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魚上鉤?

第16章 大魚上鉤?

呂公綽為了不引起過度的聯想,一直避着點李府的人。

他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也只有他自己相信。

他看到公子哥打發出來的僕人朝這邊走來,便主動找了處僻靜點的地方等着。

僕人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邊怎麼樣?”

僕人小聲地道:“說也怪,楊宗謹居然投了十把,十把都扔進了銅壺。”

“難怪叫好聲一片。”呂公綽自言自語道。

“嗯?”僕人沒聽見。

呂公綽警覺,又問:“沒有一次失手嗎?”

“一次都沒有。”

“噢……好啊。你去吧,盯緊點兒。”

僕人行了禮,走了。

呂公綽立刻進屋,並朝父親呂夷簡使了個眼色。

呂夷簡瞧見,借口出恭,與呂公綽在後堂匯合。

聽完兒子的彙報,呂夷簡皺起了眉頭。

“這麼長時間呢,我就不信找不出楊宗謹的破綻。”呂公綽信心滿滿地說。

“還找什麼?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呂夷簡點撥道。

“父親,您的意思是……”

“謎底馬上就有了!楊宗謹因為心脈受損,不能習武。所以他不可能在投壺的時候做到百發百中,全中,反而有問題。”

呂公綽恍然大悟:“對啊,他要是個替身,就能輕易投壺。因為他會武功,然後可以用內力精準投壺,不在大家面前丟臉。”

呂夷簡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這點是我們需要突破的。他們找的替身,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而要找到合適的人,就需要藉助惠國公主。以公主和他們的關係,這個忙一定會幫的。”

呂公綽明白怎麼做了。

楊宗謹正在草地上和其他富家子弟玩得不亦樂乎,就見呂公綽帶着一撥人過來,心裏明白正戲才要開始。

呂公綽上前拍了拍公子哥,擺手讓他讓開。

公子哥哪敢反對,賠着笑臉,退到人堆裏面。

其他富家子弟見到呂公綽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紛紛溜走。

呂公綽盯着楊宗謹道:“楊提刑,咱們玩一會兒。”

楊宗謹卻故意不理他,轉身要走。

呂公綽帶來的那撥人默契的攔住楊宗謹的去路,不讓走。

“別這樣,咱們好歹是同在一個屋檐下,何必鬧得這麼不開心。”呂公綽陰陽怪氣地道,“還說你怕啦?那你就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楊宗謹轉過身來,盯着呂公綽:“呂公子,你大可以把我攔在這裏。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我可不是沒有官階品級的富家子,而是有朝廷俸祿和官位的京畿路提點刑獄公事。是貨真價實的朝廷命官,誰敢攔我!”

呂公綽臉色一變。

他帶來的那撥人聽楊宗謹這麼說,也嚇得不輕。

天子腳下圍困朝廷大員,這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大罪。何況楊宗謹算皇親國戚,可不能輕易得罪。

見楊宗謹拿官位壓人,呂公綽不忿:“你這麼害怕和我玩投壺,是不是怕你的真正身份暴露啊?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明顯的耍起了無賴。

楊宗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他嚷嚷道:“好啊,你說我是假的,我就和你好好的理論。”說著,上前一把拉住呂公綽,往正廳走。

呂公綽嚇壞了:“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們圍住朝廷命官在前,含血噴人在後,我到要看一看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楊宗謹不由分說的拉着呂公綽,就走。

沒想到事情鬧大,呂公綽不肯。

他好歹有一身重量在,楊宗謹不能輕易把他拉走。

孫大人趕了過來,見氣氛不對,忙勸說:“兩位這是要幹嘛?”

“幹嘛!”楊宗謹生氣道,“有人在你府上鬧事,你反問我幹嘛!”

孫大人一愣,看向呂公綽。

呂公綽豁出去了:“我只要楊提刑陪我玩投壺,他不肯。不肯就算了,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我又沒說你是假的。”

楊宗謹大怒:“你帶着那幫人不讓我走,這叫算了?我看你是囂張慣了,不把本官放在眼裏。”

孫大人見事情要鬧大,賠着笑臉說:“今日是犬子婚禮,還請兩位賣個面子,不要鬧得過火。本官感激不盡啊。”

楊宗謹聽了,鬆開了手。

呂公綽卻不肯罷休,就要上前理論。

孫大人急忙將他攔住,眼神示意他不要鬧事。

呂公綽一臉不忿,看了看孫大人:“就這麼算了?”

“大公子,你真的要鬧事嗎?如果鬧到陛下那裏,我可不管。”孫大人小小的威脅了一把。

呂公綽只好忍下來,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孫大人鬆了口氣,轉向楊宗謹:“多謝楊提刑給台階下,老夫感激不盡。”

楊宗謹叉手:“是我一時氣憤,鬧得這麼大,還請孫大人千萬別往心裏去。”

孫大人叉手還禮。

這件事暫時作罷。

這段插曲后,李迪等人熬到婚宴散場,他們回到李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楊宗謹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語。

李柬之埋怨他:“小小的試探而已,何必鬧得這麼凶。太引人注目,甚至會引起呂府的過分怨恨,這可違背了你當初的想法啊。”

李迪安慰他:“不過一件小事,讓楊宗謹這麼一鬧也好,至少讓呂府的長公子忌憚一下。別像從前那樣,在京城裏橫行無忌。”

“我怕鬧得太凶,會適得其反。我們和呂府犯不着針尖對麥芒,惹來一身麻煩。”

“欸,你不是以前很討厭呂府,怎麼突然不了。”

“此一時彼一時,知道真相,也就沒有那麼恨了。”

楊宗謹終於開口:“我這麼做,有考量。”

李柬之急切地問:“什麼考量?”

楊宗謹又沉默了。

“你倒是說呀,別每次都遮遮掩掩,弄得好像大家都是笨蛋,你一個人聰明。”李柬之急了,說話都沒輕重。

李媗之一聽,叫了聲“哥”,才讓李柬之這個暴躁的脾氣,稍稍定下來。

楊宗謹道:“不是我有心藏着掖着,而是我發現幕後之人的馬腳,但是那種感覺說不清楚,需要讓我想明白。”

李迪、李柬之和李媗之面面相覷,都不再說話了。

楊宗誨哼着小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也去參加了婚宴,只不過出於某種目的,故意沒露面。

他來到溝通前院和內院的院門,輕輕地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哪位?”

“楊宗誨!”

“哦,大少爺啊,有事嗎?”

“有件重要的事兒,要和我父親商量在正廳商量,你去通報一聲。”

“是,請大少爺稍等。”

楊宗誨轉身來到前院的正廳,在椅子上坐下。

一會兒,楊崇勛打着哈欠,從門口進來。

他問道:“兒子,什麼事兒?”

楊宗誨等楊崇勛坐穩了才道:“父親,我剛從孫大人的婚宴回來。”接着,就把自己在婚宴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楊崇勛一聽,就哈哈大笑。

“父親為何發笑?”

“我笑,呂夷簡是當局者迷,而我是旁觀者清。”

“這話怎麼說?”

“呂夷簡一門心思和他的兒子想要找出楊宗謹的破綻,好證明楊宗謹是假的。我這個好侄兒就利用了這一點,虛虛實實,果不其然釣出大魚。”

“釣出大魚……”楊宗誨沒看出來。

楊崇勛只好解釋道:“你沒看見,不代表楊宗謹沒看見。你難道沒發現那個孫大人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

“今天在孫府的種種,都是呂夷簡一手安排!唯獨有一手不是,那就是孫大人居然敢壓住呂公綽,這難道是偶然?”

楊宗誨還是想不明白,作為這次婚宴主人的孫大人出面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沒看出來他到底有什麼問題。

看兒子皺眉的表情,楊崇勛只好進一步解釋:“你想,孫大人當時說了什麼話?”

楊宗誨想了想,忽然想起一句:大公子,你真的要鬧事嗎?如果鬧到陛下那裏,我可不管。

這不像屬下對主子的兒子說話的口氣,反倒是嚴厲的警告。

而當時呂公綽明明有父親在,居然忍氣吞聲放過“揭穿”的大好機會!

對,這就是破綻。

楊宗誨喜道:“孫大人是另外受人指使,挑起呂府和李府的矛盾。但是看呂公綽這個愣頭青要惹出大麻煩,於是及時彈壓。這一情急的舉動,反而暴露了他的立場。”

“所以,今晚上肯定有好戲上演。”楊崇勛打了個哈欠。

但,出乎他們父子的預料。

這一夜,相安無事。

原本以為楊宗謹會帶人偷偷到孫府,或者孫府有人出去。

但是,據眼線來報,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其實楊宗謹想到了,但是他沒有着手行動。

原因很簡單,孫大人只是小魚。

戶部侍郎只是小魚,那麼後面的大魚何等的可怕。

這也是他不肯告訴李家的原因。

但是,他們都看得見的事情,有個人卻看不清楚。

那就是呂夷簡父子。

因為回去的當天太晚,所以把話都留在今天。

父子倆一見面,呂公綽罵罵咧咧地道:“父親,都怪這個孫大人,是他突然殺出來阻止我。”

“那是人家看你要鬧出大事,不得不出面幫你。”呂夷簡恨鐵不成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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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當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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