正在看着我。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着。
“你認識二桃嗎?”我問。
“二桃?乃一棵桃樹。樹上只結出了兩顆桃子。一顆是黑桃,一顆是白桃。一對黑白桃,乃黑白之源!對嗎?”杜衛城說。
“對!二桃乃黑白之源!這場潔白的大雪,就是二桃施降下來的!”我說。
杜衛城搖了搖頭,說:“我不信你這話。你應該是在胡說!”
“我沒有胡說,這一場大雪就是二桃施降下來的!”我重申一遍。
“他為什麼要施降這一場大雪?”杜衛城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真不知道二桃施降這一場大雪的用意何在!”
“那你怎麼證明這一場大雪是二桃施降的?”杜衛城說。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我還真沒辦法向你證明!你愛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接下來。
誰也不再說話了。
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除了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一瞬間,天幕全黑了。
天地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耳邊正刮著呼呼的風嘯之聲。
一瞬間,天幕全白了。白得猶如地上的雪。
緊接着又是在一瞬間發生了:地上的雪變成了黑色的雪。
黑色的雪花在空中迷亂飛舞。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妖異。
“你看見了嗎!是二桃在炫技!”我說。
“這個二桃,他到底想幹什麼!”杜衛城說。
雪又變成了白。
潔白的雪花在空中迷亂飛舞。
白色的天幕,慢慢地變化了。變成了紅色。
紅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濃。
沒過上多大一會兒。天上變成了一片血紅。似一片血紅的大海。
雪停止了下。
天上開始下雨了。
是紅色的雨。紅的像血。何止千千萬萬滴。從紅得如一片血海的天上驟然急促地降落下來。
血紅色的雨滴降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猶如盛開着一朵朵鮮紅的花。
不一會兒。
潔白的雪地被染成了一片血紅。一望無邊無際的血紅。
紅色的雨還在下着。
天地間瀰漫著一片濃重的血腥味。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紅色的雨終於停了。
天幕又恢復了白。
雪又開始降落。
現場誰也不說話。
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雪下得越來越大。
很快,新的一層白色積雪覆蓋住了原先的被紅雨染紅的雪。
大地上又是一片白皚皚。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一個無敵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的一雙眼睛正在流眼淚。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現場的人,誰也不說話。
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很久。
一個無敵仍然在流着眼淚。
他好像有流不完的淚水。他臉上和手上,還有脖子上的皮膚開始萎縮,出現了一道一道越來越深的皺紋。
他的整個一副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着萎縮。
萎縮的速度越來越快。萎縮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他就好像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人一樣。
突然,手執一把黑色匕首的瞎老太婆衝過去,往一個無敵身上狠狠刺了一刀。在他的肋下刺出了一個窟窿。從他身上的窟窿里噴出一股清水。
清水是溫熱的,澆在雪地上還冒出一股淡淡的煙霧。
正站在一旁的杜衛城說:“原來你將他身上的血換成了水!”
我說:“這個人不能留!”
“為什麼不能留?”杜衛城問。
“因為除了遇到我之外,他真的是無敵!再加上他手持一柄帶有設定功能的長劍。他想殺誰就殺誰。控局之人放縱他胡亂殺人。但我可不會放過他!”我說。
“你毀了他,豈不是等於得罪了控局之人!難道你就不怕控局之人找你的麻煩?”杜衛城說。
我搖了搖頭,說:“不怕!”
“為什麼不怕?難道你覺得自己能對付得了控局之人?”杜衛城說。
我說:“其實,我和控局之人並未真正的交過手!我曾經和他交手過一次,但我假裝輸了!那次不算真正的交手!倘若真正的交起手來,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杜衛城不再吭聲了。他看着我的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怪異。
只見一個無敵慢慢地歪倒下了。他的身體已經嚴重變形,就像一隻失去了水的囊袋,窩折成了一團。他的一雙漆黑的眼睛裏還正在流着淚水。顯而易見,他淚汪汪的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