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 55 章

晏臨手一頓,立刻收回:“沒有,你多心了。”

他重新將目光落回書上,神色如常:“這幾天你多休息,秘境裏的試煉不是平白出現的,以烈火鍛體,以慾念考驗道心,你能順利通過考驗,便會從中獲益,修為突破到元嬰巔峰應該不成問題,至於什麼時候能觸及化神那道瓶頸,就要看機緣了。”

聞朝心說考驗道心又不是只有一種方法,怎麼每次都要讓他趕上帶顏色的,要說他真的體質特殊,那恐怕是小黃文主角體質。

他垂着眼——說實話他很想快點突破到化神境,好上天柱山尋找師祖留下的線索,可又知道這種事根本急不得,元嬰和化神之間隔着天溝地壑,即便是師尊,也用了足足百年的時間才跨過這個坎。

他總不可能比師尊更快,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他是沒可能上天柱山了。

聞朝有點不甘心,問道:“師尊,師祖說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天柱山上,我的修為上不去,能不能麻煩師尊或者青蟄師伯幫我上去找找,看有沒有信什麼的東西?”

晏臨抬起頭:“你師祖三百年前就離開大千世界了,這三百年中我上去過不止一次,除了尋得神火,並未發現那裏有什麼異常,也沒看到有其他東西——如果他真的想給你留下什麼,那也一定是只有你才能發現的。”

這話倒是有理。

就像朱雀石像肯定是由他開啟,信一定會落到他手裏一樣,在師祖的預知能力之下,沒有什麼是算不出的。

聞朝頓時有點泄氣——沒有什麼比看得見目標卻趕不上更令人掃興。晏臨看出他的失落,安慰他道:“別想那麼多了,修道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你已經比很多人優秀,或許百年之內,五十年之內,你就可以達到你想要達到的目標。”

聞朝“嗯”一聲,聲音有些發悶。

“如果你實在不高興,”晏臨說到一半,忽然視線下移,進行了一個長久的停頓,猶豫着道,“也可以嘗試……動兩下。”

聞朝一愣。

什……什麼兩下?

晏臨收回視線,裝作一本正經看書的樣子:“雖然不能雙修,但給自己一點刺激也是可以讓人心情愉悅的。”

聞朝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話里的意思,頓時瞠目結舌——這是他師尊應該說出的話嗎?

動兩下?一點刺激?心情愉悅?

接收到徒弟過於詫異的目光,晏臨又補充道:“這是你小師叔告訴我的,為師不知真假。”

誰信哪?

聞朝一抿唇,好像是生氣了,重新在軟榻上躺下,並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晏臨用餘光注意着他的反應,竟覺得很有趣似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了一抹極小的弧度。

兩人一個睡覺,一個看書,互不干擾,就這樣在密室里渡過了三天,中途晏臨幫聞朝把玉取出來重新上了一次葯,又塞回去。

因為師尊的表情過於正經,聞朝都不好去聯想什麼不正經的事情,他也沒什麼事可做,只能一直休息或者打坐,將秘境中通過試煉獲得的益處轉化成修為。

這日,他又一次從睡夢中蘇醒時,發現旁邊沒有人。

他心裏頓時顫了一下,心說師尊不會又要故技重施吧,連忙翻身坐起,發現矮几上的燈底下壓着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着簡短的四個字:【靈泉等你。】

聞朝這才鬆一口氣,打開石門,離開了密室。

一連三天都待在昏暗的環境中,眼睛實在適應不了外面的光線,他站在密室門口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徹底把眼睛睜開了,隨即深吸一口氣,心情突然就愉悅起來。

每次從這地方出來,都覺得外面的世界無比美好。

他離開屋子,向日月泉走去。

因為那塊玉在,他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一點點不自然,但他竟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感覺,不覺得特別難以忍受了。

日月泉一如既往的靈氣充沛,雖然被聞朝改造成了一眼溫泉,尋常修士也能使用了,但這裏是白鹿居,輕易沒人敢上來,因此靈泉依然和以前一樣,除了他和師尊,無人造訪。

聞朝轉過青石,就看到晏臨正坐在靈泉里,泉水散發出裊裊熱氣,他的身形陷在水氣之中,顯得有些朦朧。

晏臨一頭青絲未束,就這麼披散下來,被水潤濕,緊貼在白皙的肌膚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裏衣,前襟敞開着,若隱若現地露着胸口。

輪椅停在了靈泉邊,白色的道袍搭在輪椅背上。他應該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輪椅扶手上落了一層細細的水霧。

他好像很放鬆,留意到有人接近也沒改變姿勢,只緩緩睜眼:“睡醒了?”

聞朝在他旁邊蹲下,往水裏瞄了一眼——泉水非常清澈,對方一動不動的時候,能很清楚地看到水面之下。

晏臨赤着雙腿,隱約能看到他腿上的舊傷,這麼長時間過去,傷口表面早已癒合,縫線用的天蠶絲也完全被吸收,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迹,需得非常仔細才能看到。

聞朝並沒想跟他一起泡溫泉,只把腳伸進水裏,問道:“師尊最近都沒有再被傷勢折磨?”

晏臨“嗯”一聲:“我早就跟你說,我已經好很多了,從上次我們發生分歧到現在,那道靈力一直沉寂着,沒再作祟。”

聞朝聽他這麼說,並未放下心來,反而皺起了眉。

這也太奇怪了。

明明還沒有找齊藥材,他煉的溫養經脈的葯對方也不肯吃,怎麼這傷反而在自行痊癒?

書中分明寫,成功突破到煉虛境之後,晏臨的傷勢也沒有好轉,作祟的靈力無法驅除,時不時就會出來搗亂。

可現在師尊卻說靈力沉寂了下來,而且看他這幾天確實狀況穩定,不像在撒謊。

他推測不出究竟是什麼讓傷勢好轉了,托着下巴皺眉思考,就聽得對方輕嘆道:“你還真是……算了,既然這久旱甘霖露也已拿到,你又答應了為師不會再輕易犯險,尋葯的事便到此為止吧——這次能不能聽為師的話?”

聞朝歪着腦袋看他。

他肯答應對方不再犯險,並不是在搪塞,而是因為最後一味葯“碧海潮生花”在魔界,他若想拿到,直接去取即可,反正他現在已是魔修,想進入魔界並不是什麼難事,魔界也不會對他產生敵意。

不過這話他沒有說出口,決定先做一回聽話的乖徒弟:“嗯,弟子聽師尊的。”

晏臨不疑有他,放下心來,語氣比剛才又輕鬆了一些:“不下來一起嗎?”

“不……不了吧,”聞朝莫名有點害怕,覺得跟沒穿褲子的師尊一起泡溫泉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事,連忙拒絕,“下次有機會再……”

他話音未落,晏臨眉心陡然一擰,原本放鬆的身體緊繃起來,照影劍憑空出現在掌心,一劍盪出,只聽“噗”的一響,天空中似有什麼東西被劍氣砍中了。

緊接着,一道黑影砸在靈泉旁邊的青石上,聞朝尋聲看去,發現竟是一隻被砍作兩半的烏鴉。

扶雲派的護派大鎮……這麼容易被突破嗎?上次把那隻兔妖放了進來,這次又放進來一隻烏鴉?

“不對,”晏臨鬆開手讓劍散去,眉心卻擰得更緊,“這不是活物,這是鬼氣凝結而成的。”

“鬼氣?”

烏鴉被劈開的兩半身體都掉在青石上,卻沒有血流出,而跟它一起掉落的,還有一隻十分眼熟的竹筒。

聞朝留意到竹筒的瞬間,瞳孔微微收縮起來,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他連忙起身撿起竹筒,打開來,裏面是一支銀色的短笛,以及一封信。

他呼吸突然停滯了。

竹筒是太虛秘境裏石像給的竹筒,短笛也正是玄境許願得到的短笛,那支擁有世間最美的音色,能讓萬物蘇生的短笛。

玄境無比珍愛的笛子,卻被烏鴉帶到了扶雲派,那隻能說明……

聞朝雙手有些顫抖,他立刻打開信紙,裏面是熟悉的字跡:【抱歉打擾到你了,我是玄境。離開秘境之後,我回到了鬼域,卻發現我窖藏的酒已全部被破壞,有人在我離開之時闖入了我的住處,那裏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被燒沒了。】

【我的魂魄是用鎖魂之術強行封存在軀體內的,不能像其他鬼修那樣隨意更換身體,而釀製一壇酒需要至少一個月,我沒有時間了。】

【之前你說,如果我有需要,可以傳一封信到扶雲派,現在我想把這支笛子贈與你,懇請你替我保存,我不想它落入其他鬼修之手。】

【拜託你了。】

聞朝看完信,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這封信……是什麼時候寄出的?一隻由鬼氣凝結而成的烏鴉,從鬼域飛到扶雲派,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玄境……已經死了?

這信里竟隻字未提他現在的狀況,只讓自己幫他保存笛子,這是知道自己活下來的希望渺茫,在臨死前留下的遺言嗎?

晏臨發覺他神色異常,問道:“出什麼事了?”

正在這時,忽有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白鹿居,嘶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掌門,出事了!”

“……誰准你進來的!”晏臨一把抓過搭在輪椅上的道袍披在身上,冷聲道,“出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好好說話!”

“對、對不起,”那弟子停在青石外面,沒敢進來,“實在是事出緊急,不得不來打擾掌門。”

晏臨已捏了一道仙術烘乾全身,整理好衣服,重新坐回輪椅上,語氣也平靜下來:“什麼事,說。”

“就在剛才,扶雲峰下來了一堆人,以凌絕閣為首,各大門派的長老全來了,他們帶着許多弟子,聚在山下,說……說之前掌門進入了太虛秘境,協助扶雲派弟子奪得寶藏,破壞秘境規則,他們要為失利的弟子們討還一個公道!”

聞朝錯愕回頭——這幾天他都快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他們真的有臉皮敢來?!

晏臨聽罷,也並不意外,他緩緩垂下眼帘,微不可聞地說:“果然還是來了嗎。”

“掌門,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那弟子幾乎快要哭出來,“他們人太多了,青蟄師伯和青梧師叔已經前去阻攔,叫弟子過來報信……掌門,您快想想辦法!”

晏臨合上眼,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了。

“還,還有一事,”那弟子咬着牙,聲音都在顫抖,“除了他們,還來了另外一群人,是……是魔族。”

“魔族?”晏臨皺眉,“他們來做什麼?這個時候趁人之危與我們宣戰?”

“不,不是,他們……敲鑼打鼓、八抬大轎,說是要迎娶……不,要迎接魔尊返回魔域!”弟子顫抖着說,“還說如果我們不放人,他們就一直賴着不走!”

“迎接魔尊?”聞朝愣了,“誰是魔尊?”

“他們說,有紅色魔紋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魔尊,那不正是……風鳴師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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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境:(寄出遺書……)

聞朝(一把按住):不,你還能再搶救一下。

還能救,不是刀,不準跑!(求生欲強烈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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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后我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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