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面的那家理髮店,門是敞開的,在站樁,完全可以看到理髮店情景,還是那天晚上,見過的理髮師,他們正在店中為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理髮,兩個理髮師手中的剪刀飛快,在兩個女孩子頭上翻飛着。
理髮店卻沒像上次,播放刀郎的歌曲,而是劉德華的一首暗裏着迷。
歌聲從理髮店傳來,甚為的具有磁性:可不可不要這麼樣,徘徊在目光內,你會發現我寂寞難耐,即使千多百個深夜,曾在夢境裏,我有吻過你,其實這並不存在,人聲車聲消和逝,無聲掙扎有個情感奴隸……
站樁等車的人越來越多,而馬路上的車流,就像是要擁擠在一處似,從馬路遠處,到近處,密密麻麻的都是車。
天色並不黑,站樁玻璃廣告位上,那個家喻戶曉的,拿着可樂廣告的女明星,就彷彿一副巨大的油畫,在玻璃后顯得異常的逼真和真實。
一輛從閔行到普陀的公交車,從最遠處馬路上,影像模糊地顯現出影像。
而站樁上的男女老幼,卻彷彿沒看見似的,各自忙活着自己手裏的活計:有的在看手機,有的從兜里掏出錢,有的只是看着對面商鋪前來往的人流。
吳忌從兜里掏出手機,白苓卻從挎包中掏出了兩元錢,“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樣,讓吳大經理破費了呢。”說著她就將錢揣在吳忌兜里。
站樁這裏人這麼多,吳忌不想因為兩元錢,就與這白苓撕扯,這樣反而會引起矚目,這種滋味讓他難受。
他任由着白苓將這兩元錢揣到自己兜里,注視着緩緩靠近站樁的撕扯。
就當公交車停下,拉長了剎車聲再次響起,然後公交車就停在站樁,吱呀,車門打開,等車的人依次上了車。
上海的交通四通八達,政府為了緩解交通壓力,交通網絡建設也很齊全,地鐵,公交,輕軌,一應俱全,從而也在極大程度上緩解了交通壓力,這使得雖然到了下班的檔口,但是由於各種交通方式交錯行進,這公交車卻不是唯一的選擇方向。
上了車,這車上人有些多,但是還不至於到了擁擠的程度,個個地站位是有空間和餘地的,吳忌和白苓就並排站在距離後車門不遠的地方。
兩人誰也沒說話,都眼望着車窗外,就彷彿兩個毫不相識的路人一般。
車窗外,車流從公交車側面飛馳而過,而路對面的景象,紛呈地呈現在眼中,彷彿一副副快速展開的畫卷,每當一副畫卷展開,一副新的景象,就悄無聲息地展現在眼中了。
就像是車窗外的景象,在吳忌和白苓眼眸子裏,留下了一副副印記了一樣,每當隨着車輛行駛,變換景物,他們眼眸子裏總是映顯出新景物。
直到公交車到了普陀,白苓和吳忌才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向小區走去。
此時夕陽已經西下,整個的天空分成兩種顏色,一種是西邊暈黃的光,一種是東邊蔚藍色的天空中,兩種顏色就在西邊交融了在一起。
還沒進小區,白苓就讓吳忌等她,而她則跑進了一家名為,萬隆的超市。吳忌站立在門口,透過玻璃門,看到白苓的身影在超市中穿梭,很快就從超市中,買了一瓶紅酒出來。
白苓走到吳忌身邊,一抓住吳忌的手,就拽着吳忌向小區奔跑而去。
……
白苓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去了吳忌的家,在吳忌家裏,就像是自己家一樣,不斷在廚房忙活着做飯。
吳忌做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磕着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恰恰瓜子。
電視節目沒什麼意思,看着看着,他就犯困,一個衛視播放熱門電視劇,其他的衛視也會效仿着都播放,這樣,就導致多次的單獨重播。
一部熱門電視劇,甚至可以讓人看上上百遍,依然沒有停止播放的。
“吳大經理吃飯。”白苓招呼吳忌。
吳忌隨手從沙發拿起電視遙控器,將電視關上,然後起身來到餐桌前坐下。
餐桌上,總共有四樣菜,洋蔥炒雞蛋,火腿腸,涼菜,尖椒干豆腐。
吳忌和白苓兩人面前一人一杯紅酒。
白苓舉起紅酒,“今天謝謝吳大經理了,本小女子找了一份扎眼的兼職。”
白苓,我再給你加上一條,你這人思維混亂,才認識你幾天,仙姑,本小女子的話就說了兩遍,吳忌想着,手上卻將眼前的酒杯舉起碰在白苓酒杯上。
兩人的酒杯中,紅色的酒水蕩漾了一下,然後兩人各自將酒杯端到嘴前,一口就將杯中的紅酒喝到腹中。
吳忌隨手從餐桌上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火腿腸,放在嘴裏邊咀嚼邊說:
“白苓把你母親,也叫上來一起吃?”
白苓拿起身前的紅酒瓶,為吳忌倒滿了紅酒,然後又為自己倒滿了一杯,緊接着才說:“她行動不方便,我吃完了飯,再回家為他做飯菜。”
“這樣多麻煩,”吳忌說著站起身,然後走到廚房,從廚房裏拿出碗筷,又回到了桌面上,“為你母親撥出一些飯菜,也省得你回家做。”
說著他就拿着筷子,將盤中的菜撥出一份,放在餐桌上了。
吳忌一坐下,就默默地吃着飯菜。
白苓先後敬了吳忌幾杯酒後也就沒再敬他,然後與吳忌一道默默吃完了飯。
吳忌想和白苓一起,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卻被白苓拒絕,她一個人兒將餐桌上杯盤狼藉的碗筷,酒杯收拾乾淨,然後拎着飯菜就回家了。
屋中只剩下吳忌一個人,他害怕睡覺,怕自己一旦睡了,又會做那個夢。他很是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屋外黑夜深沉,伸手都已不見五指。
屋內電視中,早就沒了什麼節目,泛着雪花的電視屏幕上,嘩嘩在響。
而做在沙發上的吳忌面孔突然抽搐起來,然後在他腦海中浮現出夢境。
還是那一個胡楊木的小破屋,在屋中的孩子都很沉默,那個叫苟貴的少年,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屋中所有孩子的眼神都聚焦在苟貴的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