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突審逃犯
“疤瘌眼”驀地停住了，眯着疤瘌眼看了下孫成龍，從他年輕的身上看出了濃重的痞子味道，忙問道“你，你是老趙派來救我的？”
張斯楠聽到“老趙”二字，心裏驀地一驚。
只聽孫成龍仍叼着煙，眯縫着眼睛道“疤瘌大哥，兄弟們都想你，好不容易來了，就別著急走，敘敘舊多好！”
“疤瘌眼”身處險地，心思混亂，聽着孫成龍的話，看着孫成龍流里流氣的樣子，更堅定了幻想，忙道“快，幫老子弄開！帶我去見趙琛！”
趙琛二字一出，狄修文坐的遠沒聽見，張斯楠心裏一震，原來“疤瘌眼”和趙琛有勾結。
他還想再問，見“疤瘌眼”已經掙脫開繩子，忙給孫成龍使了個顏色，心道，你別他媽廢話了，趕緊把人按下再說。
孫成龍也不傻，知道認人的話必須自己說，這是立功的關鍵。
他將煙一扔，正色道“你真是“疤瘌眼”惠昌榮？”
“疤瘌眼”忙都“少羅嗦，有車么？帶我走，我把所有路子都告訴老趙！”
孫成龍忽的一聲，如同天神降臨，威風凜凜地大吼一聲“老子是警察！帶你進局子！”
“疤瘌眼”一聽這痞子竟是條子，二話不說，抄起桌子上的杯子扔了過去。
孫成龍自小打架成性，身手不硬，見識不少，閃身躲開，直接沖“疤瘌眼”撲了過去。
“疤瘌眼”正要跑，沒有完全躲開，被孫成龍撲在屁股上，二人倒地扭打在一起。
畢竟“疤瘌眼”這是搏命，奮力想要掙脫，抓起個椅子腿想砸孫成龍。
張斯楠見孫成龍有些費力，奪手搶過椅子，照着“疤瘌眼”腦袋踹了上去。
“疤瘌眼”立即眼冒金星，張斯楠趁機上前扭住胳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將“疤瘌眼”捆了個五花大綁。
孫成龍見事成，從地上爬起來，不解恨又踹了兩腳罵道“你他媽不是吸毒么？怎麼勁還這麼大！吸粉大補啊！”
又見張斯楠嫻熟地捆人，驚訝道“楠哥，你捆得比我們教官都好，利利索索的。”
張斯楠不和他廢話，忙讓孫成龍看住“疤瘌眼”，拉着狄修文道一旁道“這傢伙和趙琛有勾結，剛才以為我們是趙琛派來救他的。”
狄修文也是一驚，只聽張斯楠道“現在不能將他立刻上交，交上去咱們的線索就斷了。要突審！”
狄修文忙道“在這裏？行么？”
張斯楠臉色凝重，腦子轉的極快道“把他塞進後備箱，拉到你家！三小時足夠。之後再上交。”
狄修文知道這事對張斯楠事關重大，想着“疤瘌眼”反正也跑不了，就依了，過去跟孫成龍道“咱們帶他走！過一會再辦事。”
孫成龍才不在乎，反正都是你們安排的，現在人抓住了，後邊就好辦了，滿口答應。
狄修文和張斯楠將“疤瘌眼”的嘴堵上，放到了愛麗舍的後備箱裏。狄修文不放心，問張斯楠“憋不死吧？”張斯楠肯定道“沒問題！”
狄修文又跟飯館裏的其他人點了頭，那些人迅速跟着筱瑜筱亮姐弟撤了。
到了院門口停好車，張斯楠讓狄修文進去先拿個破衣服，把“疤瘌眼”的頭罩住，才將他從後備箱拎出來，扔到院子的西屋，讓孫成龍看好。
張斯楠進了狄修文的南屋客廳，問道“趕緊，收拾出個桌子，放上枱燈”
張斯楠很有經驗，一會就和狄修文佈置好了桌子，上面找了個本子和筆。
他對枱燈的亮度不甚滿意，也沒辦法，只好將就，將所有窗帘拉嚴實，大燈都關了。又放了張椅子，用枱燈照着。
狄修文坐過牢，見這佈置和審訊竟然神似，加上天黑，又有光照着，尋常難以分辨。
張斯楠又想了想道“你的制服在家吧？”狄修文說在卧室。
張斯楠道“一會帶進來，你坐我旁邊，不用說話。我來問。等我跟你使個眼色，你出去換上制服，找個木棍、筷子和墊子給我。然後你出門，關嚴了門。後邊的事我來。對了，讓那痞子在外邊老實獃著，聽見什麼別出聲，需要的話我讓他進來。”
狄修文見他說得鄭重老道，且時間緊張，便不多問。
張斯楠端坐在桌子後面，狄修文見他的派頭，真和預審警官一樣，心下暗笑。
狄修文去將“疤瘌眼”帶進來，關上門，把他按在椅子上，用繩子將小腿綁在了椅子上，雙手仍是捆着放在身前。張斯楠調整了下枱燈的位置，讓光正好射在臉上。他招呼狄修文過來坐，並不着急揭開“疤瘌眼”的蓋頭。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安靜和黑暗會折磨得人發瘋。
張斯楠沉得住氣，和狄修文坐着，抽着煙，誰都不說話。屋裏安靜地嚇人。
張斯楠見“疤瘌眼”有點坐不住了，身子被捆着仍微微晃動。
張斯楠不肯破壞這壓抑的黑暗與寧靜，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給狄修文。
狄修文被審過，明白張斯楠的玄虛，走道“疤瘌眼”身前，先轉了兩圈，猛地將蓋頭揭下。
不等“疤瘌眼”緩過神來，右手啪啪就是兩耳光，厲聲罵道“到了這裏還他媽牛逼！上次讓你逃了，這次你他媽還有本事跑？”說著，又是啪啪兩個嘴巴。
“疤瘌眼”剛從黑暗中走出，迎頭又是四個耳光，腦袋立時嗡嗡作響。
張斯楠假意對狄修文招了招手，讓他回來坐下，溫言道“怎麼樣，“疤瘌眼”，久違了，被出賣的感覺不好吧？”
“疤瘌眼”被光照着，看不清張斯楠的面目，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兩年前自己逃走前，對方認識自己。
“疤瘌眼”知道犯的是死罪，不願意過多說話，可“被出賣”三個字深深觸動了他，腦子裏盤旋着能夠出賣自己的人！
張斯楠緩緩地點了根煙，噴了一口道“你也是混過的人，應該明白，這世道，好事是有定額的，老趙立了功，你就進了坑。好好想想，咱們有的是時間，不着急。”嘴上說不着急，張斯楠心裏像被貓抓着一樣。說完，他見“疤瘌眼”沉思，看了狄修文一眼。
狄修文會意，款款地站起來出去，然後火速地去卧室換了制服和靴子，找了條木棍、筷子和兩個墊子，深吸了一口氣，進了屋，將東西放在張斯楠腳下。
“疤瘌眼”似乎一直沒有說話，見到狄修文的制服，眼睛裏有些楞。
張斯楠將本子給狄修文看，上面有一行字“叫小孫，衝進了，抽踹罵，立即出去。”
狄修文會意，但為了讓“疤瘌眼”感到不確定性帶來的威壓，裝模作樣地在張斯楠耳邊說了幾句廢話。
張斯楠發出了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