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獅子大開口
唐念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突然輕笑出聲。
她很少笑，但並不耽誤她笑起來很好看，不僅僅是趙墨寒，連易之昂看着都有些意外。
以至於，在唐念奪過身邊侍應生手上的酒瓶時，易之昂沒來得及阻攔。
“趙墨寒。”唐念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的名字，眼中儘是翻湧的恨意，她用盡全身力氣將酒瓶砸向趙墨寒的腦袋，“你去死吧——”
酒瓶爆裂聲響清脆，現場湧起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保安的驚呼聲和腳步聲交疊在一起，顯得十分狼狽。
唐念像是完全沒能回過神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趙墨寒頭上綻放的血色，記憶像是突然回到當年，她還是唐家大小姐的時候。
當年在唐家綻放開的血色也是這樣的，只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十分刺眼。
記憶中的疼痛翻湧上來，唐念絕望地抱着腦袋蹲下，連身邊的人都注意不到了。
易之昂眸光發沉，看着唐念現在的樣子乾脆直接將她攔腰抱起，離開宴會現場。
“唐念你個賤人，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着被起訴，滾回你的監獄去吧！”
趙墨寒疼的眼前發黑，卻還是不甘心地看着唐念的背影開罵。
易之昂的腳步微微一頓，回身看着趙墨寒，目光冰冷：“她進監獄，和你有關？”
趙墨寒被嚇得渾身一哆嗦，沒敢說話。
懷中的人像是恐慌一般打個冷戰，易之昂微微皺眉，沒有繼續和趙墨寒糾纏，帶着她就離開了。
酒店。
唐念昏昏沉沉地從噩夢中醒過來，入眼是酒店暖黃色的燈光，緊跟着，看見的就是坐在旁邊的易之昂。
下頜線條繃緊，看着手機屏幕的神色也有些冷冽，像是高山上經年不化的冰雪，冷清不近人情。
唐念試探着開口：“……易總。”
一張嘴聲音都是有些嘶啞的，唐念清了清嗓子，就看着易之昂的目光看過來。
“你可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記憶逐漸回籠，唐念也想起自己在盛怒下做過什麼事。
她默然半晌，開口問道：“趙墨寒死了么？”
易之昂冷笑一聲：“在醫院。”
……沒死啊，真可惜。
“易總。”唐念像是下什麼決心一般，抬眸看向易之昂，一字一句道，“易總不必保我，棄了吧。”
她連趙墨寒都弄不死，還談什麼為唐家復仇？
如今她和趙墨寒的關係肯定要吃官司，她只是易之昂養的一條狗，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不會被易之昂保下。
話還不如由她來說。
易之昂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唐念，眼底翻湧着幾分難以察覺的惱怒。
唐念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暈暈乎乎地想要起床。
“唐念，你只是我養的一條狗而已。”易之昂啞聲開口，聲音冰冷。
“嗯。”唐念沒抬頭，“所以我才說，不必保我，棄了吧。”
一條狗而已，丟了就丟了，想來像易之昂這樣的身份，也不會太心疼吧。
“你是我的狗。”易之昂擒住她精緻小巧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沒資格決定我留不留你。唐念，你記住，只有我能不要你。”
唐念的腦子還有些昏沉，不明白到這個時候易之昂還要留下她做什麼。
雖然有交易在先，但是今天，是她做錯了。
“易總，對不起……”唐念閉上眼，很是痛苦的樣子。
易之昂看着她這個樣子，訓斥的話，像是卡在喉嚨里。
“唐念。”
易之昂捏着她下巴的手稍微用些力氣讓她回過神，他像是越過她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乖乖呆在這，哪裏都不要去。”
下巴上的力道離開，唐念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間門關上，她腦子還沒能轉過來彎。
因為有易之昂和主辦方的周旋，所以本應該被羈押候審的唐念暫時被保釋，但是現在她還不能隨意走動。
易之昂已經接到消息，趙墨寒現在正在醫院，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嚴重的傷害，但還是躺在醫院裏面“一病不起”，擺明了要坑唐念。
易之昂跟在主治醫師的身後進入病房，一眼就看到正坐在病床上打電話的趙墨寒。
“寶貝你放心，我沒事。唐念的金主有錢得很，這次要到錢之後我就可以帶你去環遊歐洲了。”
身穿病號服的趙墨寒看上去並沒有生病的樣子，只是頭上包裹着白色的紗布。
易之昂像是走進自己的房間，徑直在趙墨寒的病床前坐下，冷眼看着趙墨寒。
視線交匯的一瞬間，易之昂眼中的冰冷讓趙墨寒心裏一顫，趕緊掛斷電話。
“易總。”趙墨寒從善如流地改成中文，面不改色彷彿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易之昂微微揚眉，冷聲道：“條件是什麼？”
開門見山，趙墨寒喜歡。
“看來現在念念跟在易總身邊很受寵，那我就放心了。”趙墨寒先裝模作樣地打出一張感情牌，然後伸出手道，“五千萬，只要五千萬，我再也不會出現在易總和唐念的面前！”
易之昂眯眸打量趙墨寒半晌，最終嗤笑一聲，眸光冰冷道：“五千萬？你憑什麼覺得唐念值這麼多錢？”
趙墨寒愣了一下。
難道易之昂和唐念的關係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易總，話不能這麼說。”趙墨寒有些着急，忙道：“我雖然和唐念結過婚，但剛結婚唐家就出事兒了，我碰都沒碰過她。人還是乾乾淨淨的，您放心。”
易之昂眼底翻湧着幾分戾氣，周身的氣息也越發冷淡下來。
他的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當成商品來討論了？
感覺到易之昂的態度冷淡下來，趙墨寒也知道自己有些獅子大開口了，他卻又覺得有些不甘心，像是易之昂這種身份，五千萬應該很容易拿出來才對。
唐念這個廢物，居然連五千萬都值不上。
“易總。”趙墨寒搓着手，試探着道：“如果您覺得錢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商量。”
當年從唐念手上騙來的錢都已經花得差不多，剩下的根本就不夠他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