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髒了你的手
好不容易看見易之昂，趙墨寒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好機會。
“你太高看唐念了。”易之昂冷笑。
見易之昂沒有要商量的意思，趙墨寒十分肉疼地往下壓價錢：“要不然，五千五百萬？”
易之昂還是沒說話。
“也不能怪我不講情面。”趙墨寒偷看着易之昂的臉色，裝模作樣地嘆氣搖頭道：“這件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我有心私了，怕是也只能走程序起訴她了。”
他說話的時候虛情假意看似擔憂，長嘆搖頭道：“念念已經進過監獄，這次再犯的話肯定會從重處罰。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大好年華就都要搭進去了。”
像是為了演戲效果，趙墨寒還特意擺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易之昂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着他。
來的路上，易之昂就已經收到消息，說趙墨寒起訴了唐念，名義上說的是要走法律程序，根本就沒留半點情面。
看上去……是要把唐念置於死地。
看着易之昂什麼反應都沒有，趙墨寒一咬牙，乾脆道：“要是易總覺得沒有保唐念的必要，就請回吧。”
當年的事情絕對不能被揭發出來，如果從易之昂這裏得不到錢，不如就讓唐念死在監獄裏！
“兩千萬。”易之昂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同終南山上經年不化的冰雪，光是聽着，便讓人覺得徹骨生寒。
趙墨寒隱隱有些心動，卻又有些不甘心，他一咬牙道：“易總，請回吧。”
他在賭，他就不信能被易之昂帶來宴會的女伴，在易之昂心裏真的一點兒地位都沒有。
不想，易之昂真的緩緩起身，並沒有要繼續商議的打算。
見人真的要走出病房，趙墨寒急了。
“易總！”趙墨寒忙喊住他，一咬牙道：“兩千萬就兩千萬！換成美元，我要現金！”
易之昂掃他一眼，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可以。”
“易總爽快，拿到錢，我就會撤訴。”趙墨寒打算好了，等他拿到錢就直接離開歐洲。
就算是易之昂再有勢力又能怎麼樣，他就不信還能滿世界通緝他。
到時候天高任我飛，他管唐念怎麼樣呢？
“可以。”易之昂微微頷首。
離開病房后，易之昂一個電話打出去：“去查唐念入獄的真正原因。”
……
酒店。
易之昂推開門剛進房間，便對上唐念有些緊張的眼神。
她局促地坐在沙發上，見他回來立即站起身，抿唇看着他半晌，才啞聲問道：“趙墨寒怎麼說？”
“明天會撤訴。”易之昂扯開領帶，聲音淡漠。
趙墨寒是什麼德行，沒有人比唐念更清楚，她知道能讓趙墨寒答應撤訴，易之昂一定付出了什麼。
她站在原地，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許久，唐念才啞聲開口道：“易總，謝謝你。”
不知為何，聽見她的道謝反而讓易之昂覺得心情都跟着煩躁起來。
壓下心中的惱意，易之昂問道：“當年你到底是怎麼進監獄的？”
能查到的明面上的原因是因為商業詐騙和非法集資。
不過接觸這段時間以來，唐念的行事風格十分穩健，不像是會做那些事情的人。
唐念倒是勉強扯扯唇角，笑意不達眼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當年唐家倒台之後，各種各樣的事情席捲而來，曾經的朋友全都變成敵人。
她拚命地想要將父母留下的東西照顧好，卻被劈頭蓋臉的罪名砸的頭暈目眩。
連她的律師都勸她承認最好，還能少判幾年的時候，唐念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牆倒眾人推，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
看一眼她的神色，易之昂心中的煩躁翻湧。
“唐念。”
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唐念下意識地看過去，只對上易之昂的眸子，深沉如同深海，一眼望不到底。
“易總。”唐念恭聲。
“……”易之昂眯眸看她半晌，最終才口氣不善道：“以後少給我惹事。”
唐念一怔，旋即點點頭道：“今天是我唐突了，以後不會了。”
接近六年的時間，唐念第一次看見導致唐家落魄的罪魁禍首，一時之間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事情做完后，她自己都覺得不應當。
“以後這種事情。”易之昂冷聲開口，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抬腳往外走道：“吩咐下面的人做，不要自己動手。”
“別髒了你的手。”
這話說的唐念怔愣一下，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
等房間門在面前關上，唐念才聞見空氣里若有若無的……屬於易之昂身上的香氣。
心口處一陣發暖。
易之昂今日算是在維護她么？
這個念頭剛一上來，就被唐念乾脆地壓下去。
不可能，易之昂就只是佔有欲強，不願意被人動自己的“東西”罷了。
她對於易之昂來說，只是個物件兒。
給趙墨寒的錢，易之昂是帶着唐念一起去的。
趙墨寒對上唐念，兩人都有些眼紅。
“唐念，六年都快過去了，你的脾氣還是毫無長進。”
看着讓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趙墨寒也顧不上旁邊的易之昂了，冷笑着嘲諷一句，目光中帶着十分的鄙夷。
當年和他結婚的時候，唐念就是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着就反胃。
“在易總身邊可別繃著閻王臉了，是個男的看見都軟了。”
見唐念沒有什麼反應，趙墨寒湊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開了口。
讓他失望的是，唐念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趙先生，這是你要的兩千萬，現金。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點一下，不過我們不提供點鈔機。”
唐念開口，聲音里的淡漠和疏離恰到好處，沒有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幾個皮箱的錢擺在眼前，趙墨寒當然要點一下。確認所有的箱子裏裝的都是錢之後，趙墨寒才直起身，對易之昂賠着笑臉，卻因為頭上的繃帶顯得有幾分滑稽。
“應該是沒問題的，易總，我相信您。從今天開始，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您和唐念的面前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