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枕邊人

原來是枕邊人

蔣池忠於韓離,既然自家主子都甘願委身給了眼前這位公子,蔣池自然沒有什麼隱瞞,韓暉想知道,蔣池都會和盤托出。

蔣池:“先生之所以這麼招人,是因為當年先生被囚禁在大將軍府,大將軍凌辱先生時也不怎麼避開周圍的人,所以你想啊,有多少人見過先生淪為胯/下玩/物的樣子。即便先生殊死抵抗,但是大將軍對先生用藥可從不會手軟,你想想,誰受得了。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都想對先生一親芳澤!那些覬覦先生之人不計其數,連給先生善後的大夫,把持不住的大有人在。”

韓暉垂首不語,但是桌面上緊握的拳頭已經在表明了他的情緒。自己畢竟親眼目睹過,多少都知道那是怎樣一個情形,再次聽來還是會讓人憤怒到渾身發顫,心臟滴血。

蔣池:“在將軍府時,我雖沒有伺候過先生,但在軍營里也時常聽聞先生那時隔三岔五自殺或刺殺的消息,但都沒成功。那個時候,在將軍府後頭的靶場還有個活死人坑呢,專門斬殺那些對先生有非分之想之人。說來,那段時間照顧先生最多的就是當朝天子,那個時候皇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那時不過是一名不起眼的士兵,誰能料到,當初照顧先生的士兵搖身一變,變成只手可翻雲覆雨之人,豈能容忍他人凌/辱先生。如今大將軍公然叛變,稱霸一方,先生夾在其中,自然周身都是禍端。”

蔣池看着韓暉時而目視遠處的阿離,雙目發紅濕潤,拳頭卻攥得咯吱作響,心下寬慰,至少這個人心疼自家主子的,連忙出言安慰。

蔣池:“其實皇上待先生不薄,我之前一直沒明白先生有什麼理由拒絕像皇上這樣身份之人,能得當朝天子恩寵一日那可是上輩子積德了!不過如今見到公子,我算明白其中緣由了。”

韓暉從遠處阿離身上移開視線,看了一眼蔣池。少年的臉上意氣風發,似從苦難中跋涉而來,對於艱難險阻已經習以為常,眼下能有一頓飽飯,能睡一次安穩覺就覺足矣。偶還能窺到他人的枕邊情事,而激發少年內心青春懵懂情動而興奮不已,看着韓暉都是撲閃着眼,一副想要深究其中奧秘的好奇臉。

韓暉不忍多說,心下卻是疼痛無比,這裏的人,單就活下來都是那麼不容易。

韓暉:“我替阿離謝謝你們的照顧。”

蔣池:“公子哪裏的話,要沒先生搭救,我們早死了。”

韓暉:“怎麼說?”

想來,阿離姓韓,蔣池姓蔣,還有那老婆婆跟那少女,不似韓府上的家僕,又似跟阿離關係匪淺,韓暉不禁多問幾句。

韓暉:“你們跟阿離是怎麼認識的?”

蔣池:“公子可知大將軍身邊有一批死士?”

韓暉:“死士?”

蔣池:“影子知道吧?”

韓暉:“影子?”

蔣池:“就是大將軍近身帶刀侍衛,形影不離,但凡大將軍出現的地方十步範圍內准有影子的存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需迴避的死士。”

韓暉一眯眼,緊皺眉頭,記憶浮現。

自己一直都沒忘記那場景,只是刻意迴避不去想。當時劉卓強/暴阿離時,身邊確確實實站着個武力卓絕的黑衣男子,面目冷漠絕情,自己還被他踹了幾腳呢。也是這人在見劉卓喪失判斷力前果斷的將自己送往那少年軍營換取解藥,阿離才得以保命。

如果在劉卓身邊培養像影子一樣的死士,可想而知,天下要刺殺劉卓的人有多困難。偏偏阿離將生死置之度外,幾番對劉卓進行行刺,如若不是劉卓對阿離有所眷戀,他確實可以死上百次了。

而他這樣一個來着不同時代,手無寸鐵的人而言,他拿什麼在這個時代保護好阿離。橫在他面前的是一朝天子,獨霸一方的將軍,身後還有無數覬覦阿離的人,他拿什麼對付。

韓暉從沒像此刻這麼無助無力過。瞬間覺得自己此刻就是廢人一個,倒過來,現在還有阿離去找人來保護他。

就是想想都頭痛越烈,眉頭擰得死緊,卻無從開解。

阿離:“暉子,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白。”

修長五指輕輕搭在韓暉肩膀上,韓暉抬起頭,對上阿離一張雲淡風輕的臉,彷彿世界一片祥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明明危機四伏,這個人卻淡定從容,是要經過多少險阻才能練就這份沉穩的氣度。

韓暉只感到心疼。

這張對周遭熟視無睹清冷的臉,似對生活無所渴求的麻木。

只有對上韓暉這從眸子的時候,眼尾才蹦出一縷柔光來。

韓暉不知道該拿什麼珍藏,才不至於讓這抹光飄散。

韓暉:“我沒事。”

韓暉低下頭。在這道單薄修長的身子卻寵辱不驚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阿離在韓暉身邊坐下,蔣池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許是經過聽了昨晚那一翻共赴巫山的雲雨後,此刻再看眼前兩人無論貼得多緊也不足為奇了。

蔣池看得出韓暉恨不得了解自家先生的一切,而先生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主,於過去自然無話可說。眼間有個人真心實意的待自家先生,蔣池自然願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韓暉。

於是,蔣池接着往下說去。

蔣池:“公子有所不知,大將軍身邊的死侍如何召開。”

韓暉側耳傾聽,阿離在一旁不做打擾,任由蔣池發揮。

蔣池:“但凡在軍營里能力突出者,大將軍就會招到侍衛隊裏去訓練,美其名曰提拔,更是大言不慚的向眾人承諾,只要忠於他一人,便可保全家衣食無憂,享受富貴。我大哥被帶到了侍衛隊,蔣婆婆是兒子,嬌兒的父親進侍衛隊時,嬌兒還不回說話。”

說到這,蔣池的臉上難掩怨恨的激動,一碗水灌進了喉嚨。

蔣池:“進去的士兵以為自己的家人可以從此遠離戰火,後顧無憂。殊不知,在經過地獄式的訓練后,他們變成了冷酷無情的殺手,而我們卻被無情拋棄。大將軍更是不留餘力的將我們斬盡殺絕,以除後顧之憂,讓這些死侍徹底淪為大將軍的殺人機器。要不是先生從中斡旋,從中喪命的無辜百姓有多少。”

蔣池捏着碗沿的手指刮出刺耳的聲音。

阿離從旁提起酒瓶往蔣池的碗裏倒些酒,似在撫慰蔣池的心緒。

阿離:“你大哥走得很安然,他一直以為他的這個弟弟不僅老實討喜,還上了學堂識字。抱歉,他走的那一刻我沒拆穿。這些死侍活在劉卓編構的夢裏,誓死效忠,我不想你大哥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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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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