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當刀疤臉,施麗異口同聲地說完話后,兩個人的動作同時快了起來,飛也似地向著吳忌奔跑而來了。
到了這時,吳忌‘啊’地一聲慘叫,然後眼前的景象豁然就是一變。
呈現在他眼前的,還是那一台電視,電視屏幕上依然還是閃耀的雪花白,但是卻沒有了刀疤臉和施麗的影像,整個小屋蒙朦朧朧地亮着。
屋裏,除了電視屏幕嘩嘩啦啦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什麼人的聲音了,在屋中任意的角落裏,也沒有人影。
吳忌試了試,自己的手臂和胳膊都能動,不像是剛才動彈不了似的,那剛才又是怎麼回事情?他在心裏狐疑,馬上就反應過來,定是做了兩個夢:一個夢,是關於吳奎的;另一個夢,就有些錯亂,也許是第一個夢中,自己的情緒始終緊張,這才導致第二個夢,出現惡劣的夢境。
想通了來龍去脈,吳忌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電視前,將電視電源撥除,然後又走到電腦桌前做了下來。
從電腦後拿出日記本,在桌面上攤開,然後又翻到空白頁,他這才拿了筆,在空白頁面上寫下了日記:
昨夜是5月5號,我依然沒有擺脫夢魘,白天去上海精神衛生**時候,那個女性年老醫生給出的答覆再明確不過,夢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可是昨夜我又做了夢,而且是一個連環夢,所謂的連環夢,就是一連着做了兩個夢,令人奇怪的事情,在第二個夢裏面,先前夢境中的那兩個孩子,竟然從第一個夢境中走出來,在我的第二夢中出現在我的家裏,還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們遭受的苦難,你難道都忘記了嗎?你不來看看我們嗎?
大致上,在夢境中,那個叫施麗,刀疤臉的,兩個孩子說的就是這些。
目前我腦子有些亂,並不能太明確地記得昨晚第二個夢境中,他們說了什麼,只能大致上還原他們的話。
昨天晚上的兩個夢,到了現在我都感覺驚訝,第一個夢,是延續了以前的夢境,依然是那個叫做吳奎的孩子,而第二個夢境中,一些和吳奎有聯繫,但似聯繫又不太緊密的人,竟然出現了在了我第二個夢裏。
就這一點,有點超乎了我的想像,我無法想像出,這兩者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聯繫,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醫學上無法解釋我夢境的事兒,那麼尋助一下教堂的牧師,或者去寺廟中,找尋答案未嘗不可。
今天是5月6號,
寫到這裏,吳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見今天是星期三,就放下手,然後又拿着筆繼續寫完了日記。
星期三,時間上並不容許,我想可能在我下班時,教堂和寺廟已經關門了,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晚上去一躺。
5月6日
吳忌
放下筆,又合上日記本,然後吳忌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見鏡面的自己,確實如昨天白天醫生說的那樣,面容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挨打的痕迹,白皙的面容上彷彿雪花一樣白。
他搖了搖頭,昨天那位醫生的拿着鏡子,讓他照的情形,又浮現在他腦海中,他壓制了一下腦海中浮現的畫面,然後從肥皂盒中拿出肥皂,在雙手中揉搓,又放回肥皂了,這才捧了一把清水,往自己臉上擦。
到了這時,吳忌昏沉而混亂的大腦,這才清醒了許多,一掃剛才的情景,彷彿被立刻清空了一般清涼。
洗完了臉,又將水龍頭關上之後,吳忌隨手從浴櫃鋼管上取了手巾,將自己臉上的水漬完全都擦拭乾凈。
然後他走到冰箱前,將冰箱門打開,從裏面取出前幾天還未吃完的午餐肉,又拿了些白苓為他做的蘿蔔鹹菜,關上冰箱門,回身走到餐桌前,將手中的午餐肉,蘿蔔鹹菜放在餐桌上,又走到了廚房,打開電飯鍋蓋,看到鍋里還剩了一些米飯,就拿着碗,從電飯鍋里盛了米飯到碗裏,這才拿着筷子,飯碗又回到餐桌前坐下。
吳忌抬起手腕,注視一下手錶上的時間,此時6點過5分,距離上班的時間有些早,過早的吃飯,沒到中午飯口,他提前就會餓,那滋味不好受。
於是他乾脆就不吃了,從飯桌前走到床上,斜躺在床上假寐起來了。
這時,門口咚咚的聲音傳來。
吳忌睜開眼睛向門口看去,心裏想着:會是白苓?可她又是怎麼上樓來的,沒有電梯扣在刷卡區域刷卡,電梯是不可能從三十層上來的呀?
他想不通,但是敲門聲又極其的急迫,這讓他不得不起身先去開門,畢竟還有其他的可能,是天然氣查表員來查天然氣表了,還是電廠職員收電費,這都是極其有可能的事情。
就當吳忌下了地,這敲門聲卻又更加的急迫,咚咚的聲音,在不大的小屋中迴響,他快走幾步,到了門口,壓下門首,一推門,門就打開了。
一個頭髮花白,佝僂着腰身的老婆婆正在門外站着,先不與吳忌說一句話,目光不斷地往屋裏掃視着。
這個婆婆,吳忌是認識的,正是他這一層靠近樓道門口的那一戶住家。
“婆婆,”吳忌說,“大清早兒的,您有什麼事兒?”
好孬也是鄰居,見了面,必要的禮貌和客氣,還是應該有的,對於這一點,吳忌心裏很清楚,表現得很得當。
但是這花白頭髮老婆婆卻不吃這一套,眼神從吳忌不大的小屋中收回,一注視在吳忌面容上,就皺起了眉頭,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話說:“噥家的小年輕,不能沒一點的規矩,整宿的不睡覺,開着電視嘩嘩直響,到了早晨又啊啊地大叫起來了。”
話到了這裏,這頭髮花白的老婆婆蒼老的手,一拍自己的胸脯後繼續說:“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昨夜被你這一折騰,心臟到現在都撲通撲通直跳。”
“你這個小年輕,可不能這樣子,我人老了,說不定那時候就走了,你晚上可不能這麼折騰,要把我嚇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