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神穿越
“我要見你們的頂頭上司,那個被你們稱為‘神殿下’的人,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
709號審問室中,被手銬腳鐐禁錮在鐵椅上的消瘦男人已經失去了名字,臉上深深的烙印已經證明他的名字被709號這個數字所替代。因為已經絕食了五天,他面色很是蒼白,整個人已經虛脫的垮癱下去,卻是眸中的那一點銳利的堅定之色給他帶來一絲生氣。
“709號,你應該清楚你已經失去與我們談判的資格了。”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他聲音很平穩,像是經過專業訓練后才能發出的聲音。
“你們需要我提供出最真實的供詞,只要讓我見到那個人,我會全盤脫出。”他死也要見識一下,那個可以彈指之間操控任何人命運的傢伙究竟是人是鬼。
聽面前的男人如此執着,那黑衣人沒有再說話。似乎是早預料到了男人的倔強,黑衣人將面前的手提電腦打開,旋轉一百八十度,將屏幕面對那消瘦的男人。
黑色的屏幕上先是亮起一個白點,隨後白點綻放開來,化作一朵白色的彼岸花。緊接着,一個明顯經過變音器的電子人聲傳了出來:“下午好,709號。我是世神,你可以叫我,曼陀羅華。由於你身份特殊,我可以特別召見你。但是,你要做好面臨死亡的準備。當然,你可以拒絕我的邀請,並忘記此刻正在發生的一切,期待你的選擇。以上。”
“帶我去見這個人,”709號立刻做出選擇,他要見這個人,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親眼見這個人一面:“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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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夕陽西下,全程被蒙住雙眼的709號被人摘下了眼罩。那是個沒有窗戶的封閉房間,房間內沒有燈,只有牆壁上幾隻復古的燭台中,亮着跳躍的火光。隨同的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衝著房間正北的方向深鞠一躬,便退了出去。而房間的北邊有一層純黑的絨簾,火光下帶着詭異的光澤。
“晚上好,709號。”是那個熟悉的電子人聲,從絨簾的後面傳來。
“看來閣下是沒有露面的打算了。”709號說。
“並不……”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從絨簾後傳出,那電子人聲聽起來更加詭異了幾分:“我槍法不好,這樣瞄準的命中率會高一些。”
男人的瞳孔放大,是那種未知的恐懼感:“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殺我。”他認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如果他死了,那些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709號,你真的認為我是因為你身份特殊才召見你嗎?呵呵,那你就太天真了……”隱藏在房間內的幾十個微型投影儀打開,將無數文件資料投射到黑暗的牆壁上。那是709號的生平,詳細到某分某秒他抽的煙是什麼牌子的。“我只是太無聊了而已。”隨後,便是一聲槍響。
709號是拼着最後一口氣扯開的那層絨簾。他看到的是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她坐在被幾十張顯示屏包圍在正中的沙發上,穿着那與四周黑色格格不入的白色長裙。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雙漂亮的眸子,美如妖精。她單手一隻漆過的白色手槍,明明說過自己槍法不好,明明只是看似隨意的扣動扳機,子彈卻正中男人的心臟。
709號的眸中除了難以置信,多了一絲不解:“你……”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少女似乎看穿了面前男人心中所想的一切,她聲音很好聽,卻如那些黑衣人一樣有着似乎被訓練過的平靜:“我,是神。”
……
709號很快變成了一具屍體,幾個黑衣人將他拖走,並清理掉房間內的血跡。除了一絲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淡淡的罪惡的味道,一切已經恢復到了最開始的樣子。
昏暗火光交雜在顯示屏的藍光下,夜夕月用軟布擦拭着手中的手槍。她與常人不同,選擇性記憶,只記住“必要”記住的事情。就像此刻,她早已忘記幾分鐘前,她曾開槍殺死過一個男人。
她是“世神”,被選出來的那個沒有自由的神。十五年來不曾踏出此地半步,沒有見過真正天空的她和709號有一個共同點。被烙上印記,等於被剝奪了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以及常人觸手可得的自由。
“月兒,記住哥哥的話。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活下去……”那是夜夕月的哥哥最常說的一句話:“月兒,哥哥最大的願望,就是要你好好活下去……”
或許什麼事都有意外,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夜晚,那隻被漆過的白色手槍會走火。或許也是命中注定,那個被他們侍奉為神的少女將要完成其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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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
百里泠沨就是跟着這空靈細膩的歌聲走到湖邊的。那是一片翠綠的野竹林,緊挨着一個還算熱鬧的小村子。他是偶然路過的這片竹林,卻被這歌聲牽引到其中一片小小的湖泊邊。
那是一個坐在湖邊礁石上的少女,像是從水中走出的精靈。一身奇怪的衣裙貼在身上,勾勒出這個年紀的少女應有的迷人曲線。一頭長至小腿的直發順着臉頰垂下,水珠滴落在地上。她雪白的皮膚透着盛夏荷花瓣中的淺粉,精緻到不像人類的五官帶着一種不同於常人,脫俗的美。一句句詩詞伴着有些奇怪卻美妙的曲調從她口中飄出,倒是幅別樣的風景……
少女若隱若現的身軀讓百里泠沨慌忙轉頭,卻聽身後歌聲戛然而止。回首,卻發現少女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你有衣服嗎?”那少女沒有絲毫扭捏之色,開口落落大方。
百里泠沨微愣,對上少女的眸子,這才回神。“啊……衣服啊,有,有的……”說著,有些忙手忙腳的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件自己的外衫遞上前去。
少女也不客氣,接過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我叫夜夕月,你呢?”她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當自己睜開雙眼,看到久違的藍天。她自由了,自由了就好,怎麼樣都好。
“呃……在下百里泠沨,這位姑娘……”面對夜夕月突然的自我介紹,百里泠沨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少女很奇怪,有很特別。為什麼他見到自己后,並沒有那種反應……
是的,對夜夕月而言,人只分為兩種,男人和女人。百里泠沨再英俊的面容與身姿在她的眼裏,只不過還是個男人而已。她只是看了看百里泠沨的一身古裝,開始從他身上尋找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信息。那是她最擅長的技能,短時間精確了解一個人的信息,最快掌握與不同的人交流的不同的方式。
這個叫百里泠沨的人很奇怪,他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模樣,但實際年齡卻十分值得人懷疑。他看起來傻乎乎的像個書獃子,但只是一層粗略的偽裝。他衣服的料子很特殊,不是普通的布料,而這意味着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像是某個神秘組織的首腦?但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的記憶,很快,就會忘記……
夜夕月就是在這個時候昏過去的,而百里泠沨也是在少女倒地之前扶住少女身體的。他將她抱起,冰冷濕漉的身體,卻是額頭燙得厲害。想來也是,她一個姑娘家,在這初秋濕了全身,再經這臨近晚夜的涼風一吹,不病才怪。伸手拉緊少女身上自己的外衫,百里泠沨抱緊少女,輕功一起,眨眼間便消失的不知蹤跡。
而當夜:
“查不到?”
“恕屬下無能,未能查到這姑娘身份的蛛絲馬跡。”
“繼續去查,查不到的話,以後就不用來見我了。”
“是。”
……
床上伊人的體溫在一顆藥丸入喉后漸漸恢復正常,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燭火下,百里泠沨看着榻上毫無防備睡去的少女微微皺眉,心中卻有些好笑。這個少女引起了他的興趣,若是有利用價值,留在身邊或許不是個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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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夕月是在第二日清晨醒來的,她恢復得不錯,除了頭暈外,已經沒什麼大礙。那是貧血症發作時的反應,她清楚自己的身體虛弱的一點兒不能大意,那也是十五年間的囚禁給她帶來的最大傷害之一。換上榻邊擺放整齊的一套紫羅蘭色的古代長裙,又看到了一旁掛起的男式外衫,夜夕月才隱隱約約想起前一天的事。
習慣性的選擇性記憶總是會讓夜夕月在最短時間內忘記所有不重要的事情。她的大腦像一個篩子,不停地抖動,替她篩去那些“不重要的記憶”。那已成為習慣,不容她自己操控。就像此時此刻,她不記得百里泠沨,不記得他的名字,不記得他的容貌,更不記得他與她之間的對話。只記得,她昨天遇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夜姑娘,昨晚休息的可還好?”門外站的是個臉上帶着平和微笑的男人,夜夕月覺得有些眼熟,但知道自己不可能想起面前這人是誰的她,乾脆就直接放棄了思考。
“我……”少女想說什麼,卻感覺腹中空虛。想來已經近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我,餓了。”“我要這個,是的,左邊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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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邊那些,都包起來,嗯,全部。”
“啊,這個也要,還有架子上面那個。”
“嗯?這些嗎?好吧,我都買了。”
“……”
……
百里泠沨選擇留宿的這個鎮子實在是談不上熱鬧,更談不上什麼繁華。唯一的商街是一條滿是昏黃土地的泥路,連人走過都會暴土揚長,讓人沒法想像雨後滿是泥濘的樣子。租的起門面的鋪子很少,也沒有幾個掛了招牌,總是要走進去才知道裏面做的是什麼買賣。到時在土路上鋪着麻布擺小攤的小販不少,這才讓周圍的氣氛顯得熱鬧了些。
紫裙少女的身影此刻就在這條有些不堪入眼的土街上穿梭,一片單調的顏色中很是惹眼。她沒有一絲不耐煩,一個個進出每一個鋪子,身影停留過每一個小攤。雖然臉上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人注意的表情,但那雙黑色的眸子中有着絲毫不掩飾的興奮和激動,像是第一次出宮的公主。百里泠沨不會知道,對於夜夕月而言,當那些曾經只能在藍光螢屏上看到的東西變得觸手可及,她的內心會泛起怎樣的浪花。她買了不少東西,當然……花的是他的銀子。
百里泠沨是完全不解這個少女為什麼這麼理所應當的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住自己的、用自己的。她有着嬌美的容顏,落落大方的姿態,怎麼看起來也應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但這樣一個貴家小姐,為何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又為什麼連他都查不到她的身份……
“這個,好漂亮……”
那是一支檀木的簪子,上面雕刻着一些不知名的紋路,用硃砂染成了暗紅色,像是一朵曼珠沙華在檀木上綻放。簪子的做工並不細膩,甚至有些粗糙,躺在深灰麻布上的樣子也並不是很引人注意,但卻吸引了夜夕月的目光。
擺攤的是個花白頭髮的老婆婆,一臉褶皺的臉龐似乎並不適合微笑,上揚起嘴角的樣子讓人覺得有些詭異。“姑娘,要買支簪子嗎?”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抓起那支檀木簪子遞給夜夕月,有些艱難地抬頭看向一旁的百里泠沨。似乎是誤會了什麼,發出一聲呻吟般的笑聲:“這支簪子和姑娘配得很,姑娘若帶上這簪子便更是與姑娘的夫君般配。”
“這位婆婆,您誤會了,我們……”
“好吧,買下來吧。”夜夕月從不在乎別人的誤會,她打斷百里泠沨的解釋,習慣性看向身邊的男人,又看看了那男人的袖口。
“……”實際上,百里泠沨的內心很是無奈,但他還是從袖子中掏出了碎銀,彎腰遞給坐在地鋪上的老人:“不用找了。”
老人見了銀子自然心裏樂開了花,眼睛也笑成了兩道月牙,只是那模樣依舊古怪的讓人看起來不太舒服。一旁的紫裙少女從老人手中接過那檀木簪后完全沒做什麼停留,而是轉身遞給百里泠沨。那意思很明顯,堅定的眼神似乎不允許男人拒絕。
在古代,一個男子給一個女子挽發梳頭意味着什麼,這夜夕月清楚,但她不在意。她只是好奇,好奇自己頭髮插上發簪后的樣子,其他的都無關緊要。這若放到尋常男子身上,定時要拒絕,但巧的是,夜夕月面對的是百里泠沨。
百里泠沨接過發簪,見少女已轉身背對自己,不禁嘆了口氣,伸手有些笨拙地挑起少女兩縷長發。動作生澀僵硬,一雙本是靈巧的手卻不太聽自己的使喚。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給一個女人挽發,還是一個只認識了一天、身份不明的女人。
最總的“成品”並不是很令人滿意,但將就看起來也不會太不成樣子。畢竟是男人,梳妝挽發這樣的事,男人們總是不擅長。好在夜夕月沒在意那麼多,這讓放下少女長發便如釋重負的百里泠沨鬆了口氣,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些緊張。
“夜姑娘,冒犯一問,不知姑娘來自何處?”那之後,百里泠沨試探性的向這個奇怪的少女提出了問題。但少女的回答卻出乎人意料的古怪。
“我?我來自地獄。”
“那……”百里泠沨有些不知還能說什麼:“姑娘的父母來自何處?”
“我沒有父母。”
“那姑娘可是已嫁了夫家,夫君……”
“也沒有。”
“這樣,這樣可是生活在親戚家中?”他繼續問。
夜夕月的回答卻依舊:”我沒有什麼親戚。“
這有些出乎百里泠沨的預料,但不成她是獨身一人?可她看起來還只有十幾歲的模樣,若真是個孤兒,是如何平安長大的……“這麼說來,姑娘也沒有兄弟姐妹吧。”他不太對這個報什麼希望,但他發現,當自己問到這裏的時候,那少女的眼神不經意間起了一絲漣漪。
“這個,曾經有……”想到兄長的臉,夜夕月臉上少有露出一絲她這個年紀傷心時應有的表情:“但是,現在沒有了。”
“抱歉,在下不該提起這些事情。”百里泠沨的臉上同樣露出一抹傷心的神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表情是真是假。
“沒什麼。”少女很快調整好情緒,看了百里泠沨一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哈?”什麼情況?百里泠沨愣了一下,他沒聽錯吧,剛剛面前這個少女……“夜姑娘,在下……在下不是很理解……”
“我現在身上沒有錢,只能暫時跟着你了。但你不用擔心,我跟一般人不一樣,對於過去的記憶很快就會忘記。所以,”少女停下腳步,淡淡看了百里泠沨一眼:“若有一天我不想跟着你了,我會把你的一切,全部忘得乾乾淨淨。沒什麼對你不利的,頂多是你損失點兒銀子。順便說一句,你甩不下我的,所以別白費力氣做其他什麼事情了。”
對她而言,自由最重要,她不會在意身邊有什麼人,更不會在意自己要到哪裏去。是的,只要自由了,怎樣都好。若有一天自己不想跟着這個男人,那也無妨,反正很快就會忘個乾淨,又何必在意那麼多細節呢。
聽到這裏,百里泠沨挑了挑眉毛:“夜姑娘,你是不是誤會在下什麼了?”
“你是個很危險的男人,別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是直覺。”夜夕月聲音很平靜,那種被訓練過的聲音有時讓人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詭異的緊。“走吧,”少女看看遠方的路:“你去哪裏,我就暫時跟着你了。”
“你……”
“我是世神,曼陀羅華。”大庭廣眾之下,少女拉開自己上衣的領子,露出鎖骨上,一個印在光潔皮膚上的一個銀白色的印記。那是朵很小的花,那朵花的名字是,曼陀羅華。那是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穿越后的世界,除了這個,她一無所有。
“這,”面對少女突然間的動作,百里泠沨轉身迴避,但那朵古怪小花的模樣卻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而當他回首之時,少女已經理好了衣衫。“這是紋身,還是……”他盯着少女平靜的臉:“還是胎記?”
“不,這個是詛咒。”夜夕月手指貼在自己鎖骨處的衣服上。“讓你看這個的目的只有一個,”她說:“別妄想了解我,會被詛咒的。”
“……”百里泠沨沒再說什麼,他臉上重新露出那種書生般有些靦腆木訥的笑:“夜姑娘你,還真是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
……
夜夕月不知道的是,從那一刻起,“那個地方”出了怎樣的天價懸賞一朵銀白色的小花,懸賞關於那朵奇怪小花的所有信息。這件事引起世界各地每一個人的關注,任何人都很好奇,連“那個地方”都不知道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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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沨身邊有了女人?”夜華宗宗主寢閣內,帳簾后,軟榻上的白衣男人手持一卷竹簡半倚半靠在床頭。屋內光線很暗,明明是白天,所有的木窗卻緊閉,只有一旁桌上一隻點燃的白蠟發著幽幽的火光。男人那一句話本應是問句,但到了他口中卻毫無感情色彩。單膝跪在床邊的男人低着頭,聲音與榻上白衣男子的聲音不同,帶着種莫名的冷血和殘忍。
“宗主,屬下是否……”
“隨便你。”白衣男子打斷跪在地上那人的話:“要知道,殺手門一直在尋查你的蹤跡。”
“屬下清楚,還請宗主准許屬下先行告退。”那人道。
“下去吧。”
“是。”
男人說著站起身,動作很是乾脆利落,卻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他是彎着身子倒着步伐退出房間的,順手帶走了那這間屋子唯一的光亮。當白燭落入他手中,火光劃過他的臉龐,那張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影子。是一道傷疤,很深的傷疤,光影配合下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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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入了秋的大雨發寒,就算是馬車已經掛上了棉門帘,車內還是冷的厲害。夜夕月已經裹了兩層外套,卻還是凍得發抖,她身體不好,最受不起寒。路程顛簸,少女的身體有些受不起卻也沒辦法。
“公子爺,這雨越下越大,馬兒也乏了,怕是這路也走不了了。前面倒是有家簡易客棧,您看咱們是不是等這雨停了再走?”棉門帘被掀開,伸進來一顆頭髮亂糟糟,已經上了些年歲的腦袋。
車內,百里泠沨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習慣性的看向身旁已經縮成一個團的少女,徵求她的意見。
“客棧里會比這裏暖和些嗎?”她實在冷的厲害,感覺像是身上要結出冰霜。
“這說不好,有可能比這車上還冷。”這個季節,普通的小客棧根本不會這麼早就備上暖爐,又逢雨天,想來棧內的被子也是潮濕的鋪在床榻上,並不適合取暖。百里泠沨看着少女的模樣有些心疼,卻又一時找不到什麼好的取暖方式。
“那就繼續趕路吧。”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夜夕月整個人向百里泠沨靠去。一個大活人還是個比較好的“暖爐”,兩個人靠在一起,總比她一個人取暖要強。
百里泠沨身上穿的不多,能脫的也都披在了夜夕月的身上。這種天氣的確有些涼,但他一個大男人怎樣也不會像夜夕月一樣冷到那種程度。而就在這時,馬車一個急剎車,拉車的馬兒一聲嘶吼,生生停了下來。
“怎麼了?”百里泠沨探出腦袋,問那車夫。
“公……公子爺……”那車夫有些口吃,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公子爺……前面……前面有個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