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夢魘
平靜的湖面之上，突然出現一道光影，光影漸大，從湖面之上緩緩升起，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劇烈的燃燒，無數的火焰從火球之上落下，落在湖水中，變成一道道升起的白煙。
緩緩升起的白煙，變成一個個的頭顱，白色的頭顱。
風微起，吹動湖面，泛起道道波紋。
一時安靜的湖面之上，突然響起了嘈雜的喧鬧聲。
沒有人能從這些噪雜的聲音中聽出這些人說的內容。
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現在蒼穹之上，嘈雜的喧鬧聲突然間的變得安靜無比。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似乎連微風也停止了吹動。
黑影是一個巨大頭顱，看不清這頭顱的臉，可是那雙眼睛卻如同兩個燈籠一般，發出駭人的光芒。
黑色頭顱突然間張開了如同池塘般的大嘴，發出一個莫名的聲音。
白色頭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了蹤影。
天空中墨雲，如同被墨汁染過一般，變成了漆黑水墨畫。
黑色頭顱在雲中穿梭流動，漸漸消失了蹤影。
蕭墨雨從睡夢中醒來，蒼白的面容之上有一絲疑惑之色，這個夢已經伴隨着他許久，可是他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夢的內容。
夜已深，風漸起，內息中的疼痛去沒有消失。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強行過度真氣，讓自己受了不小的傷，這個傷估計沒有一段時間很難康復。
艱難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穿衣下床，來到了屋外，來到了小院之中。
天空中不知何時，竟然升起了一輪圓月，他看着這輪圓月，在心中暗暗盤算着時間，過了許久，他才在心中暗道：“想不到這一次，我竟然昏迷了六天。比上一次還多了兩天。”
“鬼醫說的話，看來是真的，我雖然能夠藉助外力勉強催動困龍陣，可是對身體的傷害卻是極大，若再次施展，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
……
書院後山，月光從天空灑下，照在一處光滑的石頭上，石頭上光滑如鏡，泛起了道道光亮。
在光滑的石壁中，一個淡淡的人影，站立在石壁旁，只見她一身淡白衣衫，目光深邃而悠遠，她望着遠方。似乎要透過這層層薄雲，望向極遠的地方。
月光照在她白皙臉龐之上，風吹動她淡白衣衫，遠遠望去，就如同九天降落人間的仙子一般，艷麗不可方物。
一個聲音從身後緩緩響起，腳步平和而堅定。
月光的美麗女子聽到這個聲音，並沒有回頭，依舊望着遠方。
“雪兒，怎麼晚還沒有睡？是不是有心事？”一個平靜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被稱為雪兒的女子，聽到這個聲音，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而是淡淡應道：“沒有，只是看這圓月明亮，月光怡人，出來看看這月色。”
被稱為二師兄的人，正是那日在城門上站起的青年書生，他叫北柳，是書院院長的二弟子。
北柳淡淡一笑，看到她清秀的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前幾天連日陰雨，這山上一片漆黑，到了今日，總算是晴了。”
“三日後的百花園的牡丹花會，老師讓你參加，不知道雪兒知道了嗎？”
被稱為雪兒的女子聽到牡丹花會四個字，似乎想起了某些陳年往事，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牡丹花會雖說歷年朝廷都極為重視，可咱們書院卻並不參加，不知這一次老師為何要讓我參加？”
北柳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可是笑容卻帶着掩飾不住淡淡的尷尬，只見他呵呵一笑后又道：“今年這次盛會和往年都有一些不同，近一段時間內，鏡湖大陸並無大的戰事，各國都派出俊彥，要來洛陽城中參加盛會。
“聽說那些各國神秘之地的強者也會有人過來，這些人來到都城，想必不會只是參加盛會這麼簡單，所以這一次老師才應了禮部尚書的邀請，才你去參加。”
“我這三年身居陋巷，真不知道各國還有什麼年輕俊彥值得我們書院出手。”她說出這句話，語氣平淡，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流動，更聽不出任何任何刻意加深語氣的嘲諷。似乎只是敘述一個極為平常的事實。
可在這平淡自然的語句中，表達的意思就是輕蔑。
北柳知道自己這個師妹，天賦極高，三年前，就已經到了無距下鏡，如今在陋巷中清修三年，恐怕一隻腳已經踏入了無距上鏡。
年紀輕輕就邁入到這樣的境界，難免會有些驕傲。
北柳卻知道，她這並不是驕傲，而是冷淡，她一心向武。天下之事沒有能讓她掛心分神，說出的話自然也就不會去在意別人想法。
北柳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向東雪微微一笑，轉身向後走去。
沿着曲折的山道，過不了多久就來到一處庭院前。
只見庭院的前坪之上，一個老者正在端着酒壺一邊喝酒，一邊望天。
北柳趕忙向前行了一禮說道：“拜見老師。”
這位老者正是書院院長。
只見他把手中酒壺輕輕望前一送，笑道：“喝一口。”
北柳忙又行了一禮說道：“弟子不善飲酒。”
書院院長眉頭輕蹙而舒，笑道：“不善飲，還是不能飲？”
北柳又道：“不善飲，烈酒入喉味同嚼蠟。故不能飲。”
書院院長呵呵笑道：“如此美酒，你們幾人都不能飲，真是可惜。”
他把酒壺收回，放在嘴邊，咕咚咕咚喝上幾口，摸了摸嘴巴笑道：“這醉香樓的酒雖然摻了兩成的水，可是這蒸餾之法，卻是獨特，竟然能讓酒味濃烈醇厚，後勁也足，真是不錯的佳釀。”
北柳不喜飲酒，自然對這蒸餾之法，酒味獨特沒有什麼興趣，當下也一直閉口不言。
書院院長說了半天，看北柳只在一旁站立，也不言語，覺得索然無味，有些惱火的說道：“剛才給你說酒中三味，簡直是對牛彈琴，有什麼事說吧。”
北柳微笑說道：“老師為酒中仙，對酒了解也是通透無比，弟子不懂其中門道，在您面前也不敢多言。”
書院院長哈哈一笑說道：“我這幾個弟子，就數你會說話了。”
他微微一頓，后又說道：“不過酒中仙這三個字，老師我雖然十分喜歡，可是要說起酒仙二字，比起那位老不死的，我倒是還差上一些。”
北柳想不到老師竟然在自己面前，對酒道甘拜下風，不由得暗暗有些好奇，他實在不知道是那位前輩，竟然能讓老師甘心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