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強佔的百萬血汗錢
東暗暗瞥了一眼蘇豪,心裏一陣惱罵后嘴上誠實道:
“都是我小舅子崔天龍在背後搞鬼,他教唆我們威脅恐嚇你們兄弟二人還高利貸,甚至還想出了貪墨陳家老房子的餿主意,讓我們來逼迫陳武同意。”
陳牧一陣火大,本以為可以直接揪出蘇豪來,沒想到還有個崔天龍在背後挑事。
於是陳牧越想越氣,直接將怒火發在馬東身上,一巴掌將馬東扇倒在地,怒聲道:
“一群欺軟怕硬的王八蛋,你們只敢欺負老實人,怎麼不敢去強佔那些權貴富豪們的錢?”
四周圍觀的老人們聽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拍手鼓掌大聲叫好:
“好樣的小陳子!這群畜生就是欺軟怕硬的孬種,就該受到懲罰!”
“真是活該!”
那些原本害怕的小孩子們此時也都鼓起勇氣,指着馬東嫩聲嘲笑道:
“壞人活該!壞人活該!”
馬東捂着臉敢怒不敢言,只得唯唯諾諾點頭賠笑。
陳牧這句話,這一巴掌看似是針對馬東,實際上卻是殺雞給猴看,如同當眾扇在蘇家三人的臉上。
老爺子蘇仁德和蘇豪臉色都極其難看,一言不發。
蘇雪薇依然沉浸在震驚中,顯然仍無法接受陳牧現在如此驚人的改變。
陳牧知道村裡很多人都或多或少被馬東這群人剋扣過莊稼錢、打工錢等等。
所以陳牧手中的砍刀泛着攝人的寒芒,一字一句沉聲道:
“你們這群人黑心又貪婪,這些年剋扣村裡人的錢應該有一個明細賬本,讓你的手下送錢時一起帶過來!”
馬東眼神閃爍着遲疑不定,顯然是知道交出明細賬本意味着什麼。
陳牧眼神冷漠,晃了晃手中的砍刀,寒氣迫人。
馬東再三衡量后狠下心來,咬牙道:
“明細賬本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遵守約定,只列舉崔天龍的罪狀!”
陳牧嘴角揚起笑容,挑了挑眉頭,點頭答應。
馬東深吸了一口氣,再三猶豫后,掏出電話傳下了命令。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輛黑色桑塔納停在村前的小路上,馬東的手下提着黑箱子,匆忙跑了過來,喘氣喊道:
“東哥,你要的錢和賬本都在箱子裏了。”
馬東臉色陰沉接過黑箱子,深吸了一口氣后直接打開了黑箱子。
黑箱子裏整整齊齊堆着三十摞百元大鈔,紅唰唰的顏色和厚度極大挑動着眾人的眼球和神經。
周圍的村民中頓時響起了一連串驚呼聲,不少村民死死盯住這些鈔票,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陳牧滿意點點頭,準備伸手接過黑箱子,卻發現黑箱子被一股大力拉扯住,無法動彈。
陳牧看着馬東不肯放開的手,挑了挑眉頭,笑道:
“怎麼,後悔了?”
馬東搖了搖頭,一字一句沉聲道:
“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諾!”
馬東說完后貪婪看了一眼箱子中紅唰唰的鈔票,一臉心疼鬆開手,心裏似乎都在滴血。
陳牧沒有動錢,而是拿起箱子裏有些泛黃的賬本仔細翻了翻。
賬本上清楚記載着馬東跟他小舅子崔天龍這幾年裏貪墨的黑心錢,三十五位普陀村村民,整整一百多萬的血汗錢。
陳牧心中一陣酸楚,他甚至可以想像到這些勢單力薄的村民們被威脅恐嚇,甚至被拳打腳踢后仍無法追回血汗錢的無助與絕望。
陳牧下意識用力捏緊了賬本,抬頭看着暗暗鬆了一口氣的馬東,心裏沒由來生出一股戾氣。
所以陳牧下一秒又是一巴掌扇在馬東臉上,打的馬東牙齒混着鮮血飛濺出來。
最後抬腿一腳將他踢飛出去,震怒道:
“黑心的狗東西,立馬滾蛋!”
陳牧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話裏有話道:
“回去告訴你小舅子,還有與他狼狽為奸的人,讓他們準備好賬本上所有貪墨的黑心錢和一口棺材,要錢還是要命,讓他自己選!”
馬東強忍住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最後狠狠瞪了一眼陳牧,帶着手下灰溜溜離開。
陳牧看着馬東幾人的背影,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冷哼道:
“違法犯法,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很顯然,陳牧嘴上答應了馬東只追究崔天龍的罪狀,實際上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人。
村民們看着馬東這群混混惡霸們灰溜溜離開,朝着他們用力揮了揮拳頭,揚眉吐氣的模樣彷彿剛剛打了一場勝仗。
陳牧鄭重將黑箱子收起來,裏面的三十萬有陳家兩兄弟的血汗錢,也有陳武前後擔驚受怕的精神損失費。
陳牧已經決定用一身所學的醫術治好哥哥陳武的腰傷,再把這些錢交給哥哥陳武。
是作為哥哥陳武的老婆本,還是在村裡開個小超市,安穩生活,全看哥哥陳武的意願。
陳牧這次翻身後,已然決定挑起陳家的重擔。
哥哥陳武跟着他一起受了這麼多苦,現在到陳牧回來報恩了。
陳牧轉過身去,正準備去查探哥哥陳武腰部的傷勢,卻驚訝看到從未正眼看過陳家兩兄弟的蘇仁德正俯身半蹲,一手搭在陳武脈搏上,凝神診脈。
就連極度厭惡陳家兩兄弟的蘇豪也屈膝半蹲,雙手在陳武腰間按壓揉捏,似乎正在查探陳武的傷勢。
陳牧心中冷笑連連,也並沒有出聲喝止。
他早知道蘇家是醫術之家,醫療產業遍及整個江南州,甚至隱約知道蘇豪和蘇雪薇是蘇家年青一代里醫術佼佼者。
陳牧傳承有部隊裏高深的醫術,自然要看一看蘇家的醫術水平到底如何!
陳牧目不轉睛盯着蘇家兩人的把脈姿勢與揉捏手法,心中微微驚訝道:
“手法輕而不浮,重而不滯,蘇家在醫術方面確實有點水平。”
正當陳牧驚訝時,從村頭趕來的宋爺爺驕傲解釋道:
“咱們普陀村現今被發現是全國保留最完整、最豐富的中藥材產地,據說江南州乃至全國各大頂尖醫院都要派人來搶佔先機,通過獨家代理的方式把這裏變成醫院藥材的產地。”
“蘇老爺子可是江南州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這次來就是代表一醫院進一步考察參觀普陀村。”
“醫院的獨家代理?”
陳牧聞言后暗暗留了一個心眼,這次各大醫院的獨家代理或許是改變陳家命運的重要機會。
圍觀的老人和小孩都保持安靜,耐心等着兩人查探病情結束。
陳武眼巴巴望着兩人,也顧不得之前的恥辱,帶着希望小心翼翼詢問道:
“親家……?”
“不,蘇老爺子,我的腰還能治嗎?”
蘇老爺子先是尷尬咳嗽了一聲,打了個哈哈:
“喊蘇老爺子太過了,陳家與蘇家本就是親家,親家人有傷,剛好我們也懂點醫術,可以幫着看看。”
陳牧嘴角揚起一絲嘲笑,心裏亮似明鏡。
若不是他今天展露出這些強硬的手段,眼高於頂的蘇家又怎麼可能為陳武屈膝,甚至為他診療?
蘇豪看到陳牧臉上的嘲笑,內心氣的肺都快炸了。
蘇雪薇更是目不轉睛盯着陳牧,似乎是要徹底看清楚陳牧。
半響后,蘇仁德輕輕放下陳武的手臂,蘇豪也緊跟其後收手而立。
蘇豪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和驕傲,眼神中帶着幸災樂禍一錘定音道:
“你的腰椎本就勞損過度,再加上被重物砸斷後未及時治療,導致現在壞血淤積,神經壞死,只能通過手術和藥物勉強治療,下半輩子註定要癱瘓在床了!”
陳武聞言后神色黯然,眼中希望的光亮逐漸暗淡下去。
尤不肯服輸的陳武雙手顫抖起來,忽然一把抓住蘇仁德的袖子,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啞掙扎道:
“蘇老爺子,蘇豪一定是搞錯了,我的腰傷我知道,一定還有的救,老爺子你一定要救救我!”
要強了一輩子的陳武說著說著聲音里就多了哭腔,雙手也顫抖的越發厲害,帶着滿臉的希望。
蘇仁德眉頭緊皺嘆了一口氣后搖了搖頭,沉默不言。
陳武眼眸中最後的希望猶如燭火般熄滅,雙手無力垂落下去,灰暗空洞的眼眸中淚流不止,喃喃自語道:
“我要站起來,我還沒給小牧攢夠錢,還沒看着小牧出人頭地,怎麼能倒下,又怎麼能成為小牧的累贅?!”
石屋上方,黑煙滾滾,刺鼻難聞的氣味飄蕩四方。
石屋前,宋老爺子似乎被嗆住,連連咳嗽幾聲後背過身去,老眼中渾濁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圍觀的老人中嘆氣連連,不少老人抬起手,揉着逐漸泛紅的眼眶。
蘇豪皺了皺眉頭,像是醫者聖言般,最後做了宣判:
“整個江南州乃至整個華夏國,我師父的醫術和眼界都能名列前茅,連我師父都搖了頭,恐怕你下半輩子無法再起身了。”
陳武的哭聲逐漸停止,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沉重又無聲。
周圍的小孩子們也敏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瞪大了眼睛不敢說話。
老人們也開始沉默下來,同情而憐憫看着陳武。
場面一時間變得悲傷而沉寂。
蘇仁德轉過身,正準備帶着蘇家兩人轉身離開。
三人背後忽然有一道沉穩的聲音突兀響起,中氣十足:
“誰說我哥哥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