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節
孫一鳴把司機的煙又塞回去，嚷道：“幹什麼幹什麼？當我煙痞子呢？我不抽煙。請牢記”孫一鳴話一出口馬上感覺到趙大局長的臉色不好看，馬上又說道：“警察中抽煙的，那都是有品位有智慧的，福爾摩斯才抽煙。什麼超速不超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要真能幫上忙回頭我請你抽煙。”孫一鳴邊說眼神還偷偷瞟了一眼趙義貴，趙義貴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司機心情舒坦了，馬上笑着說道：“我也沒品位沒智慧的，也不抽煙，有什麼吩咐您只管說，能幫上警察的忙那是我們做平頭百姓的榮幸。”
“我們還是到接待室去談吧，這裏說話不方便。”趙義貴提醒道。
孫一鳴馬上理會了趙義貴的意思，自己將要討論的內容關係到案情，在大廳里說話的確不太好。
五人進入大廳一樓的接待室，孫一鳴小心地把門關好。
楚天都向司機一伸手：“我叫楚天都，這幾位是交警大隊隊長孫一鳴，公安局局長趙義貴，我的戰友孟龍飛。”
“你的戰友？你當過兵！”司機的表情突然驚喜起來。
“退役坦克兵，現在在A城開出租車，車號14944，A城沒人敢超我的車。”楚天都笑着平靜說道。
司機用力把自己的腦門一拍，身子向後一仰，幾乎要跌倒。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當時，不知道是你，你開的是，警車，對，警車。我剛上班的時候，幾個哥們就強調過，千萬不能超14944號車，那車主是一個敢把出租車當坦克開的。不過，”司機臉上露出狡猾而略帶自豪的微笑，“遇上我，也算你遇上天敵了。我叫肖龍，也當過兵，當的也是駕駛員。”
趙義貴、孟龍飛、楚天都都一驚。
“你當什麼兵的？”楚天都實在想不出軍中什麼車能超坦克。
肖龍微微一笑，說道：“我開殲八二的。”
“殲八二！”
屋內坐着的人都驚得站了起來。
肖龍居然是一名空軍飛行員！
像木頭一樣愣了好半天後，楚天都突然狂笑一陣，然後興奮地說道：“服了服了，我輸得心服口服，就算輸了，我也光榮，除了我楚天都，咱A城誰能跟飛行員飆車？”
趙義貴卻用懷疑的眼光盯着肖龍說道：“殲八二這種機頭進氣的飛機不是正在被軍隊淘汰嗎？”趙義貴實在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右手有點發抖的黑瘦漢子竟是一名飛行員。
肖龍似乎並沒有聽出懷疑之意，而是微微抬着頭，頗為自豪地對趙義貴糾正道：“殲八型戰鬥才是機頭進氣的，殲八二的進氣口在飛機兩側。殲八二型戰鬥機使用兩台渦噴-13A雙轉子發動機，飛機垂尾和1至5框段前機身採用複合材料結構。沒錯，殲八型戰鬥機的確跟一些發達國家的戰機有差距，但這是我國完全擁有知識產權的戰機，是三代飛機中的極品。而且物美價廉，乘坐舒適，操作簡單，續航能力強，實在是我們這些發展中國家出門防身、克敵制勝的首選武器！”
孟龍飛和楚天都看得出來，肖龍此時彷彿眼前正躍過一架雄糾糾氣昂昂的殲八型戰鬥機。
趙義貴急忙打住肖龍的演講：“別說了別說了，軍事秘密少說為妙。我們有正事找你幫忙。”
肖龍這才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在交警大隊。
孫一鳴對肖龍說道：“我們A城現在凌晨經常有一個在公路上飛車的，車速在120碼，這是我們A城的一顆定時炸彈，我想讓你去跟他比一比，把他引進我們警察的關卡處。你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肖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回超速不扣分吧？”
孫一鳴哈哈一笑：“你要是能幫忙把這小子逮住了，我請你到A城活動中心開一天的飛機？”
肖龍眼睛一亮：“活動中心？你是說那裏的大型遊戲機？那可是四塊錢玩一盤的。我上次，開着殲八就擊落了六架F！”肖龍激動得手指不斷亂動着。
孫一鳴又想到了一些事，眉頭一皺，用手指關節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還有一個問題，很嚴峻，趙局，你還得想辦法給我弄輛好車，沒奔馳寶馬也行。我查過，就那輛跑車，在北京有跑過210碼的紀錄。我們A城恐怕沒車能跑到這個速度。”
趙義貴正要瞪眼發脾氣，肖龍卻激動地說道：“這個不難，不就是210碼的速度嗎？找輛車改改就行了。”
“改車？”孫一鳴頗有興趣地看着肖龍。
“一般的車肯定跑不了這麼快，我估計，這小子的車八成也改裝過。我那輛出租車就找人改裝過，只要自己願意，跑個0到170絲毫沒問題。我認識一個修車的師傅，他肯定能把車改得更快！”
趙義貴笑笑說道：“想不到，我們A城居然還是藏龍卧虎之地，你說吧，這是哪位神仙。”
“跟我一樣，也是退伍的。在八一汽修服務中心，姓沈，我們都叫他沈工。”肖龍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紙上刷刷幾下畫了一幅簡筆畫，遞給孫一鳴，“你們去找沈工，讓他照這個模式改裝一部車就行了。我跟他有點私人誤會，不能和他見面的。”
孫一鳴接過紙看了幾眼圖，實在是看不懂，於是把紙遞給趙義貴：“徵用車輛的事，還是公安局出面比較好。”
趙義貴轉手把紙遞給孟龍飛：“孟龍飛，這事交你了，把車改好后，讓你的出租車朋友先試試，特別要強調安全性。”
孟龍飛接過圖紙，把楚天都一拉：“走，會會這位神人去。”
楚天都心裏琢磨着，真有這能耐，就讓沈工把自己的車也改一改。
“我也先告辭了。”肖龍向趙義貴和孫一鳴致了一下意，正準備離開。
“你等會，把煙拿給我。”趙義貴大大方方地說道。
孟龍飛、楚天都和孫一鳴都鄙夷地看着趙義貴。
肖龍馬上心領神會地上前，雙手把中華煙送到趙義貴面前：“趙局長，送你了，反正我也不抽煙。今後在A城還望多多關照。”
“誰稀罕你的煙了？”趙義貴眼一翻，接過肖龍的煙，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有發票嗎？”
肖龍一愣，馬上說道：“發票沒有，有收條！”
“你肯定沒花四百塊錢！”趙義貴審犯人似地盯着肖龍。
肖龍呵呵一笑：“對對對，在小店子買的，批發價，才三百塊。”
“你去找那老闆把錢要回來。你告訴他，你買的這條中華煙里的煙絲全部都是湖南桃源三月四月採的，冒充白沙還有幾分象，冒充中華就差太遠了。”趙義貴說完把煙往肖龍懷裏一塞。
肖龍像看怪物似地看了趙義貴幾秒鐘，才張大着嘴說道：“行家！行家！我現在就找他扯皮去！”
離開交警大隊，孟龍飛和楚天都開着車直接去了八一汽修服務中心。八一汽修服務中心在城郊，孟龍飛和楚天都老遠就看見屋頂上兩米多高的紅色黑體“八一”兩個字，心中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車一進服務中心，孟龍飛就看見熟人了，院子內一個拿着工作夾記着什麼的男人，不正是當初和自己在丐幫總部拼刺刀的、人稱“郭一棍”的郭義昆嗎？
孟龍飛馬上明白了這間汽修服務中心為什麼取名叫“八一”了。
孟龍飛讓楚天都把車停下，把手伸出車窗，沖郭義昆一招手：“郭一棍，報仇的回來了！”
郭義昆先是被孟龍飛叫得一愣，然後回頭一看，馬上認出了孟龍飛，三步兩步衝過來笑呵呵地一拍孟龍飛的手：“老兄，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車有毛病吧？找我們算你找對了，我們這裏的修車師傅基本上都是修軍車的，還有修坦克修飛機的，不管你的車有什麼問題，一經過我們的修理，保管出去跟坦克一樣。不對！”郭義昆突然臉色一變，手沖孟龍飛一擺，示意孟龍飛不要出聲，靜靜地聽了兩三秒鐘，然後盯着孟龍飛說道：“我聽你這出租車發動機的聲音，這車啥毛病都沒有啊！發動機工作正常，底盤是穩的，車體溫度正常，輪胎磨損正常，這車很健康啊！”
孟龍飛笑了笑說道：“我也沒說我是來修車的，我來找人不行嗎？”
“找誰？”
“沈工。”
“沈工程師？哦，我明白了，有眼光，來找我們沈工程師改裝車的？對吧？”
孟龍飛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聽別人介紹的，沈工到底是什麼人？改裝技術怎麼樣？”
郭義昆彎腰把臉湊到孟龍飛面前小聲說道：“說出來嚇死你！沈工程師名叫沈翔，原來在成飛修戰鬥機的。他改裝的車，性能像戰鬥機一樣，安全性像坦克一樣！不過，他一般不給人改裝車？”
“為什麼？”
郭義昆無奈地笑道：“任何人找他改裝車，他總要問你幾個刁鑽的關於戰鬥機的問題，你要是答不上來，他絕對不給你改裝車，出多少錢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