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美國大片《英雄本色》

“你，喝酒了？”馬振文臉色麻木地道。

“抱歉，馬哥。”高演雖然知道眼前的這位並非自己的家人，但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照顧讓他感覺到了一份親情的感覺，聽到馬振文語氣不善的問話，也是由衷地道了歉。

“沒事，不過你要記住你當初自己所說的，永遠不混黑。除了工作，向華強這種人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馬振文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道。

高演心裏一陣不是滋味，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馬振文說完便轉身回前屋繼續睡覺了。

高演也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心裏思索着：該是找個地方住了，馬哥畢竟有家人，家人還是要回來的。

次日一早，高演把這想法跟馬振文一說，馬振文倒也不再勸阻，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打了招呼：在沒找到房子前，馬振文家永遠敞開大門歡迎他。弄得高演又是一陣愧疚，慚愧地點點頭便搭上巴士去上班了。

高演現在是主編，進公司以後那些小職員倒也對他客客氣氣，但這讓高演很不習慣，感覺這些人是因為自己職位比他們高才對自己表面客氣的，其實內心裏對自己一步登天更多的是不服。這些人跟自己有種隔閡，至少目前是沒法消除的。

“看來以後要做出點成績來讓他們服我。”高演心裏這麼想着，腳步卻不停，也是表面上與人打過招呼后，便進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做事了。

事情還很多，雖然《英雄本色》劇本寫出來了，但是他並不滿意，這種劇本在80年代算是一種創造性的突破了，但是照抄照搬始終沒法脫離這個時代的範疇，那些槍戰場面自己仍是覺得不滿意。

“該怎麼樣突破呢？”高演這麼想着，隨手拿起了筆跟紙塗塗畫畫起來。腦子裏回憶起前世看過的槍戰片跟動作片，這時代做場面最要緊的是特技，做特技最強的是美國，美國現在《終結者》還沒出呢，84年才出的，還有四年，對了可以找吳宇森談談《終結者》裏面的槍戰特技理念，咋沒早想到呢？高演一拍腦門，便急急地去導演工作室找到吳宇森與徐克，把修改劇本這事這麼一說，頓時把兩位大導演給雷的找不着北。

“小高啊，怎麼好好的，又要改劇本了呢？”吳宇森聽完高演的話后如是問道。

“吳導演、徐導演，我覺得這劇本好是好，但是有些方面還不夠完善，所以來找你們商量下，儘可能把它弄成一部跨時代的動作大片。”

高演興沖沖地解釋道。

“哦？那你說說哪些方面還不夠完善呢？”徐克道。

“主要是打鬥跟槍戰方面，咱們現在大多數的槍戰片都屬於那種比較刻板的老式場面，對觀眾沒有什麼視覺衝擊。”高演緩緩地道，“其實，咱們可以用一些特技製作把場面弄得更龐大更真實也更富衝擊力一些。”

“特技？這個我們倆倒是知道，只是現在電影裏的特技不大多都是這樣的嘛？”吳宇森聽后疑惑地道。

“不一樣的，我說的特技是這樣的，就比如這樣一個槍戰場景。。。。”高演拿來筆和紙，把自己心裏的《終結者》那種特技效果用塗塗畫畫的形式展現在了兩位鬼才的眼前，邊說邊解釋這樣做的好處，以及如何達到這樣的效果。聽得兩位導演是眼睛越來越亮，講到最後兩位導演的嘴巴張大的足以塞進一個蘋果才罷休。

徐克跟吳宇森做夢也想不到動作片原來可以這麼拍，這已經跟他們以往學過的接觸過的電影理念已經徹底不同了，可以說是徹底顛覆了他們腦中的那些概念，但是以兩人的超與常人的眼光與智慧，很容易便看出了這樣做出來的電影必定會是對整個香港影壇乃至亞洲影壇一次天崩地裂般的衝擊。

兩人咽了咽口水，相識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興奮與躍躍欲試。轉頭看向高演的目光已經帶了些好奇跟佩服了，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新奇想法跟如此超乎常人的眼光。但好奇歸好奇，吳宇森還是開口問道：“高生，你的想法是我從未聽說過的，而且我也從未看過那部電影用過你這樣的理念跟想法，我相信，照你這樣的構思來拍這部電影，一定會是一場巨大的地震！”

“呵呵，吳導也不要誇我，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平時胡思亂想后的想法，我想問吳導，這樣的場景是否能做出來？”高演其實不擔心自己的想法會被推翻，而是怕受條件限制做不出這樣的效果。

“可以的，完全可以的，我跟徐導雖然沒看過這樣的電影，但是以前在國外學電影的時候，也接觸過一些類似的特技。我想可以在此基礎上稍微加一些改動就能達到高生所說的那種效果了。”吳宇森心裏早已是摩拳擦掌，反觀一邊的徐克，跟他自己也是差不多。兩人心裏都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只要這部電影成功了，自己便會一炮打響，成為香港數一數二的幾個導演之一了。

“好的，有吳導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咱們這就去見向生吧，把這事跟他說一下。”高演建議道。

兩人聽后也是二話不說，滿臉興奮地點頭，尾隨着高演來到向華強辦公室。

“小高啊？你們這是有什麼事么？”向華強看到三人同時進來，而徐克跟吳宇森臉上還掛着激動的笑靨，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向生，是這樣的。。。。”不等高演開口，吳宇森跟徐克把高演剛跟他們說的那些理念跟效果一唱一和給說給了向華強聽，並拿出紙筆邊說邊畫起來，向華強開始也是臉色平靜地聽着，但是沒過過久聽着吳宇森與徐克說的話看着他們畫出來的效果，眼睛是越聽越亮，聽到精彩的地方，喉嚨都開始咽口水了。最後就成了這樣一副場面，辦公室四人除了高演外，其餘三人臉都是紅紅的像喝了酒般。高演也是樂得自己一邊清閑，並不打岔，碰到兩人解釋不清的也開口解釋一下。

向華強聽完后，激動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隨即便開口問道：“這樣的特效憑咱們的條件做得出嗎？”

吳宇森與徐克一聽，有戲！立馬拍着胸口道：“做得出！我跟徐克以前在美國接觸過一些類似的電影跟理念，而且雖然這效果看似難做，其實只要有道具，再增大一點投資就完全可以做出來的！而且不需要很多，只要幾十萬港幣便足夠了！只是這人手方面，怕是不足啊。”

“哦？你們要多少人？什麼樣的人？你說出來，我幫你們解決。”向華強道。

“需要至少十名特技演員，還有一些懂特效製作的人員，最好是做過最近幾年的一些動作片的特效人員，就行了！”

向華強顯然是心動了，拍板道：“好，你們只管去準備，資金方面不是問題。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只要做出來效果，再加個幾十萬也沒關係！這特技演員咱們公司里就有不下二十人的特技演員，而且各個都是經驗豐富，至於那些特效人員，我們公司倒是新招了幾個，有幾個說是在國外學過的，不知道行不行。”

三人一聽更是興奮，沒想到這星圃裏面是藏龍卧虎，人力資源這麼豐富，聽到向華強說的特效人員不知符不符合要求，三人立馬向向華強請示去考核一番這些特效人員，向華強自然是滿口答應。叫人把那些特效人員都找來，然後集中到試鏡廳進行考核。

三人興沖沖地離開了向華強的辦公室，隨後便商量着選出幾個比較有特色的特效場景，編成題目，開始了逐一問這些特效人員製作方法。在經過了三人共同精心考核下，終於發掘出了這十幾人裏面的基本都符合要求，有幾個甚至還超乎他們的標準，自是讓高演三人興奮異常。把六人的名單資料記錄下來后，便轉達給向華強要求用這十幾人，向華強自是二話不說便大筆一揮同意了，還批了一條：給這6人工資提到高於正式工30%的水準，那些選上的也把工資提到正式工的標準。這下，那批特效人員便炸開鍋了，六人愣是沒反應過來。連着那些選上的也是激動不已，雖然艷羨那選上的六人，但也在心裏暗暗下決定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超過那六人。而那幾個沒選上的，則是暗恨自己平時咋沒好好多學一些過來，不然自己也上榜了。

王程，便是這六人中最優秀的一人，從小在美國長大的他，接觸了不少美國電影方面的東西，後來長大了便考入加州電影學校攻讀電影製作專業，在校成績也是十分優秀。當他長大后，想要回香港這塊老一輩的故土來發展一番事業的時候，便碰到了星圃的招工啟事，本來他也是想去一些比較有實力的比如邵氏、無線一類的公司，但是那些公司卻因為人員飽和，而且招的都是演員或者歌手，像他這樣搞特效的，80年代的電影基本都不需要，而且那些老牌電影公司也看不到他身上的價值，紛紛婉拒了他。於是在香港呆了幾個月後，身上的錢也用的差不多了。就在一個月前看到報紙上登的星圃的招工啟事，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就去應徵了，沒想到還成了，但是工資卻低的可憐，來了一個多月卻都在片場搬道具打雜，而且房租也已經欠了一個月了，心裏甚至生起了要換一份工作，就算去餐廳做服務生都比現在有前途。直到今天早上，公司里突然要求自己這批人去接收考核，而且到了之後發現考核的東西正是自己讀書時候學過的一些，雖然疑惑但也順利做出了解答。沒想到，這才考核過去一個小時不到，自己便跟那些一起合格的特效人員一起被提高了薪水，而且比原先的工資翻了好幾番，硬是沒反應過來。後來聽人說，是要拍一部動作大片需要自己這些人來做特技，這才釋懷，但心裏沉寂已久的熊熊烈火卻是勃然生起：自己終於有一展拳腳的地方啦！心裏這麼想着，臉上的激動卻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