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麼沒讓瓦片砸死你?
大娘子依然害怕慕容輓歌是詐屍了,畏縮着不肯去接那張紙符。
雲瀟月倒是不怕,走上前接了紙符,眸子裏帶着陰狠的目光,伸手就要給慕容輓歌貼在額頭上。
這時,一直沒有做聲的慕容輓歌突然出手,一把扣住雲瀟月的手腕,暗中掐住她的內關穴。
慕容輓歌朝大娘子笑着說道:“論輩分我也得尊稱你為大伯母,你絹帛丟了心裏着急我也能理解。但你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隨便冤枉好人呢?你這麼做我就不能理解了,難不成你見我是個啞巴,就覺得我好欺負,故意栽贓陷害我不成?”
慕容輓歌說完的時候,目光森冷,銳利的眸子一咪,垂眼冷笑,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冷、邪魅的氣息。
這樣的慕容輓歌眾人哪裏見過,因此皆是目瞪口呆。
因為慕容輓歌從小就是個啞巴,郎中說是胎里所帶,無葯可醫。長到十四歲都未曾開口說話。這死了一回活過來就算了,竟然連啞巴都能開口說話了。真是奇了。
四娘子翠蘭又驚又喜地抱住女兒,眼含熱淚地說:“我的好女兒,你竟然會說話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啊!”說完又是哭又是笑。
瞧着養母的模樣,慕容輓歌心裏生出許多酸楚,她安慰母親說:“阿娘,你放心,我有辦法證明我沒有偷東西。”
雲瀟月從呆愣中回過神來,頓時一臉驚慌,沒想到這啞巴死而復生不說,竟然還能開口說話了,那樣她的秘密可就守不住了。
老大娘子桂香也一臉驚異,訝異地問道:“這個死丫頭死了一回竟然不啞巴了?能開口說話了?既然你說不是你偷的,那你告訴我絹帛去哪裏了?這院子裏都是姓雲的,他們斷然不會偷自家的東西,只有你一個外姓人,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
慕容輓歌簡直要被桂香的腦迴路給氣笑了。自家人就不偷東西了?這個臉必須要打。
因此慕容輓歌含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驚慌失色的雲瀟月說道:“絹帛藏在哪裏了……怕是要問二姐姐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桂香一時有點發懵,回頭去看雲瀟月。
“你個小野種怎麼沒讓瓦片砸死你?一醒來就胡說八道,我家瀟月怎麼會知道大嫂的絹帛藏在哪裏了?”沒等慕容輓歌答話呢,門帘一挑從外面走進來一位,滿臉黝黑,一說話就露出滿嘴黃牙的高大魁梧的中年女子。
慕容輓歌認得,這位正是二房的伯母秋月。
原本雲瀟月把慕容月輓歌打死以後,心裏非常害怕,就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自家娘親說了清楚。
二娘秋月心道反正是個撿來的啞巴,死了就死了,只要自家女兒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就行了。
因此這邊鬧騰到現在,她也沒有現身。
後面聽着不但慕容輓歌沒有死,還能開口說話了。而且還直接把髒水潑到自家女兒身上了,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這二娘秋月本是獵戶家的女兒,從小跟着爹爹上山打獵,不但身材魁梧,身手矯捷,一張嘴更是跟刀子一樣,字字句句都直戳人的心窩。
尋常便是雲老夫人也輕易不敢去惹她。
“二伯母怎地就知曉我是被瓦片砸了頭?莫不是二姐做賊心虛,回家便提前告訴你了?”慕容輓歌依舊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無害,實則那雙眼睛裏蹦出的精光,像一把刀一樣直扎二娘秋月的心。
養母翠蘭頓時明白了什麼,含着眼淚指着雲瀟月說道:“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狠毒,輓歌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竟然下次毒手?虧輓歌還叫你一聲姊姊,我要去報官。”
這翠蘭原本是個極其懦弱的性子,這些年來在雲家忍氣吞聲慣了。如今見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遭此橫禍,當下把心一橫,也敢出言頂撞了。
雲老太太早就看出端倪,一聽翠蘭說要報官,頓時厲聲斥道:“報什麼官,多大點事?還覺得不夠丟人?你又怎知道這丫頭說的是真話。”
雲老太太又抬頭朝雲瀟月使了個眼色,問道:“二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說實話。”
雲瀟月瞧了雲老太太一眼,眼珠一轉頓時聲淚俱下,柔柔弱弱地說:“四妹,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身妹妹對待,可是你怎麼能如此誣賴與我?蘭月親眼看到你拿着大娘的絹帛跑了出去,我們倆還尋思着姐妹一場想替你瞞着。誰知道你見事情瞞不過去了,便推到我的頭上,真沒有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奶奶,輓歌她……輓歌她還小,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說著就搖搖晃晃似要昏倒。
慕容輓歌對雲瀟月這種白蓮花的手段一目了然。因此手上稍微一用力,雲瀟月頓時感覺半邊身子都是麻得,因此嚇得尖叫了一聲,也不敢再有動作了。
三丫頭雲蘭月原本是想來看熱鬧的,誰知道就這麼被自家二姐給拖下了水。無奈之下只能點頭說道:“是……,那日我瞧見一個人從大娘屋裏抱着東西跑了出去,瞧着身形似像輓歌。”
這雲蘭月也是個聰明的,見慕容輓歌能說話了,這話也就說得似是而非了。
雲老太太哼了一聲,一把扯過雲瀟月,對着慕容輓歌喝道:“暫且不管這絹帛是誰偷的,你死而復生是事實,啞巴開口說話也是事實,我看你就是邪靈附體,再不放手,小心我拿驅邪針扎你。”
雲老太太一邊對着大娘子桂香說道:“你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掰開她的手,還反了天了。”
桂香聽了婆婆的吩咐,躊躇了一會,只得硬着頭皮,磨磨蹭蹭上前。
二娘秋月一見,一個箭步來到慕容輓歌身邊,伸出尖尖的指甲就要去抓慕容輓歌。
四娘子翠蘭一見眾人欺負慕容輓歌,當下把心一橫說道:“你們太欺負人了,明明衣服不是我家輓歌偷得,還莫名被你們給打破了頭。如今你們不還輓歌的清白就算了,還拿什麼妖孽不妖孽的來污衊我們,還有沒有天理?”
“跟我講道理?你們一家子是什麼來路,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裏沒數嗎?幾張嘴在我這個院裏白吃白喝這麼多年,我又往哪裏去說理?一個來路不正的野種,還想騎在我頭上拉屎不成?”雲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用力在地上搗了搗,發出咚咚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