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緝兇
郭勝見李媗之和朱茜這樣的大主顧，臉上都綻放着笑容。
李媗之拿起一盒研製，聞了聞，果然清香撲鼻。
但她並不是真的為了胭脂水粉來的，而是另有目的。
郭勝緊張的問道：“夫人……這可是上等胭脂，童叟無欺。如果質量有問題，隨時可以來找小人。”
李媗之捏了捏鼻子道：“挺好，挺好……”
她說完，把胭脂盒放回了桌子上。
郭勝頓時笑了起來。
李媗之問道：“這種胭脂還有多少？本夫人都要了。”
“都要？”郭勝一臉驚訝。
“這是自然的。我家裏還有好幾個妹妹，都要胭脂水粉。”
郭勝瞅了眼朱茜，覺得李媗之的話，不像是假的。
只是他不記得潁州城裏有這麼號人物，居然一口氣能買這麼多胭脂水粉。
李媗之也不廢話，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黃金，放在了桌子上。
陽光照在黃金上面，滿屋子綻放出金黃。
郭勝看得滿眼金光：“夫人說買，我絕對不私藏。這就全部拿出來，給夫人。”
李媗之不置可否，故意吊著他。
郭勝轉身就進裏屋，取胭脂水粉。
他一走，李媗之就在朱茜耳邊說道：“妹妹，待會兒，他出來。你找個借口，故意刁難他。”
“明白。”朱茜微笑的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妙齡的丫鬟從外面走了進來。
丫鬟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就問店裏夥計：“你們老闆呢？”
“進屋裏啦，馬上就出來。”夥計隨口答道。
“叫你們老闆趕緊出來，否則……”丫鬟故意不說後面的話。
夥計不敢耽擱，轉身就進裏屋。
一會兒，郭勝就從屋裏出來，一臉緊張的看着丫鬟。
丫鬟卻不拿正眼看他：“郭老闆，東西拿過來。”
“什……什麼東西？”
“榕湖軒的胭脂，我家小姐要的貨呢？”
“這……”
郭勝下意識的看向李媗之和朱茜，欲言又止。
丫鬟這才注意到她們，發現她們長得十分的漂亮，只是面生得很。
“你們是？”丫鬟問道。
“在下是誰似乎和你沒有關係！”李媗之故作高傲的樣子。
丫鬟眼神一凜，雖然面有不悅，還是沒有立即發作。
郭勝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位夫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李媗之卻接着看向郭勝，問道：“郭老闆，我們要的胭脂水粉呢？”
“胭脂水粉……”郭勝不敢說話了。
丫鬟一下子看出來了，嚷道：“郭老闆，你該不會把……”看了眼李媗之旁邊的一錠黃金，更加的確信自己的想法。
郭勝委屈的低下了頭。
丫鬟道：“郭老闆，你到底把胭脂水粉送哪裏去了？”
郭勝估計擋不住丫鬟的威脅，只好找李媗之。
“別找我，我可是不那麼好說話。”李媗之故意道。
郭勝頓時左右為難，但是想到丫鬟的身份，只好抱拳求饒。
李媗之笑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吧。”
郭勝頓時大喜，當即把胭脂水粉給了丫鬟。
丫鬟拿起胭脂水粉，轉身就走。
她一走，李媗之從座位上站起身：“郭掌柜，那個人是哪個府上的？”
“夫人有所不知，她是佟家府上的丫鬟。”郭勝答道。
“佟家？佟延年的家嗎？”
“沒錯。”郭勝警惕道，“你怎麼想要知道佟家？”
李媗之看他這樣，冷冷地笑道：“你最好告訴我，否則的話，我就直接讓我的夫君親自來找你。他來，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什麼意思？”郭勝仔細一想，終於想明白了。
他身體都在發抖。
李媗之冷笑着，向朱茜使了個眼色。
朱茜起身走到門口，注意觀察四周的情況。
郭勝看在劫難逃，只好道：“夫人有什麼話儘管問吧。”
“第一件事，佟家除了丫鬟過來，佟家千金會來你這個雜貨鋪嗎？”李媗之問道。
“有。佟千金可不比丫鬟溫和，經常對我是責罵。各種挑剔，讓我是苦不堪言。”
“聽說白鼎也經常來呀。”
“哎，都沒有佟千金厲害。”
“哦？是嗎？”
李媗之繞着郭勝轉了一圈，眼神發出陣陣寒光。
郭勝嚇得渾身哆嗦。
“你身上的傷，恐怕不是白鼎弄傷的吧？”李媗之問道。
“是……”
“嗯？”
“不是！”
“到底怎麼回事！”
郭勝煩躁地道：“佟千金在成親前一天來，不知因為什麼事情，脾氣特別差。然後我惹怒了她，被她推倒在地，受了傷。”
“不對！”李媗之指出問題，“你身上的傷，至少有功力的人造成，而不是普通人所為。”
“是……佟千金的內力深厚，把我推倒在地的時候，我的骨頭都感覺散架。”
“她什麼脾氣不好？”
“我……我怎麼知道呢！”
李媗之面色一沉。
郭勝只好說實話：“因為新郎白鼎要和一個叫李婧的姑娘私奔，這個事情，我告訴過府尹大人。”
“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李媗之冷冷地看着郭勝，“我不信，你不認識李婧這個人。女人都是愛美的，不是嗎？”
郭勝驚呆了。
他不明白，李媗之怎麼會發現這一點。
李媗之也不等他開口，繼續道：“你心裏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這是女人特有的直覺。你的店鋪有上等的胭脂，自然有差一點的。整個東街，你的店鋪是最紅火的。所以……”
郭勝聽罷，心裏徹底的涼了。
潁州府衙的書房裏，楊宗謹聽完李媗之的彙報，又吃了一驚。
“原來是這樣。”楊宗謹從座位上起身，“佟琴知道白鼎和李婧要私奔，於是心情不好造成他的傷痕。”
“他是這樣說，而且他和李婧關係極好，以前經常到豆腐店做客。所以知道這事，只是一直沒說。”
“哦？”楊宗謹忽然眼前一亮，大叫：“不對，中計了。”
“什麼？”李媗之吃了一驚。
黑夜如墨，春風徐徐。
一道黑影從雜貨鋪的後門出來，拎着東西，朝遠方急急而奔。
然而，他剛走出雜貨鋪的後門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周圍無數個火把，一下子照亮了街道。
緊接着，楊宗謹負手而來。
他身後跟着詹俊。
“郭老闆，這是要去哪裏？”楊宗謹笑道。
“大……大人！”郭勝知道自己插翅難飛，也不掩飾，直接取下臉上的黑巾。
露出他冷酷的臉龐，絲毫沒有白天的溫文爾雅。
楊宗謹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泄露了天機嗎？原因就在於你的話里出了錯。”
“大人請明言。”郭勝冷冷地道。
“我來的時候，你說過那則傳聞。我夫人今天白天來的時候，你又提起。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對李婧的感情。接着就是所謂的胭脂水粉，那些上等貨是從哪裏來的呢？”
“你覺得我的身份不一樣是么？”
“沒錯。這可不是普通的店鋪老闆幹得出來。而且根據詹捕頭的調查，發現你和李婧走得非常的近。甚至有人提起過，你曾經向她的母親提親，但是被斷然拒絕。”
郭勝一言不發。
楊宗謹便繼續道：“後來，我們通過明察暗訪得知佟琴去過豆腐店，還在那裏大鬧了一場。在聯合你說的話，就可以知道。佟琴是從你這裏得知此事，然後跑去豆腐店大鬧一頓。”
“時間順序一理清楚，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你想的是讓此事泡湯，然後可以繼續追求李婧。但是你沒想到李婧從白鼎被殺后，就去世了。有人曾經看到你在外面徘徊，卻沒有進去。”
聽到這裏，郭勝道：“我也想進去。但是那次之後，她不許我踏足豆腐店半步。我便沒有進去，沒想到……”雙眼立刻流下淚來。
“你沒有殺人，為什麼跑呢？”楊宗謹突然問。
“我沒法不跑啊，因為……我知道自己和李婧的事情糾葛不清，萬一被人誤認為是殺人兇手，那可就太冤枉。”
“這不是主要理由。”楊宗謹慧眼如炬。
“當然。從貴府的兩位夫人上門，我就知道瞞不住了。因為那一日，是我親手殺了佟國疇。”
“你終於肯說實話。”
“不過，我不懂是哪裏出了問題，大人會認為到是我殺了佟國疇。”
“道理很簡單。第一，暗器的投擲手法。我起初以為蹲下來殺人是為了掩飾，但是實際上是你要不有傷對不對？第二，你說自己不在邀請之列，但是你在宴客名單上。第三，我發現了你遺留在那裏的東西。”
“果然是這樣，遺留在那裏的東西是胭脂盒吧？”
楊宗謹從袖子裏拿出胭脂盒，說道：“這是從草叢裏撿到的，如果那個丫鬟不來找你要，我們還不知道佟家胭脂已經不夠了。”
郭勝輕嘆了一聲。
“那麼，你為什麼要殺死佟國疇呢？”楊宗謹問。
“佟國疇聽說了李婧貌美如花，就直接殺上門一定要娶她。相信這點，大人也很快查出來。而我，一早就知道李婧被毒害了，於是就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可是我從現場，沒有發現你的痕迹啊。”
“心上人，總是有一些東西，你非常在意吧。”
楊宗謹恍然大悟，一招手，衙役將郭勝押了下去。