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節
孟龍飛想了想，自己對各式戰鬥機還算是有點了解的，也許難不住自己，於是孟龍飛問道：“他在什麼地方？我去碰碰運氣。請牢記”
“進倉庫第十三車間。”郭義昆對倉庫一指。
孟龍飛和楚天都把出租車停好，徑直向著貼着編號的修理車間走去。孟龍飛邊走心中就邊回憶着自己在軍中了解過的所有戰鬥機信息。
楚天都惴惴不安地問道：“孟哥，我以前是開坦克的，地上爬的沒我不知道的，天上飛的我可就是半瓶水了。到時候全看你的。”
孟龍飛得意地沖楚天都一笑：“放心吧，我可是綜合性人才。”其實，孟龍飛心中也沒底，就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也不過是戰鬥機的一些皮毛而已。
所有的修理車間都是忙忙碌碌的，只有十三車間。
孟龍飛和楚天都走到十三車間門口時，裏面一位五十上下的老人正全神貫注地玩着一架巴掌大的飛機模型，飛機在他的手中轉彎、爬升、加速，老人好一會才看見站在門口的孟龍飛和楚天都。
“您是沈工吧？”孟龍飛盯着老人手中的飛機問道，說老實話，孟龍飛實在認不出老人手中的飛機是什麼型號。
“我是，你們，來改車的吧？”沈工明知故問道。
孟龍飛點頭說道：“想請沈工幫一個忙。”孟龍飛話還沒說完就讓沈工打斷了。
“你先給我說說世界上飛得最遠的軍用飛機，我聽聽。”沈工繼續玩着自己手中的那架飛機模型，好像孟龍飛和楚天都並不存在。
孟龍飛心中一喜，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別的知識自己未必知道，這種最有特點的軍用飛機基本上沒有自己不知道的，沈工真是找玉皇大帝算命，找對人了！
孟龍飛故意裝出思考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想，大概，可能，估計是美國的B52轟炸機，最大航程超過000千米，又被稱為‘同溫層堡壘’。不知道我猜對沒有？”孟龍飛說完默默等待着沈工的肯定。
沈工抬頭盯着孟龍飛點了點頭，十分滿意地說道：“不錯，還是做了點準備工作的。我再問你，一種戰鬥機，主要武器為1門30毫米‘鏈’式機炮，裝在機身下部，載彈量1200發。機翼下有4個懸挂點，可懸挂枚‘海爾法’導彈，選裝70毫米火箭彈，每個懸挂點可掛一個19枚火箭發射器，最多可掛4個發射器，共76枚火箭彈這是什麼戰鬥機，你能答上來我就幫你改裝車。”
孟龍飛被沈工噼哩啪嚓地一頓話說得暈頭轉向冷汗直冒，一架飛機放孟龍飛面前孟龍飛也許還能認得，但一架飛機要自己根據性能說型號，自己就不知到往哪個方向使勁了。
就在孟龍飛不知所措地時候，楚天都冷冷地、一字一頓地、每個字說出來都像用刀在刻似地說道：“長弓阿帕奇，美國麥道公司研發生產，世界上頂級的攻擊直升機，該機能在惡劣氣象條件下晝夜執行反坦克任務，並有很強的戰鬥、救生及生存能力。旋翼直徑14.63米，尾槳直徑2.77米，機長17.76米，機高3.52米，短翼翼展5.23米。重量及載荷空重5092千克，最大起飛重量9525千克，最大外掛載荷771千克，主要任務重量6552千克。1975年9月，原型機首飛，1984年正式交付，1989年12月，在巴拿馬首次參戰。”
孟龍飛和沈工都驚訝地看着楚天都。孟龍飛驚訝的是，楚天都一個坦克兵居然也懂飛機。沈工驚訝的是，楚天都居然如此了解長弓阿帕奇的性能和歷史。
“你不是說你不懂飛機嗎？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孟龍飛問道。
楚天都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當坦克兵的時候，難度最大的一個訓練任務就是如何躲避和擺脫長弓阿帕奇的追殺，你說，這種冤家對頭飛機，我能不一清二楚嗎？”
孟龍飛記起來了，自己也曾在軍隊的資料上看過，美國的長弓阿帕奇外號就是“坦克殺手”。
“你當過兵？”沈工欣喜地問楚天都。
“我們都是退伍軍人，我以前開坦克的，現在開出租車。他以前是特種兵，現在在公安局開車。”楚天都向沈工熱情地介紹。
“一家人一家人，你們的忙我幫定了。說吧，要怎麼改裝車？”沈工把手中的小飛機模型放在桌上，搓着手笑呵呵地對孟龍飛和楚天都說道。
“就照這個樣子。”孟龍飛從口袋裏拿出肖龍畫的那張圖，遞給沈工。
沈工接過肖龍的畫的圖看了一眼，笑容馬上在臉上僵住了，眼珠都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過了好幾分鐘，沈工才用力把圖紙向地上一扔，齜牙咧嘴地對孟龍飛和楚天都說道：“你們打算開飛機呢！把發動機這麼改!沒商量！不改！”
沈工的脾氣剛發完，馬上想到了什麼，又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張紙，看了看孟龍飛，又看了看楚天都，怪異地笑道：“就憑你們兩個，絕對畫不出這張圖的，我估計，你們兩個也看不懂這張圖。說吧，哪位高人讓你們來戲弄我的。”
孟龍飛沖沈工豎了豎大拇指：“沈工不愧是沈工，好眼力，這圖的確是有人給我們的，我們也完全看不懂。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戲弄您的意思，我們的的確確需要一輛像飛機一樣的車。我也不瞞您，是肖龍讓我們來找您的，我們公安局要抓一個開飛車的，但我們的人中誰都開不了那個速度，所以，找到了肖龍。肖龍也願意幫忙，不過他需要一輛能開到120碼以上的車，所以，他讓我們來找您。”
沈工苦笑着搖着頭，一點一點地把手中的圖紙撕碎，說道：“改吧改吧，誰讓我欠肖龍一份人情呢？”
孟龍飛看出沈工的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像一杯沒放糖的濃咖啡，於是小聲問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沈工笑着指指牆邊的長椅：“坐吧。”
孟龍飛和楚天都趕緊坐下，他們都知道，沈工一定會給他們講述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沈工也坐在一張木椅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着，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團藍色的煙霧，在一片迷濛可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我在成飛的時候，很早就跟肖龍認識了。小夥子很不錯，是我們那最優秀的試飛員。知道什麼是試飛員嗎？我們管試飛員叫遺書專家，因為試飛員每次上天，都必須先寫一封遺書。也不知道哪一屆的領導規定，試飛員的遺書每次不能完全一樣，不能拿以前寫的充數，所以很多試飛員都是滿滿一箱子遺書。我記得肖龍的最後一封遺書編號是964，也就是第964封遺書。”
孟龍飛和楚天都不由得直了直自己的身子。964，兩人都知道這個數字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肖龍在閻王殿裏走了964個來回，估計閻王爺看見他都心煩了。
“前年，成飛研發了一種新式戰鬥機，凝聚了好多專家的十幾年心血。飛機的風洞試驗成功了，樣機也做出來了，試飛也成功了，不過，我們用電腦對戰機進行故障模擬，發現這種戰機在高空如果發動機因故障熄火，恰巧又遇上強對流氣旋時，和所有的其它戰機一樣，這種新式戰鬥機會出現快速旋轉墜落現象。遇上這種情況，飛行員一般會在戰機墜地之前將發動機重新啟動，如果重啟成功，戰機獲得動力，還是有可能將戰機重新升起來，如果失敗，飛行員很可能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這種情況本來就很危險了，但我們通過計算得出，由於這種新式戰鬥機運用了大量新材料，當戰機處於無動力高速旋轉墜落時，一旦突然啟動發動機增加推力，這種新式戰鬥機很有可能出現斷裂，甚至解體現象。不過，我們工程師組在斷裂的位置上出現了嚴重分歧，有的人認為會在駕駛艙破裂，有的人認為會在機翼折斷，還有的人認為是機腹進氣口，一直討論了半個月沒有絲毫進展。後來，肖龍聽到了這個消息，主動向指揮中心要求試飛，說到底是哪會斷裂讓他飛一次不就知道了，說我們一幫專家就只會紙上談兵，說什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上頭到最後居然也同意了他的要求。我聽到這個消息后，馬上找到了他，我罵他逞什麼英雄！就你能解決問題！我們這些專家院士都是吃乾飯的！我說你就算不為自己的安全想想也得想想你的父母啊！我說只要還給我們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我們絕對能找出戰機的問題所在。你們猜他怎麼回答？”沈工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猜了一下眼角，繼續說道：“他說，沈專家，你知道我國的戰鬥機跟俄美差距有多大嗎？我們等不起。他試飛的那天，我親自把他戰機上的所有關鍵零件都檢查了一遍，又親手給他的座椅裝上彈射裝置。我跟他說，上去以後，一旦發現控制不了了，馬上跳傘，別逞能，我可沒錢參加你的追悼會。肖龍沖我豎了一下大拇指就上天了。我和工程師們都在指揮台上拿着望遠鏡看着肖龍和他的戰機，我看到他在空中找到一處強對流，然後關閉發動機，讓戰機旋轉起來，像只受重傷的老鷹一樣筆直下墜着。我們的心當時就都懸起來了。五千米，四千米，三千米，兩千米，一千米，我們終於看到肖龍又打開了發動機。我剛剛心中一喜，卻在望遠鏡里看見，肖龍的戰機爆炸了，炸成了一個火球。”(16Ｋ．Ｋ．,.,,,J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