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大婚突變
這日大婚,比之前些日子塵王和沐樺苀那一場,明顯要盛大許多。
這盛大,不止紅妝十里,還有一大早起來凌城中的人都聚到了沐樺府通往修王府的大道上。
迎親的車隊過,伴隨着不斷飛落的花瓣一道落向路邊的,是一枚枚的金幣。剎時道路兩旁的民眾都歡呼着撿起來,場面一派喜慶。
照理沐樺祁作為沐樺家第二女出嫁理應由作為長兄的沐樺築背着出門,然許是知曉她乃奕旭的親妹,加之這麼多年他與沐樺祁也沒什麼感情,恐她會不屑,沐樺築只同許多人一道在祁連院外候着,並未進去。
說來沐樺築也不知是近日幡然醒悟還是沐樺苀曾與他說過什麼,凌嘉塵逼宮一事他倒未曾參與,所以到現在才能安然無恙。
祁連院沐樺祁的房中,此時她已着了一身嫁衣,頭上也蓋上了蓋頭。
亭原亭俞杜續及墨邪閣一眾人包括還因鞭傷顯得有些憔悴的雋依已退到門外,將空間留給房裏的三人。
一襲紅衣的沐樺祁,一襲藍衣的軒滬逸及一襲白衣的奕旭。
奕旭和沐樺祁的關係,軒滬逸早在竹山時就多少猜到了些,近來沐樺府上下也差不多知道她與奕旭是親兄妹,他這麼多年關心着她,自然在沐樺府里也有自己的人,是以沐樺府眾人知曉這件事沒多久他便知道了。
也只輕輕嘆息並未覺得有什麼。她不是他的表妹這個事實,他倒未覺得有什麼,畢竟依着她的性子,若不是被她看在眼裏,便是親兄妹她怕是也不在意。
這麼多年,他們雖不是親兄妹,感情卻甚過親兄妹,但不管怎麼說,他看着眼前奕旭,總覺得怎麼看怎麼討人厭。
難怪那時在竹山儘管奕旭救過他的性命,他也總是對他喜歡不起來。
親哥哥,果然是討厭的,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做,一出現就能博得這丫頭的好感。
若是沐樺祁知曉他此刻的想法,必又是好一番數落,她能對奕旭這麼有好感,除了血緣親情外,最主要的還是他救了軒滬逸的命。
若有人問她此時軒滬逸和奕旭誰對她要更為重要些,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軒滬逸。她和軒滬逸,可以說是相互扶持走了這麼多年,有些東西早已勝過血緣這種虛無的東西。
“作何早早便將蓋頭蓋上了?本小侯還沒見過你認真裝扮的模樣呢,不然摘下來給本小侯看一眼先?”
沐樺祁只覺得他這樣很是好笑,便是看不到,她也知道軒滬逸此時雖是與她說話,實則視線一直未離開過奕旭,且必是帶着幾許挑釁意味的。
“新娘子的蓋頭蓋上了是隨便能摘下的?想不到堂堂軒滬侯府的小侯爺,如今大凌的大丞相竟是個這般不懂禮數的人。”誰能想到,外人眼裏傳得神乎其神的神醫奕旭會有這種類似小孩子爭口氣的時候。
一聽他說大丞相,軒滬逸的嘴角都微微抽了抽。說真的,到現在他都還是蒙的,大丞相是什麼鬼?也不知道凌嘉恆是怎麼想的,倒是近來他忙了不少,常常懷念以前無事一身輕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時候。
不過氣勢上卻不想就這麼輸給奕旭,“你說本小侯不懂禮數?那你又懂了?也不知誰兩手空空的就來了,連個新婚禮物也未準備。”說著故意看向他身後的兩個箱子,這個舉動沐樺祁便是看不到也猜得到。
一大早便給她送來兩大箱的東西,說是嫁妝。依照這麼多年他們對彼此的了解,這兩箱東西怕都不是什麼凡品。
奕旭卻半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東西在本公子手裏,那便就是丫頭的,若是送到修王府去,誰知道到最後是不是便宜了別人?”雖說也只有阜修能勉強配得上這丫頭,但他可不怎麼放心他。
左右東西放在自己手裏,丫頭想什麼要便什麼時候要,那些新嫁女到夫家嫁妝被妾室騙走的事還少么?
誠然,奕旭是想多了。
依着沐樺祁的脾性,哪會有人敢從她手裏拿走她的東西,她不將別人的弄過來就不錯了。
他這麼一說,軒滬逸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但心裏還是嘀咕了一句,這奕旭想得還真多。
後來,在由誰將她背出去這件事上,軒滬逸和奕旭沒少爭執。最後還是沐樺祁開口讓軒滬逸來他們才消停。
若是由奕旭來,怕今日這婚又得要鬧上一鬧了。不知為何,她只想快些拜完堂成完親,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恨嫁過頭了。
軒滬逸將沐樺祁背出祁連院,奕旭並未跟着。但沐樺祁知道他並離開,只是不知隱在何處看着而已。奕靈族的玄妙,可不是她這個初初入門的小菜鳥能參悟得透的。
墨邪閣眾人退到一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不難看出他們臉上的喜悅,尤其是小丫頭脾性的亭俞,此時甚至都紅了眼眶。
怎能不高興?從前他們甚至以為以主子那什麼都放在心上的雲淡風輕模樣怕是會孤苦一生,卻沒想到能有一個人入得了她的心讓她為之牽挂。
主子雖然表現得不那麼明顯,但他們知道,自修王出現後主子臉上的笑都真實了許多,不再是往常那副什麼都掛在心上的樣子。便是上次主子是南疆時,修王逼着亭原用他們專程傳訊的鷹給主子寄去的信,主子雖未回,但連同那張空白的紙,主子也與信件一起好好的裝在盒子裏放在床頭。
主子對修王,是上了心的。
而主子能有一個人陪着不再那麼孤單,他們也是樂意看到的。
看着他們,再看看祁連院門外站着的一眾人,背着沐樺祁的軒滬逸才覺得心中有些酸澀。想不到這丫頭就這麼嫁人了,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六歲的小丫頭,瘦瘦小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若不是那人將她救回並囑咐他多加照看,他怕是也不會與她有如今的交情。
而那個救了沐樺祁並交代軒滬逸對她多照看的,就是沐樺祁的師父,南華道長,也是墨邪閣的前任閣主。
見是軒滬逸背着她,沐樺家的人都有些意外,但誰也未說什麼,只象徵性的囑咐了她幾句類似嫁到修王府當如何如何的話,便到了大門前。
不知誰喊了一聲“那是修王府的迎親隊”后,沐樺祁素來平靜的心猛地跳了跳。
從那些歡呼聲中,她知道阜修也來了,而換下一身白衣着了一襲喜服的阜修,不用想她都知道該有多驚艷。
阜修那張面容,她無意間也曾為之失神過幾次,更何況此番的他。
一陣紫蘭花香過,她已從軒滬逸背上落到他懷裏。
講真,活了這麼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公主抱。她敢肯定,自己此刻的臉定是紅透了。還好有蓋頭遮着,不然被她那些下屬看到,她威嚴何在。
就見他那麼一抬手一揮手間,人就落到他懷裏,軒滬逸甚至都未反應過來人已雙雙落到新郎騎來的馬背上,在感嘆阜修好內力的同時,還不忘喊道:“修王這般,是不合規矩的!”
照規矩新娘子應由兄長背着走到花轎前,再由喜娘攙扶着入花轎。諸如阜修這般直接將新娘抱着無視花轎直接躍上馬背的舉動,的確不合規矩。
只是阜修會在乎嗎?當然不會,他現在整顆心都砰砰的跳着,只想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幸福知曉他的喜悅。她就要成他的王妃了,他一刻捨不得她離開他,便是他騎馬在前她坐轎子在後也不行。
感受着後背傳來的心跳聲,沐樺祁臉色微紅的同時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阜修不在乎這些規矩,她又是什麼守規矩的人么?
自然不是。
就這麼兩人坐在一個馬背上接受街道兩旁所有人的歡呼,她覺得這樣的才更有大婚的氛圍。
這麼多人送祝福,阜修,果然很得民心。
如今他作為大凌的攝政王,不僅未有人反對,甚至還有不少人為之歡慶,直嘆修王殿下就該有這樣的地位,而不是早年空有其名無權無勢。
花香中摻雜着的金幣落地聲,她也是聽到了的,心中直感嘆果然不愧是首富,出手真是大方。
但素來喜愛銀錢的她,卻是為著他這一番敗家的舉動覺着心中一陣甜蜜。
阜修這樣的人,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想,終此一生,他若不將她丟棄,她必也會對他不離不棄。
阜修將韁繩拉好,雙手環過她的腰肢,靠在她肩頭,“阿祁……”
微微躲過頸間的氣息,她悶悶應了一聲,“嗯?”
“汐汐……”
沐樺祁微微一抖,臉卻是紅了。分明不過一個名字。“嗯?有事說事,作何這般纏纏綿綿的模樣?”
阜修卻悶悶的笑了,“呵呵呵……汐汐,我很高興。”
蓋頭下沐樺祁亦是輕輕揚起了嘴角。
她也很高興。
修王府被裝扮得一片喜慶,一眾下屬也是一身紅衣。
沐樺府準備的嫁妝連同修王府送過去的聘禮一併被墨邪閣一眾人在水玉等人的引領下送入紫蘭居。
第一次到紫蘭居,亭俞看着這滿園的紫蘭花和那一池溫泉,暗暗咂舌,主子以後可享福咯,這環境,簡直沒得說。
亭原則挑了挑眉,她總算知道為何主子會讓她在她的右肩汶上紫蘭花了。原來主子竟那麼早以前就對修王殿下芳心暗許了么?
修王府大門外。
阜修抱着她輕輕一躍,二人便穩穩落地。
將她鬆開轉而牽起她的手,“阿祁,隨我來。”細緻的牽着,一副生怕她會摔着的模樣。
沐樺祁只覺得他太過大驚小怪,便是此番看不到,她敏銳的感知力可還在,哪有那麼嬌氣。
不過還是順從的隨他一道緩步走入修王府。
大殿中,一見新人走入,賓客都安靜下來,看着這一雙新人,連連驚嘆。
修王殿下果然天人之姿……
新娘子雖蓋着蓋頭,卻掩不住那動人的身姿,若不是知道沐樺家第二女不過尋常姿容,怕是會以為此番模樣,蓋頭下必是個傾國傾城的容顏。
主持婚禮的是已為大凌皇帝的凌嘉恆和皇后酉水馨。
雖有不少人疑惑為何到此刻都還不見修王的家人出現,但並沒有人敢開口問,加之有帝后一起主持婚禮,這般殊榮可不是誰人都能有的。
“對不起,母親不便前來,所以……”
“你不必與我說對不起,我難道還不知道?”
阜修失笑,是了,且不說她知道母親不能親自前來,單就她的性子,也並不在意這些。
她從來就只在意她在意的人和事。
一聲“一拜天地”,他們朝外彎腰拜了一拜。
一聲“二拜高堂”,他們轉身朝里拜了一拜。
一聲“夫妻對拜”,沐樺祁笑了。
因為大殿外傳來一聲“等等”。
至此,她才知道,她的擔憂果然是對的。這麼順利,便是連她都有些不信。
她能感覺到,阜修聽到門外這一道喊聲時,身子明顯僵了僵。
這是他認識的人。
而水玉等一眾阜修手下的人都一臉擔憂。水玉則一臉責備的看着負責王府守衛的木天,“你是怎麼安排的人?怎地讓這幾人闖進來了?若是……”卻停住了,擔憂的看向站在阜修旁邊的沐樺祁,若是祁小姐知道,不知會不會生氣不成這個婚,到時候主子豈不是……
她就說,她最討厭的便是主子的那個師妹。
木天自責的同時也是一陣無奈,“你也知道,這四人是那人手下最有能耐的,外面那些人哪能攔得住。”心中卻是慶幸只是這四人前來,而不是正主到場,不然明日這天下還不知該傳出什麼樣的流言來。
來人皆是女子,當先一人不悅的看了依舊蓋着蓋頭看不清的沐樺祁一眼,轉而對阜修道:“大公子,您不能娶別人!”
眾人一陣嘩然,這世間能這麼與修王說話的,還真沒有幾個,且看這四人的裝扮,明顯都不是正主。
下屬尚且如此囂張,若正主到場,還不知該怎樣。
有眼尖的看到說話的女子正是幾日前跟在入過修王府那名絕色女子身邊的丫鬟。那豈不就是說這些人是那名女子派來的?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只是這“大公子”的稱謂又是何處來的?難道是修王殿下真正的身份么?
阜修皺了皺眉,並未搭理她,而是冷眼掃過金留,金留心中一怔,主子生氣了,怕是責怪他們隨意便讓人入了王府。心中輕嘆一聲,他們也未想到這人竟會如此大膽,敢在這種時候讓人闖進來。
對上墨邪閣一眾的狠瞪,更是明白若非他們的主子未發話,他們怕早就衝過來與那四人打起來了。
立刻上前,伸手將人攔住,“秋月姑娘,還請留步。”
“怎麼?你敢攔我?”秋月這人素來高傲慣了,便是阜修她都敢以那般語氣說話,又怎會給金留面子。
金留是個悶性子,打打殺殺他行,這種和小女子耍嘴皮的事,他着實不擅長。
水玉見他一副不知道該怎麼做又強忍着不出手的樣子,給他一個沒出息的眼神后,語氣不善的對秋月道:“主子大婚,秋月姑娘若是來喝喜酒的,我們歡迎,若秋月姑娘有其他事,還恕我們修王府今日不便招待。”
“哼!你是什麼身份?你家主子都未說話,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水玉不屑的看她一眼,這人果然與她主子一個模樣,她主子空有一副好容貌,而她是空有一身好武功,都是沒什麼腦子的,若不是主子顧念着今日大婚不便見血,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我是什麼身份就不勞秋月姑娘掛心了,只是姑娘也莫要忘了自己也不過一個伺候人的丫鬟,身份可不比我高貴到哪裏去。”
秋月被她堵得一氣,並未忘記今日來此的目的,不再與她多說,而是直接看向阜修,“大公子何以大婚都不請家裏人?難道是新娘子太過醜陋見不得……”
“找死!”話還未說完,就被阜修抬手揮了出去。
剛想說什麼,卻被他冷冽的眼神嚇得不敢出聲。
“本王不過不喜大婚之日見血,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本王的王妃是什麼樣的,便是你主子都沒資格多說半句,更況是你?”
秋月吞了吞口水,她能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有個好主子而已。大公子離家多年,她險些忘了他那果決狠辣的手段。
能在接受一年間便把家中大小權握在手中,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只是她若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任務,回去估計會連命都保不住,“大公子今日便是殺了奴婢,奴婢也必須阻止大公子娶這個女人,大公子娶別人,將我家小姐至於何地?”
有人才了悟,原來是修王的情債啊。
可看軒滬小侯爺和雖沐樺府送親隊伍一道來的那些人憤怒的神色,他們還是決定安靜的看好戲。
“你家小姐,干本王何事?”
秋月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憋了半天不知該如何答,卻是她旁邊的女子接了話,“大公子難道忘了這麼多年與我家小姐的情分?我家小姐對大公子的心意,難道大公子還不清楚?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大公子今日竟要為了這個醜女棄我家小姐於不顧嗎?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將這個醜女殺了!”
卻聽一聲冷笑傳來,細聽才發現是那蓋了蓋頭被她稱作醜女的新娘子。
“還真是好有趣的一場戲,想殺我,可問過我同不同意?當著本姑娘的面搶本姑娘的人,本姑娘是該誇你們一句,好大的狗膽么?”
眾人都靜了靜,這沐樺祁,說話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一點兒也不淑女?
但是卻莫名讓人覺得好過癮。
本來還有些擔心的軒滬逸也晃着摺扇輕輕笑了,這丫頭的本事他還不知道,剛剛竟還那麼擔心。
本來還在擔心準備衝出去與那幾人吵一吵的西小治,聽到沐樺祁這陰慘慘的聲音,忙拉着西潛煥後退兩步。
這種時候,還是躲遠些的好,以免被波及。
凌嘉恆也才舒口氣,給旁邊同樣擔心的酉水馨一個放心的笑。
那女子被嚇了嚇,卻硬着頭皮道:“你個醜女,不過區區庶女,以為本姑娘會怕你?”
“庶女?哼!便是庶女也是我沐樺家的庶女,還輪不到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來說三道四!”眾人驚訝於沐樺築會開口幫沐樺祁說話的同時,也想到這個沐樺築可是少年將軍,早年便是個惹不得的人物,他們還是只看戲的好。
許是阜修不再說話,秋月並不害怕他們,便道:“不過區區左相府,便是正經嫡女我家小姐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一個區區庶女!”若不是大公子總派人護着,小姐豈會容那庶女活到現在?
“我沐樺府雖權勢不大,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若你家主子再多番找麻煩,可莫要怪本將軍手下不留情!”說著就要出手,卻被突然出現的人攔下。
“喲!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來人,正是沐樺築一直以來的死對頭,歐孜晰。
“怎麼?你想管這個事?”沐樺築明顯不悅。
歐孜晰這才幾乎所有人包括阿修在內都一臉不善的看着他,嘴角一扯,他好像,壞事了?“不好意思啊,只看到是你出手,習慣使然,習慣使然,你們繼續,繼續……”說完急忙閃開,直直挪到軒滬逸那邊。
敲着軒滬逸的肩頭,問:“怎麼回事?本公子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了?”
“哼,若不是看在你大老遠趕回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份上,就沖你剛才的表現,本小侯都懶得搭理你。原還想將本小侯那妹妹許給你,如今看來,得再考慮考慮了!”
“你妹妹?軒滬侯府的那大小姐?”
軒滬逸冷哼一聲。
見他不否認,歐孜晰眼睛立馬亮了,“這感情好啊,本公子家老頭老是催本公子成婚,本公子又找不到合適的,每次回來都被他念叨,你們家那位妹妹本公子看着正合適,就這麼說定了啊大舅子,趕明兒本公子就去提親!”
軒滬逸:“……”
歐孜晰這一番打亂,不少人都是蒙圈的。
秋月見有人幫自己,本以為是個幫手,卻見那人很快便閃開,冷哼一聲,“沐樺大將軍這是要與本姑娘動手嗎?就不怕別人說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你以為本將軍會在意?”
“沐樺大將軍在不在意本姑娘可管不着,只是若要對付我們四人,沐樺大將軍一人怕是不行。”
“呵,你當本姑娘是死的?對付你們,何須別人出手!”蓋頭未動,輕輕一抬手,大殿中柱子上的紅菱便已到手中,隨手一揮一轉間,四人就撞在柱子上或直接飛出大殿。
這個過程,實則只是眨眼間。
有人不由驚呼出聲,“天吶!這沐樺家二小姐原來是個高手!”
手中紅菱再一揮,剛撞到柱子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秋月就被纏住脖子立了起來,“有這個本事來搶人,怎麼不去打探打探對方的底細?本姑娘可不管你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什麼人,敢搶本姑娘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秋月震驚的同時,卻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們又豈會沒查過這個女人,只是無論怎麼查都只是沐樺家不得寵的庶女而已!“你……你以為……我們就……就只有四……四人過來……呵……”然後,大殿外多了許多黑衣人,不難看出個個都是高手。
對上自家主子投過來眼神,木天內心一陣哀嚎,他確實安排了人守好王府了啊,只是這次,那人分明下了決心,來的全都是高手。
沐樺祁淡淡挑眉,已感受到了四下多出的氣息,“哦?那,便來多少本姑娘殺多少!”然後道:“這個留活口回去報信,其他,都殺了。”輕飄飄的語氣,卻讓在場眾人驚出一身冷汗。
在場就有墨邪閣的四尊使,加上能來參加她婚禮的,都是墨邪閣有些地位的高手,是以,幾人聞聲而動,沒一會兒那些所謂的高手便都沒了氣息,死相還頗為凄慘。
墨邪閣眾人早就忍不住了,得主子命令,哪還能留手。
秋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見出手殺了他們所有人的那群人又悄無聲息的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些人,分明看不出有半點武功,為何……
看着紅菱尚握在手中的紅衣女子,看不到臉,卻讓她一陣心顫。
沐樺築和剛回來的歐孜晰都眉頭跳了跳,這些人,便是連他們都未看出來是高手。
沐樺築想的則是,那日在宮宴中出現的,好似就是這一群人中的幾個。那麼,這就是他那個從未被他看在眼裏的庶妹的人?
不由感嘆,還好他聽苀兒的話收了手,不然若對上這樣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這大凌隱藏的最深的,不是阜修,而是他這個二妹妹。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皆是驚恐的看着沐樺祁。
至此,他們才知道這沐樺家的庶女是最不能得罪的。有不少人慶倖幸好未打將女兒送入修王府的主意。且看皇上的神色,分明對她有這般能耐一點兒也不驚訝。
皇上,是知道她有這副能耐的。
而知道后還任由她如此,便說明,皇上也是向著她這邊的……
那麼……他們還是繼續看戲吧。
沐樺祁鬆手,紅菱和秋月一道飛了出去,轉頭平靜的問阜修,“這堂,還拜不拜?”
眾人又抖了抖。
阜修輕笑,“拜,怎麼不拜?只是本王原想着今日不好見血,倒是這樣的事還讓阿祁親自出手,是本王的失誤……”
“哼!”早時他既解釋過與他那師妹的關係,沐樺祁自是不會怪他,只是好好的婚禮被人打斷,有些鬧心。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只是沐樺祁還沒來得及轉身,又來了個鬧事的。
“阿修大婚,為何連師父都不請?”來人是個與凌帝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沐樺祁看不到他的樣子,但聽聲音,這個人她當是沒見過。
阜修看向來人,皺眉的同時也恭敬的喚了一聲,“師父。”
老者無奈嘆了一聲,“也罷,你既不請師父,想來自有你的道理,但你如今堂既已拜完,便隨師父回去看一看你師妹吧。”
阜修臉色很不好看,明顯的不同意。
“就當是為師求你的,你若是不去,那丫頭怕是要沒命了。就當是念在為師當年曾救過你一命的份上,去看一看她……”
阜修沉默,沐樺祁知道,他在為難。但她並未開口說什麼,因為她知道,不管是什麼救命之恩還是什麼,她都不想他今日離開。
因為,她還給他準備了驚喜。他們的大婚,她不希望有任何事來打擾。
阜修猶豫了許久,才有些艱難的開口:“好,自此,師父當年的救命之恩和多年來的教導之恩,便算兩清了。”
老者一頓,半晌才點頭,“好。”依照他的脾性,能將一場婚禮辦得如此隆重,足可見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這般,也確實為難他了。
“你當真要去?”
“阿祁,我……”
“算了,你去吧,我等你便是,但我說了,我只等到明日辰時。”辰時,算是早上七點,她覺得,這足夠了,也已經是她的最大極限。
阜修心口一疼,“好,我會儘快回來……”
沐樺祁頓了一下,便轉身朝紫蘭居而去,即便看不到,也對她造不出半點影響。
只是她走時還留下一句,“軒滬逸,既然有人一再來鬧事,便是要走,也該讓他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軒滬逸一挑眉,“明白!”
然後腳尖一點,就朝老者躍去,摺扇隨手朝他一扔,就動起手來。
亭俞幾人早便氣憤不已,見軒滬逸出手,四人也加入其中,西潛煥略微愣了愣,也起身躍了起來。
歐孜晰一看,“喲,這下好玩了,本公子也來湊個熱鬧!”
然後,趕來的凌嘉柏也加入了,沐樺築也不落下,甚至連身為皇帝的凌嘉恆都不甘寂寞。
水玉幾人原還想去湊個數的,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家主子的師父,便忍了下來。
在場的人包括自稱阜修師父的老者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隨即苦笑着接起招來,看來,阿修看上的小姑娘還不是個好惹的。
這麼多人,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對付不了的,何況這裏都是年輕的一輩的翹楚。甚至若他們有心,便是兩人,他都對付不了。
突然出現在修王府的奕旭看着半空中打鬥的一眾人,便轉身朝紫蘭居而去。
看樣子,並不需要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