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名被扎針
這些年來,雲老太太一直對雲老漢把外室的兒子抱回家來養耿耿於懷。
但礙於老爺子對這個小兒子格外關照,也不敢將這個兒子趕出去。只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處處刁難、打壓。
好在雲家老四一家這些年忍氣吞聲慣了,幹着做苦最累的活,吃着他們剩下的飯菜。一時讓雲老太太也抓不住他家的把柄,只能暫且忍耐着。
今天可讓雲老太太逮住了機會,又怎能輕易就放過。她一定要藉著這個機會,把這一家野種給趕出去。
慕容輓歌的弟弟雲常林也是個激靈的,一直躲在門外觀看,見母親和姐姐要吃虧,就悄悄離開,一溜煙跑去上房請爺爺。
翠蘭聽婆婆說出這番話來,氣得直掉眼淚,她哽咽地說道:“阿娘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當初我嫁進雲家,您也是坐在父母席上吃了媳婦的茶,那就說明您認老四這個兒子。如今您一口一個野種的罵著,那就是否認老四是雲家的兒子。至於老四究竟是不是雲家的兒子,我不清楚,這個官司怕是只能去問阿爹。”
雲太太一看這個素來溫馴的媳婦竟然說出這番話來,一時又氣又惱,直接舉起拐杖在翠蘭頭上狠狠砸了一下,罵道:“好哇,我竟沒發現你個沒嘴葫蘆還有這番口才,好一個巧嘴,揶揄起婆婆來了。好好好,既然我受了你的茶,應了你一聲阿娘,那好,你這樣出言無狀,衝撞婆母,那就讓老四寫封休書,打發了你這個少條失教的東西。”
翠蘭莫名挨了婆婆重重一擊,哎呀一聲抱住腦袋,鮮血順着指縫處溢了出來。
慕容輓歌一看母親竟然被打破了腦袋,急忙鬆開雲瀟月,着急地抱着翠蘭說道:“阿娘,你怎麼樣了?”
大娘子桂香見機一把扯住慕容輓歌,還想繼續追問問衣服的下落。
雲瀟月一見連忙說道:“大伯母,快點給這個妖孽貼上紙符,讓她現出原形,阿奶,你的祛邪針呢,扎她。”說著,猛地上前按住輓歌,大娘子粗壯的身軀也欺了上來按住了慕容輓歌。
慕容輓歌怕她們傷到自己娘親,只能把娘親緊緊護在身下,騰不出手來取應付她們。
雲老太太拿出一根長滿鐵鏽的黑乎乎的長針,連喝兩聲:“妖孽還不趕緊現出原形來。”說著直接一針扎進慕容輓歌的肩膀。
慕容輓歌疼得渾身一陣*,當下心中氣惱直接用膝蓋猛地頂撞在桂香的膻中穴,又順勢擊打了雲瀟月的肩井穴。兩個人頃刻便敗下陣來。
在中醫上來說按壓針灸膻中穴位可以治療胸痹心疼,腹部疼痛,咳嗽氣喘缺乳噎膈等病。但被擊中會內氣散漫,心慌意亂,神志不清。因此桂香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呢,就感覺渾身無力,捂着心口發懵。
雲瀟月只覺得肩背部一麻,脖子和腦袋瞬間軟了下來,朝一側歪去,整個胳膊也癱軟了一樣,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眾人正在打鬧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重重地咳嗽一聲:“都在幹什麼呢?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跟潑婦還有什麼區別?你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竟然為老不尊,帶頭刁難一個小丫頭,你就不知道害臊嗎?”雲老漢陰沉着臉,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看着雲老夫人。
雲老漢很少發怒,每日裏都是樂呵呵的由着雲老夫人折騰。但他畢竟是雲家家主,他真發起怒來,眾人心裏都怕得要死。
雲老夫人臉上流露出駭然的神情來,她強咽了幾口吐沫,梗着脖子說道:“這個小野種,手腳不幹凈居然偷東西,可見原來家裏丟的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這次由不得你了,這家人今天必須要趕出去。今日他們不走我就離了這裏。把你外面那個老妖精從土裏扒出來供上香案,你們一家人過吧。”
雲老漢一聽雲老夫人竟然當著晚生後輩說出這等混賬話,頓時生氣地斥道:“當著小輩的面,在這裏胡唚,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都給我滾回屋去,小心我一會打斷你們的腿。”雲老漢說著舉起自己手裏的拐杖,一直伸到雲老夫人的頭上。
雲老夫人嚇得頓時禁聲,像被人捏住脖子的雞一般,憋了滿臉通紅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雲老漢瞪了雲瀟月一眼,並未搭她的腔,而是溫和地挽着慕容輓歌說道:“丫頭,聽說你會說話了?還有這等奇事,那你告訴阿爺,到底怎麼一回事?”
“既然阿爺在了,我今日咋就把話說明白。絹帛是二姐偷的,就藏在學堂後面的夫子像上面是神龕里,她怕我告訴大娘,就用瓦片打破了我的腦袋,那瓦片她也扔在了夫子像後面。”慕容輓歌看到家主都出來了,就一臉氣憤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你們怎麼能信她,一個鬼上身的人,還不是鬼話連篇。”這雲瀟月一看不妙,索性死不認賬。
慕容輓歌冷笑,說:“你們儘管去找,找到了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
慕容輓歌為了洗清自己,替阿娘討回公道,強撐着病體引着眾人一起去了學堂後面的夫子廟。
果然,眾人在上面掏出個布包來,裏面正是大娘子的絹帛。
雲瀟月還想抵賴,無奈布包上海綉着她的名字,正是她平時上學堂用的包書的布包。
雲常林也在夫子相後面找出來帶着血跡和一些毛髮的瓦片,正是打傷慕容輓歌的證據。
眾人終於無話可說。
翠蘭瞧着瓦片上的斑斑血跡,早就心如刀割,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攬着慕容輓歌,嗓啞聲嘶哭喊地說:“求阿爹給我們一個公道。”說罷,眼神堅定地望着雲老漢。
那眼神里藏着翠蘭這十幾年來受過的所有委屈,還有被壓迫到想要不顧一切地反抗的決絕。
雲老漢氣得鬍子發抖,憋了半天,滿臉漲紅,說出兩個字:“報官!”
雲瀟月一聽雲家家主說報官頓時害怕了,慌忙抱住輓歌的胳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求道:“姐姐本來是逗妹妹玩呢,不是有心的。不想失手打破了妹妹的頭,我怕家裏人責怪,一直不敢說,後悔的一夜沒睡着。還好妹妹沒事了,妹妹你就莫要怪罪姐姐了。”說完趴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彷彿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