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案現場
高峰三人回到了警局，這次與趙恆見面的地方不再是辦公室，而是審訊室。趙恆進到屋裏就察覺到氣氛不對，腳步在門口停了停，同時心裏咯噔一下，緊接着又變成了剛剛失去妻子的丈夫，一付傷心欲絕的樣子，一邊迎上去一邊哭泣道：“天呀！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殺了她。她死了，她真的死了，那個王八蛋真的殺了她！警察同志，我求你們了，一定要找到兇手為她申冤，她死的實在是太慘了。警察同志......”
高峰三人看着趙恆哭訴，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馬戲表演。
趙恆一個人叫喚了半天，見沒人答理自己就說：“警察同志，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胡兵發覺自己上當受騙之後心情一直不好，沉着臉說：“趙恆，你根本沒有對我們說實話，這樣根本無助於破案。老實說，我現在不得不懷疑你就是兇手，白小玉是不是你殺的？”
趙恆一下僵在了那裏，知道自己之前的感覺是對的，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心神，大聲質問道：“警察同志，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殺了自己妻子，這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證據？你最好能拿出點證據來，不然我可會告你誹謗的！”
胡兵也擔心自己搞錯，見對方態度那麼強硬，口氣馬上就軟了下來。“我沒有說你就是兇手，只是說你不向警方說實話讓我不得不懷疑。”
“實話，我怎麼沒說實話了？”趙恆問。
“別裝了，我們已經到你家去調查過了。你爛賭成性，因此和白小玉的關係並不和，她已經幾個月沒有回去過了，而你卻說昨天早晨還見過她，是因為昨天夜裏沒有回來才報的警！”
趙恆愣在了那裏，他沒料到這個把小時裏察已經到他家調查過了，並推翻了他之前的話。
胡兵見趙恆的氣勢軟了下來，自己馬上變得強硬起來，歷聲叫道：“趙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趙恆輕咳一聲說：“警察同志，我承認之前確實說了謊，可這也不能說我就是兇手吧？”
“既然你不是兇手，那你為什麼要說謊？”
“我......”趙恆嘆了口氣，一臉懊悔地說，“這確實要怪我不爭氣，本來我家境還算是殷實，自從沾上這賭博之後就慢慢變得敗落了，連老婆都和別人跑了。”
“你說白小玉在外面有人？”
“是的。其實我早知道這件事，而且我並不怪她，希望她能夠重新回到我身邊，為此我去找過她幾次。昨天我也去找她了，只是並沒有見到她，給她打電話更是沒有人接。本來我以為她是故意想避開我，這才報了假案希望能再見到她，卻沒想到......沒想到......警察同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替我妻子申冤！”
胡兵見趙恆說的聲淚俱下倒也相信了他的話，扭頭看向高峰想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說你知道自己妻子在外面有男人？”高峰問道。
“是的。”趙恆說，“幾個月前我就知道了，這幾個月他們一直住在一起。”
“那個男人是誰？”
“就是我妻子公司老闆吳大勇。”
“吳大勇，你是說大勇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闆吳大勇？”
“就是他。”
高峰看了胡兵一眼，這個吳大勇可不簡單，至少在這座小城裏很有名氣，名下有多處房產。“他們住在什麼地方？”
“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
“昨天你去找白小玉的時候是幾點？”
“晚上八點鐘左右，我到的時候剛巧看到吳大勇開車離開，可是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我想她可能和吳大勇一起離開了，這才回去的。”
高峰向胡兵使了個眼色，胡兵馬上向趙恆講道：“你說的話我們會再去調查的，而你要先留在警局裏協助我們調查，希望你明白這點。”
“我明白。”趙恆說。
胡兵讓人把趙恆帶了出去，隨後向高峰講道：“大哥，你怎麼看這件事？”
“吳大勇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最好把他帶過來詢問。”
“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吳大勇一定和這件事有關，我不能冒然把他抓過來。”
“那就找個理由把他叫過來。”
“好吧，我試試。”胡兵拿出電話拔了幾個電話，最後打到了大勇房地產公司，掛上電話後向高峰說，“秘書說他正在開會，等開完會後給我回電話。”
高峰知道那是對方在敷衍，要想把吳大勇拉到警局來必須找到一些確實的證據才行。“走，到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看看去。”
“要不要我弄張搜查令？”胡兵問。
“等你弄到搜查令黃花菜都涼了，我不想浪費時間。”
胡兵沒有辦法，只能開車陪同高峰兩人趕到了北岸小區。北岸小區屬於城裏最早的小區之一，只有小區正門有個攝像頭，門衛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高峰三人趕到小區的時候他正在聽廣播，甚至連看也沒看三人一眼。三人繞過門衛直接來到了五號樓，通往六樓只有一條樓梯，而六零一室此時正大門緊閉。
胡兵敲了幾下房門見無人應答，回頭講道：“裏面可能沒人。”
“蕭月。”高峰叫道。
蕭月從頭拔下黑色發卡走上前去。
“你要幹什麼？”胡兵剛說完就聽到“咔”的一聲輕響，房門就這麼輕易的被打開了。
“請吧。”蕭月推開房門說。
“這可是私闖民宅，我們最好回去申請搜查令再進去。”胡兵說。
高峰繞過胡兵走了進去，馬上聞到一股清毒水的味道，房間裏顯然在不久前被人清理過。“這裏應該就是命案第一現場。”
“什麼？”胡兵一個箭步沖了進去，他在屋子裏面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好奇地說，“你怎麼知道這裏就是命案第一現場？”
在客頂里擺放着一套棕色的真皮沙發，與之配套的是大理石茶几，正對面是一張白小玉的巨幅藝術照，可以證明死者確實住在這裏。高峰在茶几前停了下來，沉聲講道：“還記得死者後腦上的三角形傷嗎？應該就是碰到茶几角造成的。”說著他趴在地上往茶几下看了看，接着掏出一張紙巾抹了下，上面馬上多了條紅色印記，他起身將紙巾遞給胡兵說，“回去化驗一下，這絕對是白小玉的血。”
“好吧。”胡兵將紙巾放入口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隨後講道，“我的人一會就到。”
高峰點了點頭，往其他房間走去，整個房子都被人打掃過了，留下的只有女性用品，不過還是有跡可尋的。比如洗手間的水池上有放其他杯子和刮鬍刀的痕迹，鞋櫃裏有男士鞋的鞋印，衣櫃裏面空了一半，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裏除了白小玉外有個男人住過，只是現在對方故意把這些東西清理掉了。
胡兵見高峰站在衣櫃前就走過去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這裏有半個鞋印，還缺了一角，像是被人踢壞的。”高峰盯着衣櫃底部說，與櫃門相接的地方少了一角。
“可能有人在這裏面呆過。”胡兵說。
高峰點了點頭，繼續在房子裏面尋找着蛛絲螞跡。
十幾分鐘后胡兵的同事趕到這裏調查取證，而這時胡兵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他接完電話后顯得非常興奮，掛上電話就跑到高峰身邊叫道：“大哥，找到那輛車了，右前燈被撞壞了黑色現代越野車！”
“在什麼地方？”高峰問。
“市效的一家小型修理廠。”
“走，去看看。”
胡兵把這裏的工作將給同事之後就興沖沖地陪同高峰下樓，來到小區門時高峰卻停了下來，他好奇地問：“大哥，有什麼問題嗎？”
高峰沒有說話，而是朝門衛室里走了進去。小區里忽然來到了這麼多警察，這把年老的門衛嚇了一跳，他也不敢聽戲了，乖乖地坐在門衛室里，見到高峰進來就起身問道：“有什麼事嗎？”
“知道五號樓六零一室住的是什麼人嗎？”高峰問。
“你是什麼人？”門衛警覺地看着高峰。
從後面跟過來的胡兵亮出自己的工作證說：“我是警察。”
門衛一聽是警察，馬上回道：“應該是一對年輕的夫妻，我不是太清楚。”
“你認識他們嗎？”高峰問。
“不認識。我平時上的都是夜班，上班的時候小區裏的人基本上都睡著了，沒有和業主打過什麼交道。”門衛說完低聲罵了一句，“要不是因為上白班的小子昨天突然辭職了，我早就回家睡覺了。媽的，可惡的傢伙，害我多上一班。”
“我們要看下昨天的監控。”高峰說。
門衛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攝像頭已經壞了有兩個月，一直沒人來修。”
高峰有些失望，向胡兵講道：“我們走吧。”
“警察同志，小區里出什麼事了？”門衛謹慎地問道。
“這是機密，你最好不要問。”胡兵說完同高峰、蕭月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