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父，我回來了。我好不容易買到了一些肉，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頓了。”程俊材小心地推開破破爛爛的大門。

裏面劈柴的葉問，劈完最後一根柴，放下柴刀走了出來，看着那包肉，眉頭微皺，說道：“你又買肉，現在時局這麼不好，你自己多留點錢。”

“哈哈，師父阿。這錢呢，就是要花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搞不好明天我就被日本人打死了。不花完，便宜日本人嗎？”

“不準說不吉利的話。”張永成挺着一個大肚子從廚房出來，聽到程俊材這樣說，面露不悅，知道張永成是好心，程俊材把荷葉包裹的肉遞給張永成又在地上吐了幾口口水，連聲道歉，“我不說。”

“老師你隨地亂吐。”葉准跟了出來，拍手笑道，感覺抓到了程俊材把柄，卻被程俊材笑咪咪的在他肩上輕輕一拍，“阿准，昨天的作業，寫完沒有？”

本來很開心，開心晚上可以吃肉，還抓到程俊材把柄的葉准，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沒有”

“沒有還不快做，要是做不好，晚上你就沒肉吃。”“不要阿，老師你不是說，我正在發育，所以要補充營養嗎？”“沒關係，一天兩天不補充，不影響。還不快把作業本拿出來，是不是有哪裏不會寫的。”

當日本人在大亞灣登陸后，葉家立時陷入困頓。葉家還是照原作那般，被日軍寫作徵用，讀作霸佔的，當了日軍總部。昔日的葉家老爺，頓時陷入生活困苦。

不過因為程俊材未雨綢繆的情況下，葉家情況不算太遭。雖然房子還是很爛，可是至少吃穿還不用發愁。

程俊材事先就囤積了一些大米和一些銀錢，至少讓葉家生活不至於那麼困頓。

不過既然是敵占區，生活想像以前那樣一般，自是不可能了。大米還好，肉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照三頓吃。練武之人，肌肉發達，營養需求更大。

肌肉消耗得能量多，在富裕的日子不是問問題，甚至還是優點。肌肉發達的人，哪怕一樣坐着不動，熱量消耗都多。可是在這個年頭，就是難過了。

為了讓葉問保持體力，準備迎戰三浦。程俊材想盡辦法，多弄點肉給葉問補充營養。當然，名義上他得換個名目。葉問是不受人恩惠的，那怕是有弟子之實，無弟子之名的程俊材，都不可以。

葉准就變成了最好的藉口，藉口小孩發育需要營養，還有張永成懷孕也是。

這就是惡耗。

張永成懷孕了，天大的惡耗。

他記得原作中是沒有的，雖然印象模糊，至今才想起一點東西。可是他肯定，原作中張永成沒懷孕。

現在張永成還不到臨盆的程度，可是也不小了。對程俊材來說，這是一個超級壞消息。挺着大肚子的張永成要怎麼逃亡？

不會逃亡的半途小產了吧。

對此，程俊材很是擔憂。對營養的事情更是上心。

“師父，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什麼事？”“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現在在泉叔的棉花廠幫忙，可是，最近有不少人來騷擾，周叔想請你去鎮場子。”

“鎮場子？不用了吧，有你出手就夠了。不然去找日本兵。”葉問不受人好意，但是很願意幫忙。只是轉頭看到挺着孕肚的張永成，只能狠心拒絕。

葉問不來，程俊材就傷腦筋了。打一個兩個，他還可以，打多的話怎麼辦？並且，棉花場是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阿。

周清泉的棉花場，也是劇中一個關鍵，這點他還記得。雖然關鍵是什麼，他忘了，但是呢，他記得葉問在棉花場教拳的場景。

並且，這也是真實葉問人生轉折的關鍵。

據他在網絡上看到的一些訪談，葉准回憶以前葉問是不收徒弟的。關鍵就是棉花廠，葉問首次收徒就是在棉花廠，教女工打詠春。

這之後，才有葉問到香港開班授徒，傳授詠春，這才有了李小龍，才有了詠春後來風行世界。

詠春在葉問手中，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僅是更注重實戰。葉問的學問很好，家裏有錢可以請家教，他把科學的見解帶入詠春。

也許在祖師嚴詠春手裏，詠春就是這般。女人力氣小，並且在古代封建社會中，當女人迫不得已出手，那就是大事。所以出拳要直接、要快。

可是葉問最大的貢獻是，有教無類。不光是注重實戰，更是因為葉問排除門戶之見，允許詠春傳授外人，外國人。

雖然武術到了近代，已經不在是傳統的師徒制，精武體育會的出現，更是倡導全民練武，以強國強民為目標，公開吸收會員。

可是傳授武術給外國人，真是頭一遭。葉問的詠春，以實戰為主吸引了不少人學習，後來更是打破偏見，允許傳授給外國人，才讓詠春風靡世界。

程俊材很擔心，要是葉問不去紗廠授徒，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發展？雖然他中就會離開的，可是不願意看到詠春就此脈絡。

“時隔負幾十年，我又當上保安了，這世道真奇妙。”吃過晚飯，程俊材匆匆忙忙往回趕。夜裏是有宵禁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因為這愚蠢的原因被打死。

回到紗廠，紗廠所有工人都已經下班了。程俊材將大門落鎖，前後巡察一番，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床鋪上，程俊材不由得為世道奇妙，感到好笑。

他現在暫時住在紗廠，擔任經理兼保安。白天擔任經理協助周清泉管理工廠，晚上就住在紗廠，擔任保安。

葉家都被沒收了，他自然不能再跟葉家住在一起。另外租房，他嫌麻煩、也嫌浪費錢，乾脆就住在劇情點這裏。

雖然這兩個兼職莫名其妙，後世公司裏面哪有經理兼任保安的，好似周清泉苛待他。但是內情他清楚，他這經理不稱職，他哪懂什麼工廠管理，並且白天他還會花時間練武，也算曠職了。

只有晚上的保安，才算是正職。世道亂，別看棉花既不能吃，也不能穿，但就是會有人鋌而走險，偷出去轉賣也好阿。

“哎，師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意外懷孕呢。”巡視過後，程俊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到自己應該快要可以回去了，又想到張永成懷孕，會不會受不了逃亡路上的顛簸，就睡不着。

雖然他做了很多準備，但是孕婦的逃亡，就是會比一般人困難得多。

結果，因為發愁程俊材始終睡不着。也多虧如此，半夢半醒間，聽到了一點動靜，當即翻身坐起，下樓查看。

“誰在哪裏。”下了樓，程俊材尋摸到了倉庫，聽到有動靜傳來，程俊材大喝。

沒有貿然衝出去，怕對面發現他只有一個人，想要嚇唬嚇唬對方，讓他們知難而退。不管怎麼說，都是中國人，雖然偷東西很可恨，但是戰亂年頭，能少死就少死。

要是被日本人抓到，就是一個死。

“別怕，這裏就他一個人守夜，把他做了。”哪知道，他有心放水。對方卻沒打算放過他，幾個腳步匆匆朝他過來。

“好膽，你們這是暗偷不成，改明搶阿。”來者不善，程俊材也不怕，面對四人，手中的長棍擺出六點半棍法。

四人都矇著面巾，且兼身材魁武之輩，看到程俊材，二話不說，舉刀便砍。程俊材抖擻着手裏的棍棒靈活應戰。

雖然八斬刀他已經學得很熟練了，但是他還是喜歡六點半棍法。無他，等回去到現代，他可以帶着長棍上街，可是帶刀就有問題了。

並且，一吋長一吋強，用長棍他更有一點優勢。

當下，程俊材且戰且退，將長棍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其中一人一時不察，被程俊材一棍掃到手上，刀被打落，捂着手慘叫後退。

另外一人本來趁隙上前想要搶攻，程俊材俐落的走位，避開他的刀勢，順勢一點，又是一把刀落地。

不過，他的攻勢也就到此為止了。為了擋住一把刀的攻擊，他不得不拿棍去擋，結果一下被人削成兩段。這下他連唯一一把武器都失去了，不得不左閃右躲。

“操，蔡李佛，龍形拳。你們倒是能走到一塊阿。”程俊材一邊閃躲，抽空還擊一下。還清楚的認出這兩人的招式。只是然並卵，對方反而加快了攻勢。

“你們還不走，再不走日本人就來了。”“這點不用你操心。”一人顯然是打出了真火，啞着嗓子喊道。

“不知好歹。”不是看在同是中國人，你們也是為生活所迫，不想為難你們。我早就下狠手了。

剛剛那兩下，如果刺到對方腳上，把對方打瘸，被日本兵追的時候，一定跑不了。結果，他手下留情，別人不領情。

現在，兩個緩過氣來的人，也開始逼近。

只是，他生氣也沒用，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到時候被兩人左右一夾，他就等着被人砍成十八段。

程俊材左躲右閃，最後不得以的從脖子掏出一個小哨子，開始狂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